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用猜测,褚禾就将嫌疑锁定在了所谓的“长生主神”身上。
“为了真正重生,夺舍测试者的准备?”
毕竟只是一缕被褚家早就摧毁的残魂,要染指主神权限,必然有着一番为难。
而褚禾立即就猜到了这点:“逆转时空,扭曲时间线,方可降生,并且获得测试者的身份么?大手笔!当真是大手笔!”
“但耗费如此多,转生之后,你积累的底蕴也消耗到极限了吧?”
“剩余下来的,又能够让你提升到什么程度呢?”
褚禾嘴角带笑,又有一丝惋惜:“居然强行逆转时空,还有最后的堵截,这个副本又该消耗主神大殿多少能源?”
不得不说,他此时已经将主神大殿看作自己的东西,对于那哥自称主神的家伙如此做法相当不满。
毕竟,这消耗的,极有可能就是未来属于他的主神大殿能源!
……
“此地便是褚府?”
这时,褚府外界,数匹骏马驰过,上面一名青年骑士左顾右盼,最终不屑道:“也不外如是!最多堪称一域豪强,党舞姐姐为何如此,实在令人想不通?”
“党春,我们这次身负重任,却是不要多言!”
见此,中间一名老者却是厉声喝止。
“叔父啊!”
党项也混在一边,眼珠一转:“您有所不知,这褚禾德行卑微,见识浅薄,堂姐却拔其一家仆居于高位,早已引得内外沸腾!”
“这个……”
老者似有意动,旋即又摇头:“咱们这次前来,不过去请你堂姐回扬州主持祭祀,切记不要提这些……”
眉宇间,却也有些担忧。
“唉……党侄女文治武功,都是没得说的,只是既然担任了家主,便要负起责任来,这次便要逼她回去,以主持祭祀为交换,迫使她让步,这也是族中族老的决定……”
老者心里默默思索:“至不济,也要让她将那褚家子改为赘婿!否则我党家家主,一地诸侯王,却做了他家妇人,太不像话了!”
党项见此,又火上浇油:“叔父,我听说那褚家小子,颇有些觊觎权柄的想法呢……不可不防啊!”
这恰恰说到了老者的心坎里去了。
按照现在的情形,若是褚禾要插手青扬两州军政,他们还真找不到什么反对的借口,这也是族长长老的担忧所在。
“此子,必须敲打一二了!”
党家老者见此,却是更加下定了决心。
良田阡陌纵横,此时尚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白霜,寒风冷彻,对这三个党家子而言却是没有什么。
“来者何人?”
到了褚府大门,三人立即就被守卒拦了下来。
大婚之后,褚府的防卫自然有青州接手,此时巡逻的就不是一般护院,而是披坚执锐的甲士!
那种冷冰冰的煞气,更是令老者眉头大皱。
“瞎了你的狗眼!连我们党家人都认不出来?”
啪!
党项骂了一句,一马鞭就是抽出,在那名甲士脸上留下一道红印。
在他心里,两州所有的兵卒,都是党家的私兵!奴婢!主子打奴仆天经地义,纵然杀了也是常理!
“敌袭!”
呛!
甲士长刀出鞘,甚至褚府之上,影影幢幢的弓手浮现,锋利的弓弩刹那间将下方十丈范围封锁。
“嘿!叔父你看!”
虽然被如此针对,党项却还是丝毫脾性不改,反而将之当作证据:“这到底是我党家的兵?还是他褚家的兵?”
“的确过了!”
党家老者的眉头也是皱起,觉得这个褚家子实在飞扬跋扈得狠了。
“住手!”
这时,一名将领大踏步而出,赫然是褚豹。
他面容冷峻,见到党项、党春,还有党家老头三个,脸上肌肉一抽,还是上前,抱拳行礼:“项少爷,不知此次前来,有着何事?”
“哼!原来是你这个赘婿之仆?”
党项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看着对方的七品武将袍,心里更是嫉妒。
就算是党家当中,能做到这个位子,实领五百人的也没有几个呢,居然给了一个外人!
更关键的是,他烈少爷居然没有!
当即一指那被抽了马鞭的小兵,颐指气使道:“你来得正好,此人狂悖无礼,冒犯了我们,速速拖下去斩了!否则……嘿嘿……”
“斩了?”
褚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此乃我之兵卒,若犯了错,也有军法处置!”
“大胆!你这条党家的狗,也敢违抗我党家的命令?”
党项大叫起来,声嘶力竭,额头更是有着青筋暴起。
“嘿!给你个面子才叫你项少爷,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褚豹冷笑一声:“若是前来拜访,就乖乖通秉,否则就给我一直等着,强闯者,杀无赦!”
“诺!”
后方兵卒顿时大喝,刀剑出鞘,森然长指,齐刷刷的一片,党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真的冒犯军法,对方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很好!”
一直似闭目养神的老者也睁开了眼睛:“你去叫那褚禾出来,老夫自己跟他说!”
“抱歉!要见我家少爷,先等通传!”
褚豹冷冷回敬。
“竖子!”
老头同样心里暗怒,强自收敛了,淡漠道:“那就烦请你通秉一声!”
“叔父,怎可示敌以弱?”
看着褚豹的背影,党项顿时急了。
“项弟,父亲大人这是以退为进呢!”一直旁观的党春却是笑道。
“不错!”
党家老头冰冷的眼睛环视一圈:“纵然家主之前在位的时候,军营中也岂容你喧哗?换成我也不会答应,但此子乃我家仆,却如此跋扈,等见到党侄女,要当面对质!看他如何分说?”
此乃阳谋,因此他就这么当着护卒的面直接说出,没有丝毫顾忌。
“三位,请吧!”
片刻后,褚豹出来,阴沉着脸道。
“哼!”
党项等人先走一步,也懒得与他答话。
一行人走了片刻,过了一处花园,两道走廊,就到了大厅。
厅堂中布置得极为敞亮,主座上一位葛袍少年,目如温玉,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道髻,木钗横插,此时款款站起,略微一礼:“几位远来是客,还请入座!”
“你……”
见此,党家老头彻底气炸了肺。
“当真无礼至极!”
党春的眸子中也带着怒色。
按照常理而言,长辈来访,本该隆重对待,出府亲迎先不说,至少也应该出门迎接。
而现在,褚禾大大咧咧,只是站起一礼,实在令他们的自尊心接受不能。
“叔父!你看到了吧!就是这小子,居然如此无视我等,日后必然脑生反骨,大祸不远啊!”
党项见此,更是得意,立即煽风点火。
又向着褚禾一指:“大胆!见到我党家族老,还不大礼参拜?”
“你……”
褚禾的眼神相当无辜,还颇带着点“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味道:“你们是我发妻的娘家长辈,俗语有云,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我秉礼相待也就是了,还要如何?”
“嘿,果然狼子野心不加掩饰了么?”
党项与党春都是怒火上涌,几乎破口大骂。
党家家老却是眉头紧皱,眸子里面带着寒光:“也罢!你将侄女请出来,我们有话跟她说!”
“女子出嫁从夫,有什么跟我说也是一样!”
褚禾早就猜到了这几人目的,自然没有多少好脸色。
“嘿!”
党家家老顿时怒不可遏:“胡闹,赶紧让党侄女出来,跟老夫回去,学习宗法,你再恭敬请罪,否则……”
“否则什么?”
褚禾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了:“大约你们以为我只是个走了大运的草包,必得唯唯诺诺,甚至还担心我抢了你们的权柄……”
“嘿嘿……却不知夏虫不可以语冰也!凤凰非梧桐不落,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今日你们几只乌鸦,得了腐鼠,还担心我来强抢?哈哈……哈哈……”
说罢大笑不止。
“你……”
不论哪个,被比喻成喜欢吃死老鼠的黑乌鸦,总不会多么愉快的,党家老头顿时须发贲张,显然怒到了极致:“不要以为我家侄女会给你撑腰,要知道,我乃党家族老会决议派出的使者,纵然家主,也得恭敬相待!我今日就要让侄女废了你!治你的罪!”
“看来你还是不懂……”
褚禾的眼神,顿时就带着怜悯了:“褚豹,我之前怎么吩咐你的?”
“小人有罪!”
褚豹立即单膝跪地:“小人有悖职守!”
“嗯,那你刚才禀告,有人无故冲击我住宅,伤我守卒,该当如何?”
褚禾悠然问道。
“家主所在,安全为重,当行军法!按律,擅闯军营者斩!”
褚豹狰狞一笑。
“那你还等什么?”
褚禾摆了摆手。
“诺!”
褚豹起身,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一队甲士立即涌入。
实际上,这三个使者外强中干,就算他一个便可收拾了。
“给我拿下,拖出去斩了!”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党项看着两个上前的甲士,面色终于变了:“我是党家的人,你们让开,我要见党舞,我要见党舞啊!!!”
可惜不论他如何叫喊,两名甲士面色不变,照样拖着他出去。
一声短暂的惨叫过后,一名甲士就进来,献上党项之首级:“启禀家主,行刑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