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养病一个月,罗素素感觉身体正一点点的回复到原来的状态,精神饱满,斗志昂扬。自从那次饭局后,李西平和楚森都改“曲线救国”的路子没有再来“骚扰”罗素素,安心让她静养,每天时不时打个电话或是发个微信问候一下,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罗素素一律婉拒。
这天罗素素决定上班了,早晨起来心情很好,冲了一个热水澡,简单的化了妆后,冲着镜子前的自己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自我感觉好到爆棚,满血复活!然后一袭黑色阔腿裤白色衬衣,干练素净的出现在了办公室。
刚坐下,报社老莫敲门晃进来:“罗总编,看来恢复的不错,祝贺祝贺。”
“谢谢你老莫,这一个月有劳你了,报社最近怎么样?”罗素素打开笔记本,快速浏览着这一个月的报纸电子版。
“还行,没出什么事儿,这个月我们主要跟踪报道了二院住院的一个患白血病的孩子,父母都是工薪族,没什么积蓄,通过我们的策划报道,呼唤爱心人士为其捐款,社会反响很大,也募集到了一些善款,报纸发行量有了很大的增长,孩子也得到了及时救助,现在病情趋于稳定。”
“行啊老莫,不错这一个月,提出严重表扬。”罗素素笑着打趣道。
“嗨!这也是总社楚总编的支持,您还不知道吧?楚总编决定在原有的基础上,报社成立深度报道专题部,组织专人,专门负责策划采写新闻背后的新闻,挖掘新闻的深度,广度,这一块我们原先有,但力度一直做得不够,这次白血病孩子系列报道就是一次尝试。”老莫正说着,罗素素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楚森,接起,“上班了?身体恢复的还好吧?”那头楚森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
“还好,谢谢领导关心。”罗素素简短答谢。
老莫一听,猜出是谁,用手指了一下门,素素点头,老莫出去了。
“邮箱里给你发了一份策划方案,是针对周刊改版和重新定位的,你先看看,有什么不妥,咱们再斟酌商量。”
“好。”这么谦虚啊,还商量什么?你都已经开始试行了,罗素素嘴里嘀咕着。她知道楚森是报界出了名的快枪手,做事雷厉风行,他当年策划采写的新闻案子几乎无一例外地受到好评,影响之大,至今无人能超越,后来当了《信息时报》的总编辑后,更是把一份行业报做的风生水起,几年功夫就做到了行业老大的位置,发行量、广告收益、社会影响力都位居第一,他拍板做的事几乎就是成功的通行证。作为曾经的小师妹,现在的下属,罗素素对于楚森的能力一直是心服口服,也相信他有能力把《都市生活》这份边缘报纸再次打造成报界神话。
打开邮件,罗素素认真看起策划方案。这时,总编办的文员小孙敲门进来说:“罗总编,相约花店的人找您。”
花店?罗素素正纳闷中,小孙窃笑着一闪身让开,一个花店小伙子捧着一束粉色香水百合花走了进来:“罗女士,这是一位李先生送您的花,请您签收一下。”
罗素素签收完后,一抬眼看到小孙还立在门口看着她傻笑,罗素素一拍桌子问:“看够没?还不去工作?!”
小孙一惊,赶忙吐了吐舌头要走,“关门!”罗素素又好气又好笑地再喊,小孙赶紧又回身把门拉上。
看着小孙关门出去,罗素素却看着花发愁了,不用说,送花的肯定是李西平,而告诉他今天罗素素第一天上班的肯定是“叛徒”陶叶。
李西平把花送到报社,这是摆明了昭告天下,她罗素素现在“谈恋爱了”啊,一想到这儿,罗素素就有些抵触。拿起手机正要给李西平拨电话,请他以后不要送花到报社,搞得像狗血言情剧似的,李西平的短信就来了,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香水百合的花香有助于工作中的你舒缓神经,放松心情,它的花语也不错,祝你工作愉快!”
罗素素马上上网查香水百合的花语是什么,查的结果是“送给心仪的女子,爱到永远。”看着赏心悦目的香水百合花,嗅着花香,罗素素面对这间接“表白”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李西平发了条短信:“谢谢你的花,很香也很美,不过请你以后还是不要在工作时间送花来,谢谢!”
那头李西平的手机“滴嘟”一声响,打开一看,是罗素素的短信,本来满含期待的一张脸顿时满面愁云,郁闷无比。
罗素素在总编办公室里和香水百合花相面,外面工作大厅里一群小年轻凑到一起早就偷偷的小声八卦开了。
一个说:“哇塞!这简直是重磅炸弹啊,居然有人给总编送花?!分分钟上演爱情戏的节奏啊!”
另一个:“千年等一回,铁树开了花,也不知道哪个不怕死的,气场强大到敢以身相许,和命运死磕的地步,佩服佩服!”
“不懂了吧?这就是女汉子的春天——到了。”
还有一个干脆唱起大张伟的歌来:“是谁家那小谁,身强赛过活李逵,貌俊赛过猛张飞,擀毡发型亮又黑,是走南闯过北,气质出众又拔萃••••••”
几个人笑的前仰后合正八卦得热火朝天呢,莫怀春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声断喝:“还有没有正事啊你们?不工作了?稿子都出来了没有,整天瞎操心什么,你!今天的采访定了没有?每次就属你交稿最慢,末位淘汰淘汰的就是你!”
那个被点名的小伙子吓得一缩脖趴回电脑前写稿,周围几个也都吐吐舌头坐回位子工作,不敢吱声了。
楚森此时在阔大的办公室里,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他做事一向注重效率,刚和网络公司的人谈完开设门户网站的事情。
日报有自己的网站,但周刊一直以来没有自己的独立门户网站,都是在日报网站里作为旗下子报的存在而存在的,信息量不大,只是一些边缘报道,不显山不露水,也没有关注度和点击量,更不要说社会影响力了,现在楚森打算单独为周刊制作网站,开辟市民投诉台,利用互联网的优势,扩大影响,制造声势,全力打造周刊,和纸媒形成优势互补的局面,楚森心里是有这个把握的,不出一年,周刊注定是一份响当当的优质媒体。
安排完手头的其它几件工作后,已经是中午工休时间了,楚森看了看手机,略迟疑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罗素素的电话:“素素,怎么样?工休了吗?今天第一天上班,可要悠着点,别太累着自己,中午有空吗,不如一起吃饭?”
“谢谢领导关心,”罗素素嘴里正吃着外卖送来的快餐,含着一口米饭,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楚森的邀请:“中午就两小时,出去吃太麻烦了,我已经叫了外卖吃上了,楚总编下次请客要趁早哦。”
楚森一听,赶紧追加一句:“好,那我现在预约,晚上一起吃饭你不会拒绝吧?”
罗素素一口饭差点噎住,后悔自己说话太不走心,正犹豫间,楚森好像猜到了她的反应,立刻补救:“当然,主要是想一起吃饭的时候,碰碰头,对于周刊改版,重新定位的策划,想听听你的意见。”理由合情合理,让罗素素无法再拒绝,只好答应了。
晚上,罗素素按照楚森发来的地址来到了一家私家会所,楚森已经等在那里了,见罗素素进来就招手叫来服务生,请他将罗素素引领到桌前就坐。罗素素落座后环顾四周,赞叹环境不错,说一看这里就是大咖云集的地儿,男的衣冠楚楚,女的名牌加身,一律上流社会模样。
“怎么样,这里环境还不错吧?”楚森笑着一边给罗素素倒柠檬水一边拿过菜单,递给罗素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这么高大上的地儿,我不会点,还是你来吧。”罗素素将菜单又递给楚森,笑说:“我不挑食,你点什么就吃什么。”
“那好,那我就点了,这家的菜一直做得不错,味道清淡,很适合你。”
素素说:“你平时常来这地儿?”
楚森一笑:“也不常来,偶尔和几个企业界的朋友坐坐,你刚出院,怎么也要请你吃顿饭吧,算是个安慰餐吧哈哈。”
“哦明白了呵呵,慰问下属。”素素开玩笑道。
“你说是那就是吧。”楚森打着哈哈也不反对。楚森点完菜后,两人低声聊起报社的一些情况,素素把这几年周刊发展中遇到的一些问题提了出来,楚森听后说,刚才听你一番高论,很有感触,纸媒的生存越来越艰难了,现在又是互联网和自媒体时代,这两年都市生活这份周刊能发展的这么好,你是功不可没啊。
素素不好意思的谦虚一番,说自己纯粹赶鸭子上架,要不是这几年总社顾社的支持,根本撑不到现在,哪比得上大师兄啊,现在除了信息时报,谁还敢称发展好啊,你才是功不可没呢。
楚森笑着打量她,说这年头能干的女人越来越多,能干又谦虚的女人却越来越少了,难得。
说完又认真看了看罗素素,点头:“嗯不错,气色不错,这我就放心啦,怎么样?策划方案看了吗?”
“看了。”罗素素喝了口柠檬水,润了润唇说出自己的看法:“采编分离,改版扩版,成立深度报道部,增加软文量,还有广告经营,发行都独立承包出去,力度这么大,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这样,我先说我认同的吧,成立深度报道部符合周刊性质,周刊时效性不如日报,挖掘新闻背后的新闻是我们的强项,开辟门户网站,这点我也认同,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周刊有了自己的门户网站,宣传力影响力肯定较之前会有很大的提升,末位淘汰改扩版我也没意见••••••”
“那就说说你担心的,或者反对的吧。”楚森胸有成竹地打断罗素素,他对自己的这套方案非常自信,听,无非是想了解罗素素或者大家的担心点在什么地方,以便将来针对这些做出相应的调整而已。
“好,第一,会不会最后成了两张皮,编辑记者各行其是,你也知道我们周刊不是日报,记者部一直是在编辑部的主导下工作的,记者游离出编辑部,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编辑成了校对,记者成了狗仔,广告业务员成了大爷。第二,改扩版没问题,但你考虑过经费吗?我们周刊一直是自负盈亏的,改扩版就牵涉到要增加人员工资、稿费、印刷费等等费用,从哪里来?第三广告经营还有发行都独立核算承包出去,那我们报社岂不成了空壳?
是!广告承包可以把报社所有费用全部核算进去,再加上上缴利润,报社不用再为经营问题发愁,一门心思做好报纸,但同时也会出现,承包方会为了经济利益大面积刊登广告而影响报纸版面和报纸质量的问题,当广告的版面影响到了稿件版面的时候,广告上还是不上?还有发行,你是知道的,报纸从来都是采编、广告、发行,三驾马车同步前行的,有一环滞后就会出问题••••••我想知道,等等这些,你——如何把握这个度?”罗素素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摊开两手等待楚森的解答。
这时,菜来了,楚森替罗素素续添了水,笑着说:“来,边吃边聊,你尝尝这个,这可是这家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的。”全然不理会罗素素正看着他的目光,而是慢慢地咀嚼着,好像在品味也像在思考,良久,才惊讶地看着罗素素笑道:“别看着,吃呀。”
看着罗素素动筷,才用纸巾沾了一下唇角,喝了口水说:“你的这些考虑也不是没道理,如果掌握不好,是会出一些问题,但我相信,只要运转起来,这些问题它自己会有一个契合点的,你看啊,你提到的编辑问题,——采编分离只是将记者分离出来单独进行策划采写,并不会削弱编辑原有力量,相反编辑责任和权力还会加强,编辑依然是一张报纸的基石,定位,改稿,把握导向,对于次稿依然有不上的权力。
还有就是改扩版经费问题,这和末位淘汰采编分离就分不开了,相辅相成。稿件多了,质量高,可读性也提高了,读者爱看,发行量自然就大,广告也就会相应的增加,费用就不是问题了。••••••至于发行,分包给邮政一部分,两条腿走路,利用他们的渠道下放到所有地方,这方面邮政是有优势的,只要利率折扣到位,征订发行不成问题,我们还可根据广告商及宣传需要,相应的增加印量,有目的随机投放,这样既扩大了发行又可以增加销量,何乐而不为?至于广告,我认为,这些都好解决,关键是制度要细化,其它的,••••••就好像一辆大车,只要开动起来,它自有它的节奏和规律可循,不用担心。做任何一件事都是有风险的,只要把控好方向和节奏,在我看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看着楚森胸有成竹,运筹帷幄不容分说的样子,罗素素无话可说了。心想,这哪里是听取意见,分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嘛。面对这个霸气外泄自信满满的上司,担心依然存在,但一时找不到更具说服力的理由,也只好作罢,两人又聊了一会改制后周刊如何发展的问题。
吃完饭后,楚森提议走走,于是两人慢慢地走着,话题自然也就轻松了很多。
罗素素好奇地问:“之前,你在信息时空报做主编不是很好吗?风生水起,行业老大,谁一说起时空报那叫一个佩服,好好的怎么突然调到日报社了呢?”
楚森长吁一口气,颇为无奈地笑说:“我哪做的了主啊,顾社马上要退下来了,之前有关领导多次找我谈话,希望我能到日报社主持工作,老实说,我是不想来的,有压力,日报是党报党刊,条条框框多,不能有一点闪失,不适合我这种性格的人来,说白了,没有边缘性的报纸好操作。办报就是给别人做嫁衣,办得好皆大欢喜,办的不好就是一屁股的麻烦,甩都甩不掉,这方面你应该有体会。”
“哎呦喂,大领导,看不出啊,您还有压力?听上去您有些拧巴我也有些纠结了,哈哈哈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哦?你要是这样,可让我们这些小菜鸟情何以堪啊?”并肩走着的罗素素还是第一次听到楚森这么说,不由得打趣道。
楚森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展颜哈哈大笑起来:“菜鸟?你就这么形容自己?怎么?我就不能有压力吗?有压力才有动力嘛,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个人啊,不管干什么都有股劲儿,不干则已,要干就要干出点名堂来,喜欢挑战,哈哈这不就来了!”
“哦我明白了,日报太严谨,你这长袖舞不出来,就拿周刊做你的试验田,一展抱负,我猜的没错吧?”
楚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望着华灯初上的城市夜空,沉默不语,良久才说:“有时候,我常常在想,作为一名报人,什么才是我们的理想?刚当记者的时候,总想着铁肩担道义,总想着用自己的笔去讨伐那些社会不公、丑恶现象,——记者,无冕之王嘛,曾经为这个职业骄傲过。可是,时间长了,看到的,经过的,知道的,逐渐多起来之后,才逐渐明白,什么才是媒体,媒体的功能是什么。••••••有一个老报人曾经说过,如果一个国家,当社会出现不公或者丑恶现象时,百姓只有通过媒体揭露,才能实现伸张正义,主持公道的话,那,不是媒体的骄傲,而是法制的不幸,所以不要把自己当救世主,媒体人要清醒,要自知,要理智,要客观公正。
••••••有时候我常常有这样的困惑,越在这行干久了越不会做了,如何拿捏,如何把握分寸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一顿,楚森看一眼罗素素,正听得全神贯注,目光认真而清澈,这个年纪能有如此目光的人,真是难得。于是,有意转移话题:“不过好在这几年还是积累了一些经验,不管结果如何,还是想尽量把它做好吧,哈哈不说工作了,••••••素素,我一直没有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单了这么久?我记得曾经有人告诉过我,你是结婚了啊?”
“离了,一年,短命的婚史,不说了,你怎么也离了?”罗素素抽回思绪自嘲道。
“嗯,怎么说呢,就是都忙,最后就忙成了陌路人。”楚森苦笑着说。
“有孩子吗?”
“一个女儿,分开后和她妈妈去了日本,她在日本工作。”两人都不愿对情感生活多做解释,只好静默地走着。
良久,楚森有些忐忑地说:“素素,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我们除了上下级关系外,其实,我们更适合做朋友,”楚森斟酌着词汇,努力地寻找着最佳的语言表现方式:“呃我是说••••••是那种男女朋友,你可能觉得很唐突,••••••其实,你在信息报实习时我就想成为你的朋友了,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可惜那时候的我,还在新闻理想与现实生存之间拼搏挣扎,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来追求我所要的一切,包括爱情,面对爱情还是有些自卑,还不会表达,所以错过了最佳的时间。
你实习期满走的时候,我追了很远送书给你,就是希望还有继续。要知道,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小子要想在城市立足,是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可以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的。没想到,匆匆那年后我们就分开了,一别就是二十多年,好快啊,••••••那天见到你后,我突然感到,这可能,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吧,又把你送到我面前,让我在最好的时候遇上你,可以,再续前缘。——素素,我希望,我想成为未来那个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的人,可以吗?”
罗素素面对楚森的表白,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作为一个女人,谁都渴望能有一个可以在累时依靠的肩膀,这么多年,单身的罗素素已经习惯了把痛苦悲伤,烦恼苦闷藏在心里,即便是工作和生活再苦再累,也绝不向命运妥协,而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久了居然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百毒不侵!现实活脱脱地把一个原本柔弱的女人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女汉子。
至于情感,罗素素一直是持随缘心态。一年的短命婚史,已使罗素素脱胎换骨了一次。离婚对于一个女人的婚恋观和人生观以及生活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影响、伤害和改变,再次步入情感世界无疑就是选择再次投胎,罗素素多少还是有些抗拒。
对于二次投胎后的未知世界,罗素素想起一句话:前途是光明的,道路却是坎坷的,风雨无期,冷暖自知。投胎有风险,进入需谨慎。罗素素无法回答,只好无声地前行着。
楚森似乎明白罗素素的心境,也不深究。他,有足够的自信和耐心,能够得到他所要的一切。
到了罗素素住的小区楼下,夜已经深了。
楚森站住有些不舍地说:“到了,上去吧,早点休息。”
“好,那••••••再见,哦,谢谢你的晚餐。”罗素素告辞走进楼口,上楼。
一直看着罗素素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以外,楚森才转身离开。
楚森走后,楼下不远处,一辆黑色北京现代车里,李西平则默默地坐在车里,像言情剧里的男二号,隔着车窗看着刚才的一幕,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