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其实是过来赊粥的……我最近身上很紧张，没有多余的钱。不知道能否施舍小生一碗粥，小生感激涕零。祝愿您福寿康宁，长命百岁，岁岁平安，大富大贵……”
郑杳茗真是被他的一句句祝福词给恶心的半死，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的人都这么穷酸，一碗粥而已，她也是请得起的，就害怕要长期供粥，自己的家务事还有一大堆。
“我最近经济状况也不太好，可能能请你们喝几次粥。但是如果想要长期让我供粥，我这里就有点紧张了。”
郭成林听到这句话，更是千恩万谢了，如今他是有一碗粥就足矣，不敢奢求那么多，没想到这位掌柜的竟然还说可以请他们喝几次粥，真的是如同土地公公说的那样慈悲。
“谢谢！谢谢！不打扰你上课了，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我。我以前也是读过私塾的。”
郑杳茗翻了翻白眼，自己的课程他还真的不一定会。
“啊……谢谢你，但是应该不用了。”郑杳茗锁了屏，系主任有意无意得撇到了郑杳茗的身上，但是她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微笑以待。
下课了，行政管理专业又布置了将书上第三章“行政体制架构”的剖析图背会的作业，这个作业真是让全班为之头疼。
而九点四十五下课之后，郑杳茗背着书包，跑到一楼学生食堂，打了一碗温乎的粥，趁着店员收拾粥铺，准备午饭，便掏出手机，在食堂的一个角落里拍了张照片，给郭成林发送过去。
“嗖”一声，粥碗不见了踪影。微信那边则传来郭成林用各种版本文言加白话的道谢声音。
“诶，我有个问题诶。”估摸着那边一群鬼正在分而食之的时候，郑杳茗想到一个专业的问题，“你们这些鬼，那边就没有吃的吗？非要让我给你们卖？”
过了三四分钟，郭成林和自己的众哥们儿抢完了一碗小米粥，饿鬼道众生与人的构造不尽相同，他们吃一顿可以一个月不饿。而且就算是不吃饭也不会饿死，但是长期忍受着饥饿，故而被称为“饿鬼道”。
“你们人有人的世界，我们饿鬼有饿鬼的世界。我们的世界中，粮食比黄金还要贵。我是孤魂野鬼，所以生活非常艰辛。”
说到这里，郭成林在手机的那一端叹了口气。
“在我们的世界里，任何不能吃的东西都很便宜。有时候一些道观超度亡魂会给我们施食，但那些太少了……总之今天谢谢你！以后和饿鬼道做生意，一定要小心！”
郑杳茗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呢？”
“饿鬼道和地狱道互联互通，我们是鬼寿未尽的鬼，因为前世做下恶业，死后当受斯苦。如果你让饿鬼吃得饱，那么整个六道都会被你搅得天翻地覆。”
原来自己做生意还会扰乱市场秩序？一下子郑杳茗觉得自己竟然有了社会责任感，自己作为一个大资本家——仅对于饿鬼道众生来说的大资本家，虽然生意还没有起步，但是第一步了解市场规则是肯定没有错的了。
“谢谢你，我会尽量小心的，如果哪天饿了再找我。”
郭成林看到手机上的这行字，心里一下子暖暖的，看着手中空了的粥碗，因为吃饱饭而勾唇一笑。文弱如他，因为长时间身处于饿鬼道而更消瘦，这位掌柜的，真好……自己是不是应该把那个秘密告诉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