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您看，在场的都是精英，也都是潇洒帅气，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早就该脸红心跳了，但就是我们这位，都没什么反应。”
其他人连连点头，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
只有顾一闻不同。
赵晴……对所有人都没有反应？
这么一想，赵晴对其他人确实保持冷冷淡淡的样子，对自己也是，甚至更冷于其他人。
但偶尔，他又会从她看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只是这些情绪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他的自我感觉良好？
他是摸不透这个女人的态度的，正因如此，才让他焦躁又烦闷。
顾一闻抿了一口酒，奈何吸收不好，千杯不醉。何以解忧？
助理泽阳到门口张望了一下：“赵所长好像出去有一会儿了，会不会喝得太多……”
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赵晴确实出去有一会儿了。
“坏了！她不会睡在洗手间了吧！这事儿她干得出来。”程志奇突然感到一阵惊悚。
“我去找个女职员到洗手间看看。”莫逸天立即对下面的人交待了一下，小编导准备起身去办，却被顾一闻抢先。
“我去吧。”顾一闻放下酒杯，起身往外走。
刚要推门，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上面写着“付宁”二字。
顾一闻眉心轻蹙，想要先挂下，但又觉得不好，所以接着电话往外走。
第三步时，停下了。
“你在门口？从Sunny那里……”顾一闻回身看向后面的莫逸天，眉心一蹙，“付宁，你喝酒了？”
莫逸天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
顾一闻回头对莫逸天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去门口看付宁。
莫逸天却又口型回道：“她只听你的……去哄哄她吧。我找服务员去看看赵所长。”
往往糟糕的事情总是同时出现，喝醉的女人也成双成对。
顾一闻有些迟疑，但也不知这迟疑从何说起。
比起一个根本算不上熟的女人，自己亲自去见付宁应该更为妥善。
顾一闻单手顺上自己的西装外套。
临行前，捂着话筒说了一句：“十分钟后，来善后。”
莫逸天做了个“OK”的手势，摆摆手，让他赶紧去。
……
另一面，赵晴在洗手间的单间儿里吐了好一会儿，虽然还保持着一贯的清冷神情，可眼神已经有些飘忽。
好像真的有些喝多了。
她晃悠悠地从单间出来，双手撑着洗手池站了好一会儿。
灯光打在镜子上，映出了她红润的脸颊。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这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同时也让她觉得十分陌生。
她仿佛看到了青葱时的自己，犹记那时候，她尚且能用着炙热的情感去寻访着那些有可能知道“他”是谁的人。
而如今，这双眼已经淡漠得像是一潭清水，只有偶尔喝醉的时候，才能流露出一些过去的痕迹。
按照学医者特有的习惯，赵晴机械地漱口、洗脸，解决个人卫生。确保每个步骤都完成，这才拽拽衣衫，走出洗手间。
她扶着墙，实在感觉有些天旋地转，浑身发软，困得要命。
在通过一处较暗的过道时，她朦朦胧胧地看到了一个斜靠在墙壁上正在打电话的人影。
顾一闻？
赵晴用力眨眨眼，再仔细一看。
不，不是顾一闻，是在拼酒前就离席的孟晗。
孟晗并没发现赵晴，只手拿着电话，脸上扬着一抹宠溺温柔的笑容。
“嗯，早点睡觉，不然怪叔叔就要去捉你了。呵呵……好，爸爸不喝酒，待会儿就回来……嗯，妈妈在天上会保守我们的……”
他的声音很轻，一点没有平时的冰冷。
赵晴步子忽然晃了下，引起孟晗注意。
孟晗立刻捂住话筒，神情恢复了警惕与冰冷。见是赵晴，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依旧像初次见面时对赵晴礼貌而疏远地颔首示意，然后就这样等着她过去，似乎并不愿让她听到他的电话内容。
赵晴记得程志奇说过，在选择鉴定所的时候，孟晗投的是反对票，甚至不惜和顾一闻大吵一架。
这个人，应该很不喜欢自己。
所以她也有自知之明不多打扰，扶着墙继续走。
路过孟晗的时候，她下意识划过视线，而恰恰孟晗也在看她，用着一种审视的眼神。
这样的停留转瞬即逝，孟晗随即将视线移开。
赵晴继续缓步朝前走着，她真的很晕，很晕很晕。
头顶上悬着的灯愈发明亮，感觉已经走入了商务楼的大堂，经过了转门前，一阵冷风吹起她的发梢。
这个时候，冬天里冰凉的微风倒格外使人清醒。
赵晴停下步子，打算多吹一会儿再走，一转头忽然见到了顾一闻与付宁。他们在玻璃的那头，似乎正说着什么。
突然，付宁上前抱住顾一闻。
顾一闻也没拒绝，双手悬空了一会儿，还是安抚式的放在了她的背上。
赵晴心里突然爬上了一丝异样，一瞬以为是自己看错。
她努力用力地眨眨眼，但这一回，画面没有改变。
依旧是顾一闻，依旧是付宁，依旧是紧紧相拥。
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关系啊……
嗯，男才女貌，一对佳人。
当然，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撇了下嘴角，回身继续走自己的路，走自己一个人的路。
她与他们交错，那道玻璃像是将他们隔成两个世界的墙壁。
他们的世界是现在，而她的世界在过去，本就没有任何交集。
但走着，赵晴不由自主又停了一下脚步，本能的想要回头再看一眼。
到底看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
她默了一会儿，缓缓转身。
就在玻璃门再次映入眼帘的一瞬，身后的一个声音突然将她的视线打断。
“赵所长？！”
赵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莫逸天迅速小跑两步扶住了她。
“你怎么在这里？我还让服务员去东面的洗手间找你呢……”看到赵晴步子有些不稳，搀住赵晴的手臂，“我扶你回去。”
“没事的，莫总……我只是有点困，没醉。您出来是有什么事吧……不用管我，我这就回去了。”赵晴不太擅长接受别人的帮助，下意识避开莫逸天的手。
莫逸天观察了赵晴几秒，果断还是否决了赵晴的提议：“这时候就别逞强了，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
赵晴还想尝试自己走回，步子又晃，熟料这回是自己栽了，正好跌进莫逸天的怀里。
莫逸天顺手一接，满怀。
与此同时，顾一闻却已经快要站不住了，无论他几次要将付宁塞回车里，结果都会被她死死缠住。
顾一闻拿起电话准备再催促一下迟迟不来的莫逸天，余光忽然瞥见玻璃窗对面的一幕。
那是莫逸天和……赵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