死了？
一个死了的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余音绕很显然不相信肖蔚然的话，肖蔚然只是笑，捧起酒瓶子再喝一口，这次那嫌弃的表情倒是让余音绕看了个彻底。
“不喜欢喝便别喝。”余音绕抬手将酒瓶子拿过放到一旁，“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说你已经死了？”
肖蔚然垂眸，坐到余音绕的身侧晃动起秋千，
“三小姐，你可知道蛊术？”
余音绕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你是说……”
肖蔚然苦笑着点点头，
“现在的我已经无法称为人类了，顶多算是个蛊，比蛊虫厉害一些，算是个蛊人吧。”
余音绕蹙眉，双手捏成拳。
在她的记忆里，蛊人是很难养的，期间不知会养死多少人，顺利活下来的也是少数，而在炼蛊的期间当事人也会痛苦不已，肖蔚然能撑过来……
肖蔚然看到了余音绕眸中的那抹同情，这些年她不愿意将这些事情讲出来便是因为如此，但看到余音绕的这种目光她反倒没有觉得不舒服，而是感觉心里委屈，甚至有些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不去找他，他肯定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说出这句话时余音绕只觉心中酸涩，连嘴里都莫名其妙的泛着苦涩。
“你应该明白，他虽不会不管我，却也不会再爱我。”
肖蔚然的声音充满着悲伤，听得余音绕感觉心脏好像被人用手紧紧的抓起来似的，痛苦到呼吸困难。
余音绕闭了嘴，肖蔚然也没说话，二人只是静静的坐着，半晌才响起两声长叹。
肖蔚然挤到余音绕身边坐下，秋千轻晃，二人举杯轻碰，瓷器相接的声音消逝在风中。
“所以你就是过来找我喝酒的？”
见月升上正中央，余音绕将空了的酒坛丢到地上，慵懒的开口。
肖蔚然一直在打量余音绕的一举一动，从举止到言谈，她可以感觉到余音绕跟过去相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来找你，其实是有想法的……”
余音绕眯眸，动作姿势却丝毫未变，要多慵懒有多慵懒。
“猜到了，想让我做什么？”
肖蔚然抿唇，一脸严肃的看向余音绕，
“我知道你很爱他，而他也很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永远在一起。”
余音绕动作僵了。
什么玩意儿？
永远在一起？？
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况让余音绕感觉不太适合，她真的会对着肖蔚然吼一句——
你丫脑子没毛病吧。
然而她不能。
余音绕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吸气——
吐气——
吸气——
好，收！
“你不也爱他，为什么决定把我们两个推到一起？万一我不愿意呢。”
肖蔚然摇头，也不知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到最后肖蔚然离开，她也没告诉余音绕这一切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
在余音绕的认知里，人都是自私的，人可以为了满足自己的私语而做一切对他人有害的事，而这种人在穿越小说中极其常见。
但最终，小说果然还是小说，这才是现实。
余音绕想起曾经听过一个男人说的一句话，现在想想，那不是爱，而是自私。
他说，“我喜欢一个人，她就得是我的，说什么放她离开她幸福我就会开心，都TMD是放屁，只有她跟我在一起我会开心，我有自信我能给她幸福，如果她要离开，就算是绑，我也要把她留在我的身边。”
余音绕不否定这个男人的说法，这的确是一种处理方式，但这种方式却过于偏激。
她不否认这里面有爱的成分，只是那爱，变了质。
肖蔚然这种爱，是成全。
余音绕目送肖蔚然离开，她走时还不忘将空酒瓶子拎了去，很快院内便安静了下来。
风吹过，余音绕垂眸，无奈叹气，
“念辞，还想站多久？”
“被您发现了……”
念辞从暗处走出来，眼睑下有很明显的黑色，一看就是多日未休息好的样子，余音绕右手食指轻叩秋千扶手，表情隐晦不定。
“怎么不休息？”
“回来发现小姐您房间不对劲，就等在外面了。”念辞对着余音绕行个礼，上前将手里备好的披风搭在余音绕肩膀上，“小姐，夜里凉，莫要生病了。”
“你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余音绕从秋千上站起来像我卧房内走去，没让念辞离开，她也只好跟上去。
“小姐可是有事吩咐？”
“方才我与她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回小姐，听到了。”
念辞恭恭敬敬的站在桌旁，还不忘帮余音绕倒杯热水来，她记得清清楚楚，余音绕不喜欢喝过酒之后喝茶。
余音绕接过杯子咽了几口水才幽幽开口，
“念辞，忘了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念辞抿唇，明显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余音绕那强硬的眼神后才缓缓点头，
“奴婢今天夜里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
余音绕满意的点点头。
“你或许在疑惑我为什么要帮她隐瞒，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只想让她二人在一起，至于她提出的条件……”余音绕轻笑，口中泛着苦涩，“换做是之前的我也不会答应的。”
念辞明白自家小姐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无论旁人说什么都不会想改变的，因为她下决定的事情总是会思考很久，全是做好了最坏打算。
余音绕摆摆手，一脸的疲倦，
“你也累坏了，快去休息吧，这温泉餐厅也算是你的产业，可以用心但不能拼命。”
“是，念辞记下了。”
余音绕目送念辞离开，木门‘砰’的一声磕在一起，余音绕这才躺到床上，两只眼睛死盯着那床帐，久久不能入眠。
余音绕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次日一早念离进来她是有印象的，但由于太过于困倦便没动，直睡到日上三竿被念离的惊叫声吵醒。
“小姐！不好了！”
余音绕揉着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红色的丝被半遮住身子看的念离呼吸一滞，连忙转身。
哎呀妈呀，最近小姐可是越来越勾人了，就连她这个女人都有些按耐不住。
余音绕被念离的反应弄懵了，低头看看自己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妥的，可为什么念离要转过去？？
“你干嘛呢？什么不好了？”
念离这才想起来她匆匆跑来的目的，连忙挤到床边。
“太子府又多了个女人！”
余音绕表情没太大反应，太子府会多人从昨天晚上她就有了猜测，秦天墨是不可能不管肖蔚然的。
“嗯，我知道了。”
余音绕淡然的反应让念离惊讶，当初凤栖梧进气的余音绕跑了一年多未归，这次又去了一个女人，她该不会再跑吧。
一想到这里念离就害怕，紧紧地抓住余音绕的手腕表情紧张，
“小姐，你如果要离开一定要带上我，我……”
余音绕看着念离急的结结巴巴的样子，无奈轻笑，
“你想什么呢，还跟我走，不嫁人了？那某人可要失望了，毕竟都准备那么久了，日子都快到了。”
念离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再听到余音绕提起婚事脸一红，搞得跟吃了什么不得了的药似的，让余音绕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
“小姐，嫁了人我也是可以照顾您的。”
“我不用，你俩恩恩爱爱就好了，可千万别来我面前撒狗粮。”
余音绕摆手，见成功将话题引开这才松口气。
如果念离继续去说太子府如何如何，余音绕觉得她就算不生气也会气个半死的。
人就是这么奇怪。
“念离，我有些饿了，去准备吃的吧。”
“念辞离开的时候就给您备好了，现在还温着呢，我去给您端来。”
念离立马点头，转身跑了出去，那急切的动作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余音绕有多饿，再不吃会死似的。
看着念离离开，余音绕从床上下来换好衣服，闪身去空间洗漱完毕后才一身清爽的坐在桌边，一边喝水一边等着饭。
这午时，也到用午膳的时候儿，念离带来午膳的同时还不忘帮余音绕端了碗粥，余音绕赞赏的对念离竖了个大拇指，先喝了点儿粥才开始吃饭。
午膳用罢，余音绕让念离去备车，她打算下午去温泉餐厅看一看，进度应该已经差不多完工了，她现在去挑不足正好，若是等彻底完工再去挑改动会很大。
余音绕出府门，马车刚走过一条街便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呼喊声。
“小姐，小姐等等——”
“江丫头来了——”
“停车。”
余音绕喝停车夫，从马车内走出，今日她一身黑衣着身，墨色上身竟多了几分贵气，看愣了不少百姓。
“这是余三小姐？”
“好美啊……”
“本以为黑色不吉利，可这三小姐穿上身还真好看，回头我们也试试……”
“这是要看人的吧，三小姐穿什么颜色都好看的。”
余音绕听到那议论声有些无奈，只能装作听不见转身去看身后的方向，大老远便看到江怜音的马车赶了过来。
“姐姐，等等我——”
听到江怜音的声音，余音绕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从车夫手中抢过马鞭，直接抽向马屁股。
“丫头，我们来比比谁先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