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是前世中读到的句子，褚禾暂时看不到天下大势，却能察看褚家的运势。
“少爷好！”
“少爷早！”
……
不停的有丫鬟小厮停止急促的脚步，躬身见礼，在褚禾表示没事后，再急匆匆离去，只是免不了还要回头望望，少不了心头怪异。
一大早，下人们发现，禾少爷在前，褚管家在后，两人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完全打破的平日的规律。
仔细观察发现，禾少爷见到一个人便停下眯眼观望，褚管家则是屁颠屁颠的跟着少爷的节奏伺候着。
看久了，不知情的丫鬟心中窃窃私语，少爷是打算在府内选小妾？不同的丫鬟心中有不同的解读，有的搔首弄姿，有的娇羞可人，心中总是期待着发生点什么惊喜，那就算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察了这么久，运势都是白色，人相如此，宅相却是安宁，个别污秽之气只出现在茅厕，暗渠等地。”
“这些地方有要干净，不然成什么样子？”褚禾吩咐道。
猪大油管家一大早来到少爷跟前，少爷没洗漱，没用早膳，也没去祠堂，一直在府内巡查。
心下盘算二三事：“下人们的茅房也要清理干净，厨房的下水要通到血凤江……现在改了嗜好，不去外面选‘妃’，要在府内选。”
“小的记下了！”猪大油恭敬的回着，笑呵呵嘴巴忽然一咧，眯着笑眼趋身上前低声道：“少爷，晚些时候，我命府内丫鬟全部洗净了身子，在您房前候着？您看？”
“嗯？”
褚禾微微皱了皱眉，旋即懂了。
自己察看的只是府内人的运势，哪里动过歪心思。
当下摆了摆手，堵住了管家的嘴巴，又暗道：“一连看了数十人，头上运势不管薄厚都是白色，就是说，白色运势代表平民？”
“而且，看了这么多，只用了丝丝的法力，消耗几乎可以忽略。”
“这哪里是开天眼，简直是主神之眼了吧？”
刚起床的时候，褚禾又去主神大殿查探了一番，也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不过，大殿中只是鉴定了此术的真伪，详细的还要问问褚菁。
“少爷早！”
演武场上，巡逻队经过去伪存真，气势上比刚成立时更强大。
褚文，褚豹正在操演家丁，见到褚禾上前问好。
褚禾定神望去，心头一震：“终于发现不一样的了……”
这二人，运势浓厚，周边又有黑色煞气，内中又隐隐可见点点红丝，只是一闪而过。
黑气？再看印堂，却不是鬼气入体，难道是军中戾气？
而且，褚豹比起正队长褚文更是异常，不但头上的白云被黑云盖顶，就是周身也有一层淡淡的黑光不断上扬，似乎是想挤进白云之中，便是那军中戾气也要更厚重一些。
“你们也早，继续操演吧！”
褚禾只看了两眼，就看出了端倪。
二人退下，褚禾暗中思量褚豹的异常：“难不成是虎狼之气？”
就这么想着，来到了褚菁门前，挥退了褚管家，才上前敲门：“姐姐，是我！”
“进来吧！”
闺门轻启，一只纤纤玉手出现后，褚菁的花容也迎了出来。
在家过年，道袍已褪，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弟弟有事？”
褚菁笑着问道。
褚禾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弟弟新练一道术，却是来自暮云老道的天眼术，可见运势。”
随即将副本递给姐姐，便侧立一旁。
“嗯……运势之术？”
褚菁只瞄了一眼，惊道：“这老道，东西还不少，既然为你所获，就是你造化。”
低头再细看时，却是眉黛紧锁，并喃喃细语，半晌，方扬起粉嫩玉颈道：“此术可观阴阳，看风水，最厉害之处是可观运势，比起云雀宗的《灵眼术》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他练了此术，死在你手，却是妄自尊大了。”
“可是，姐姐，我照此修习，还有些看不清呢？”褚禾故意装作不懂。
“看不清楚？”
褚菁一愣，又看了一眼褚禾，笑道：“嘿嘿！你能自行悟道，又过了道家门槛，随便哪家道院都有资格进入，更可在官府备案，终身免去杂役。但此术非同小可，就算姐姐我，也不能全部勘破呢。”
“至于你凭着天赋一夜之间参悟此术，就是大造化了，想看清楚，还需要增强修为……”
“……更何况，自身运势和命运乃根本大事，怎么能一下就被看透？再者说来，勘破阴阳之术，都是逆天而行，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天谴的。”
看到褚菁严肃的表情，褚禾只是默不作声，却一时好奇，运起此术望向褚菁。
瞬间，褚禾就见一团淡淡青蓝之色氤氲着，周围绕着一圈又一圈浓浓的绿芒，再往下，红橙黄三色逐级递增至绿芒处，宛如七彩祥云般灿烂。
又见一只彩虹色剑芒在中央起起伏伏，不断的吸收着氤氲的运势。
“这多彩的运势，比起自己的单调之色强多了呢！”
褚禾强忍着激动，再仔细瞧去，就发现，彩虹剑尖上，正持续的喷涌着青蓝之色，宛如丹炉中最旺盛的蓝色火苗。
还想再看，就见蓝色火苗一闪一闪的，眼睛被耀得发涩，察到体内法力消耗颇多，赶紧散去术法，心中极为震惊。
“血凤转世，名不虚传，就算褚家所有人的运势全部围拢再一起，怕是也抵不过中间那一团蓝色火苗。”
“你姐姐美吗？”
褚菁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嗔怪着推了褚禾一下。
“嘿嘿！美美！最美了！”
褚禾尴尬的笑了笑：“那运势和命运又什么关系？人的命运难道不是天注定吗？”
“人的命运，天注定！说的好！”
褚菁哈哈大笑，旋即正色道：“运势和命运，在道家眼中，均属阴阳之术，懂阴阳的人，都是成人之美，却不能查探自己，此乃天意……”
“……若是人人都可见到自己的运势，岂不是都要改了自己命运？都改了命运，谁做草民呢？”
“而但凡能察出一些端倪的，都被权贵追捧，弟弟你现今出去，怕是唐域都装不下你咯，这也是你的命运。”
“那要是能看透天地运势呢又会是什么命运呢？”褚禾一脸的不解。
“嘿嘿！没有人能看透……看透的人都死绝了……哈哈”褚菁若有所指的笑着，却让褚禾心里一震。
摆明是在提醒自己，气运之术不可精修，否则就是怀璧其罪。
褚禾自不会怕此事，稍微想了想又连番追问，褚菁无奈才若有所思的慢慢讲道：“天地运势，乃天道，修道之人讲究的是道法自然，跟着规则走就是了……”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看透天地运势的人，岂敢随意对外宣讲？姐姐没见过能勘破天地运势的人，只看到过一本《天地相术》，里面提到过一些，我就挑一些讲与你听。”
“运势这个词，一曰‘运’，一曰‘势’。
“‘运’其实就是命运，人一出生就有定数，一个人一辈子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有着定数，所谓，人的命天注定。
后人愚钝，将命运从运势中分了出来。”
“‘势’其实就是势力，也包含实力，这是后天养成的，‘势’也是可通过外力改变。”
“结合到当下，命运就是出身地位，就像弟弟你，一出生就是我褚家大少，而田庄的佃农则是一介自由民。”
“势则不然，弟弟出生就是大少爷，岂不知，爹爹不在了，你又小，实力不济，姐姐出手，护我褚家周全，你大少爷的地位就算是稳固了，否则，就是命运多舛，姐姐则是你势的一部分。”
“那如果我本命是民，想成为人上人，命已注定，如之奈何？”
前世讲究的是努力奋斗，从小不输在起跑线，知识改变命运，这褚禾都懂。
可这是异界，有神鬼之说，又有修仙之路，那么命运一事定要清清楚楚。
“傻弟弟，命虽注定，但可以改啊？”
褚菁就笑道：“小弟的命已经够好了，难不成想称王称霸？”
褚禾就一脸黑线，又被褚菁摸了摸头道：“普通人，就算是家境殷实，后天的造化也不会追赶上本命。如果真的赶上了，不甘认命，那自然也可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
“是的，人道、武道、仙道、鬼道、神道，这些道的巅峰都可以逆天改命。”
“人道巅峰，乃帝王命，武道巅峰，上将军命，仙道巅峰，天禄命，鬼道巅峰，地禄命，神道巅峰，天尊命。”
“又有对应的星命，诸如紫薇、北斗、天狼、文曲、武曲……等就不一一说了。”
“运势中，又有白民、红旺、橙安、黄富、绿贵、青显赫、蓝权臣、紫帝王、黑凶煞等诸多运势，或凶或吉。”
“书中还提到很多运势的事，又杂又乱，总而言之还得在修炼中慢慢领悟，这就是别人教不来的了。”
“谢谢姐姐！”
褚禾鞠躬行礼，忍不住又看向褚菁头顶的青蓝之色，已经晓得是大贵之相。
辞别了褚菁，褚禾一路上都在思考：“说到底我也是富家少爷，可头顶红白之气最重，虽有微弱的橙色，也只比平民百姓强上一点点，说不过去呀？”
“难道说因着主神大殿，命运不显？”褚禾就有些着急，忙回到卧室镜子前察看。
就见镜子里面，面如冠玉的少年周身青芒闪烁，乃是法力真元外放之相，头顶赫然红白橙相间，又多了一丝丝黑色煞气。
“这……半天不见……”褚禾登时心跳加快：“黑色是不详的预兆，又掺杂在红白之中，难道前途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