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又是这个问题。
我刚准备回答，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交换舞伴。”
右手被轻轻一捏一扯，我就被带出陈泽明的圈子，一个旋转后落在凉墨怀中，此时舞曲的节奏忽然变成快节奏的探戈。
我余光瞧见一脸懵逼的大美女，和眼中露出不耐的陈泽明，他将落在怀中的美女毫不留情地甩开，然后径直走开。
徒留原地的大美女浑身涨得通红，脸色青白，嫉恨地瞪了我一眼逃似地离开。
“在看谁？”凉墨惩罚般地捏了下我的腰，探戈节奏声一响，他一用力，我立马贴入他的怀里，两人交颈拥抱，呼吸交融。
“还是在想他？”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
我的表情有些懵，下意识回道：“就这么将那位大美女扔在舞池中，不好吧。”
凉墨低垂着头颅，不回答我的话。
探戈调调来了个转折，他一把将我又搂在怀里，顺着节奏将我半抱出宴厅中心。
“你任性也要有个理由吧，”他将嘴唇埋在我的脖颈上，深吸气，令我皮肤战栗，我咬牙切齿，“这还在公共走道上呢。”
他闷哼一声，下一秒，就将我拐进旁边的衣帽间。
我被他果断地放在梳妆台上，他细长的手指在我身上游走，又酥又麻的感觉令我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心率失齐。
凉墨眼眸微垂，开口道：“你对李无易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李无易？我认真思索了片刻，摇摇头：“没有印象。怎么，是李无易有问题吗？”
凉墨突然沉默了一下，下一瞬间，他狠狠地咬在我的肩头，咬得我低叫一声。
“果然，还是不想从你嘴中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卧槽，这人有病吧，话题不都是他挑起来的嘛。
“舒服吗？”他的手继续动，脸上轻笑。
我双手死死地拽住他的头发，觉得这动作简直丢脸死了。
“呵呵，还是这么害羞，”他轻笑。
我浑身越发紧绷，见他终于没有多余的动过，才有些怂地开口：“你，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这么邋遢还发情？”
“发情？”他的表情很危险，“我没指责你在舞会上眉来眼去，你居然还敢说我？”
“拜托，陈总是欣赏我的才华想要挖角，不是你脑补的那样子的好吧，”我翻了个白眼，“顶多算是朋友，我也只是友情帮忙挡灾。”
凉墨面无表情地凝视我：“男女没有纯粹的友谊。”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凉墨也转移话题：“……收拾一下，等直升机过来，就回国看医生。”
“我不去，”我死命摇头。
“为什么。”他的表情危险起来，“难道你的身体报告表经不起检查，还是说是故意在耍我？”
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可能被欺骗的烦躁，而是带点期待喜悦。
我气得一个仰倒，锤他：“你能不能不要每次看到我就阴谋论？我有病才会给自己伪造这样子的东西。好好好，你当我是伪造的，我滚，好吧。”
他猛地一把拉住我，难得温柔地低声：“别生气。我只是太着急了。”
我哼了一声。
“……”好一会，他才闷闷道，“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我心头一颤，语气放软：“我会去复查，但是不想回国……”
“为什么？”
“我给父母的理由是我出国周游世界，好为未来做理由，所以出入境记录能少就少，”我看向凉墨，“那个，等我走了后，未来的出入境记录，能不能麻烦你……”
“我不，”他干脆地否决。
我心里一噎，不过本来也没在他身上抱有多大期待。
“暖暖，医生与医生之间的实力差别是很大的，”他将大手放在我头顶，“你有豁达的心胸很好，但你也不用太豁达，对于生命，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我沉默无言，谁不想活着，但都已经下了死亡通知书了，干嘛还去劳神折腾呢。
见他那么坚持，我懒得继续争辩，随意点头：“你高兴就好。”
“嗯，先不想那些。这里备有你尺寸的裙子，”凉墨满意地点头，“毕竟是白老的慈善晚宴参加完，既然有空闲的时间，还是去露个面吧。”
我刚想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忽然回忆起他曾在我身上的肆意妄为，脸一红问不出话。
我接过衣服，见他斜眼看我没有离开，立马用力将他推出门。
反手锁门，我走进卫生间，抬眉看镜子里的自己，媚眼如丝，脖颈痕迹宛如被野生动物抓出来的一般狂野，深深地叹了口气，拿出遮瑕粉一通狂扑。
当我们两再次推门走进大厅。
此时已经没有跳舞的人，曲风变为小提琴的舒缓，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展台，周围还摆了许多精致的圆桌椅。
又有一批商业大亨围了过来，我再三给凉墨保证就呆那儿不动后，才离开有些黏糊的他，摆弄手机给林秀玉发信息。
忽然，我嗅到一股浅浅的香水味，偏头，一位身着黑色迪奥露肩裙的女子婀娜多姿地靠近。她脸庞很精致，媚眼带翘，身材更是凹凸有致特别火辣。
我认得她，是今年星光娱乐力捧的新人，邵芬芬。
“安小姐有兴趣一起打个小牌嘛。”
她找我说话干嘛？我心里闪过一抹怪异，瞥了她一眼：“谢谢。我不会。”
她似乎不意外我的拒绝，笑盈盈道：“听说安小姐很得陈总看重，不知安小姐认为我适合穿什么样的衣服呢？”
我终于了然若有若无的敌意是怎么来的。
又是一次桃花债，而且依旧是一次躺枪。
我假笑两声：“我不知道。”扭头不想搭理。
“唉……看来除了我，陈总还是比较喜欢小女孩类型的，”邵芬芬垂眉，面露黯然，“可能是嫌我妆容太过精致，没有学生清纯味了。”
我听得有些刺耳，这话什么意思，抬高自己的同时还要讽刺我。
“你说笑了，”人之将死其言也狠，我嘲讽笑，“我觉得他嫌弃的不是你的妆容，而是你的鼻子，眼睛，嘴巴。”
她表情一黑，咬牙道：“安小姐你刚刚说什么，是在说笑对吧。”
我诚恳道：“我认真的。你不就是觉得你比我丑吗，我也这么觉得。”
“你！”她表情一厉，突然又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其实我知道，你这么说肯定是还忌惮我的位置，但我对陈总是不敢奢望的，我只求远远地看他，难道这样也不行嘛。”
我惊讶地看她突然戏精上身。
搞不懂她的态度为何瞬间变化这么大。
“安小姐？”听见不远处传来疑惑的声音，我偏头，瞧见陈泽明端着一杯热牛奶，讶异地看着我。
我顿时懂了，懂了的时候就觉得很无趣，人都要挂了，一个不熟男人的烂桃花，谁耐烦应付啊。
我直接越过身侧楚楚可怜的邵芬芬，停在陈泽明附近，道：“陈总，管好你的金丝雀。再来麻烦我，我就不客气了……”
我正准备再说几句，手机却响了，我一瞧，瞠目结舌，这微信发过来的照片，显示的是哭泣的许婷婷与拥抱她的男秘书。
“安小姐，我与这位根本……”
“是是是……”我敷衍地冲他点点头，说了几句有事后，匆忙闪身离开。
我赶紧朝着微信定点位置冲过去，却发现四周很安静，夜黑风高大船上，只有海风击打海浪的声音。
我心里升起一抹不详，不会又是中了什么圈套吧。
“你来的也太晚了吧，”幽幽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啊！！！”
惊得我一声惨叫，要不是身后的双手快速捂住我的嘴，只怕会将整艘船的人都吸引过来。
“你喊魂啊！”林秀玉一脸惊悚地看着我，“差点被你吓死了好吧。”
“我才差点被你吓坏了，”我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你是猫科动物吗，走路都没点声音的。话不多说了，人呢？”
“人人人……人你个头，我十分钟前发你的消息，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林秀玉一脸幽怨地看着我，“寒风瑟瑟中，我又担心她的情绪，又担心你找不到我，知道我多为难么。”
我举起手机，委屈道：“我刚刚才收到的……”
她瞧了眼，叹息：“可能是信号不好。好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露出一副八卦奸笑的表情，“许婷婷只怕是遇到真命天子了！”
我脸色有些不好：“什么意思？”
林秀玉兴致勃勃：“我从没见过婷婷那么激动的样子，真的，就好像找到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暖暖，说实话，这次我们得帮她。”
“怎么帮，”我凉凉道。
林秀玉终于察觉到我态度不对，微愣：“怎么了？莫非有什么不妥当？”
“何止是不妥当，”我叹了口气，“那个男人已经有未婚妻了。你让我怎么帮，帮她去抢男人，做小三吗！”
林秀玉宛如被雷劈了般，好一会，才焦虑地跺脚：“这可完蛋了。我看那男人对婷婷也是有心……坏了，难道是欲擒故纵？故意使坏？”
我蹙眉：“怎么回事？”
“你是没看见，婷婷追过去的时候，那个秘书没有拒绝婷婷的拥抱，甚至还拍拍她的脑袋，态度彬彬有礼，带着，唔……带着点矜持的味道，”林秀玉想出个词汇，
“我开始还以为对方是认生害羞。可若他有未婚妻的话，那完全不该用这种态度对待爱慕者啊。这，这简直就是另类的挑逗，逗骚嘛。”
我一听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两人之前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