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柠，”凉墨喊了一声，打断她，“多余的话不要说。”
“可是，”丁柠跺了跺脚，还是闭嘴。
“陈总，多余的话说了没意思，有什么生意上见，”说完，凉墨带着我往外走。
他的力量特别大，掐得我肩膀生疼，我觉得这姿势别扭急了，下意识地反抗，就听见耳边低语：“你不是要找许婷婷吗，和我过来吧。”
我挣扎的动作停住，惊疑不定地扭头看他。跟着他走了几分钟，却被带我到之前换衣服的房间。
“噗呲”凉墨进门后坐在长条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星明明灭灭。
我见他沉默，率先打破尴尬：“那个……陈泽明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没什么事吧，要不你提前回国处理问题？”
“你在担心我？”他突然笑了。
“呃……毕竟还是认识这么久，”我磕巴两声，“你，你也别误会，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
“哦，”他嗯了一声，“那你现在陪我回国？”
我唔了一会，然后四下瞟了瞟，决定将话题绕回来：“那个，许婷婷现在在哪呢？”
空气突然一会安静如鸡。
“安暖暖，”他突兀地喊道。
被点名的我有些愣，直直地看着他，下意识应道：“在。”
昂贵手表被随意丢在茶几上，他脱下外套，我背脊一寒。
他瞥了我一眼：“过来，坐下。”
我听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干巴巴道：“我这一身脏死了，还是不过去弄脏沙发，我就站在这里就，就好。”
“过来，”凉墨的声音不容拒绝。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有点生气，我甚至能从中听出火山爆发前的压抑，我只知道现在这个状态，不能随便乱惹他。
我踌躇片刻，还是坐了过去。
凉墨微微抬眉，吸了一口烟：“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老好人？”
我不明白他在给我打什么哑谜。
比起猜谜语，我更担心许婷婷目前的处境，毕竟那个男秘书感觉很危险。
“凉总，你能不能说得更直白点，如果你这没有许婷婷的消息，那我就自己出去找好了，”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你还记得你刚被救时说的话吗？”他的语气淡淡的透着凉，“还是说我给你的印象太温和，真以为我任你索取？”
我眼皮子一抖，忙狗腿道：“我怎么敢忘记承诺。但我现在真没心思闲聊，你是不知道你那个秘书多危险……”
“他怎么危险？”
我刚准备脱口而出那些话，却突兀发现那不过是我与林秀玉的合理推测，没有半点证据。说出来也毫无意义。
“算了，他人的事我不关心，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我真不是什么好人……我拒绝做任何没回报的事。”
凉墨忽然扯开领结，衬衫打开，露出精壮的上身，完美的倒三角形，腰腹线条更是令人眼红心跳。
“你这是在干嘛？”我被吓得不轻。
凉墨忽然露出笑容：“你以前总喜欢喊我小少爷，我虽不喜欢，但也纵容你。可纵容不代表没有底线。
先不说我们存在包养合同的关系。就说我之前宠你帮你那么多次，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做慈善，愿意给你默默地当备胎？到底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你哪里来的勇气在冷战期间勾搭男人？你相亲那些烂人，我知道你看不上，就当体谅你父母。你躲到日本来，我体谅你是生了病，但是……你居然还招惹陈泽明。”
他眸间微闪：“你以为他是好甩开，还是你打算让他占便宜？你别忘了，你的身心都是我的。”
我瞳孔猛地一缩，这话说得也太神经质，霸道得过分了，完全无法让我接受。
“真是好笑，第一，我们哪里是冷战，我们分明是分手。第二，我哪里勾搭男人了，我和陈总总共就见了三次！他是不想被小明星勾搭上绯闻，才拜托我帮忙。”
他冷笑：“你别忘了你和我签过合约。只要纸张没撕掉，口头的都不算数。
另外陈总是只老狐狸，我又不瞎，难道看不出来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酒会上那么多人，偏偏和你跳舞。安暖暖，我对感情很小气，我无法容忍我的女人在外勾搭。”
我差点气笑了：“你怎么这么霸道。首先，我不是你的女人。其次，你不仅误会还诋毁陈总，真的显得很低级。最后，我见普通相亲男可以，见陈总不行。
哈哈哈，我大笑三声，感情你也知道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碰到陈总这样的优质男就有危机意识，害怕了是吧。我突然觉得我还不如喜欢他。”
愤怒真是七宗罪之一，有时候真的爆发了，就会开始口不对心。
凉墨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微眯眼看我，“你想背叛我？”
我一顿，突然觉得很好笑，他的理智思维能力呢，怎么突然好像都消失了，我随口说的气话都能当真。
而且他的掌控欲是不是太强了点，不就是与优秀男人跳个舞么，居然就认定会出轨，半点信任都没有。
就目前情况看来，只怕我们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陷害事件，最后恋爱结局只怕也不会好，因为两人交流的点不在一起。
我有气无力地开口：“所以，许婷婷有消息，你是在诓骗我的吗？”
“那倒不是，我是不想你围着游轮反复跑太累，提醒你她已经不在游轮上，提前下岸了，”凉墨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大惊：“怎么会突然离开？发生什么事了吗？”
凉墨捏了捏我的鼻尖，有些不满：“别人的事就那么在意，对我总敷衍。”
“我说你够了吧，男的我还能勉强理解，女孩子的醋还吃？”一说到许婷婷我来精神，“她现在安全吗？不行，我也要下船。”
“你不准下去，”凉墨淡声，“别耽搁医生会诊的时间。”
我苦口婆心：“我真放心不下，反正我也只有几天活……”
“不准说这个，”他突然一把揽住我，紧紧的，死死地扣着我的肩膀，“我保证她是安全的。另外，给你看个东西，你自己再做决定。”
拗不过他，我也只能随他来到电视前。
他打开电视，迎面而来的呻吟浪语让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迅速震惊扭头看，却见他的表情也满是尴尬。
他扯了扯衣袖：“这是游轮上的监控视频，我只是想给你看半小时前的内容。”
“每个房间都有吗，”我大惊失色，“没有隐私了？”
他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按正常要求，房间里自然是不会放监控，游客的隐私会得到保障。”
我刚想反驳，举这个例子，却在他的笑容下默默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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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出现的是身着片缕的女子，跑去开门，进门的正是那名秘书，女子刚欣喜地扑过去，却突然后退几步发出尖叫。
很快，又有一名女子出现在镜头里，是跟在秘书后的许婷婷。
男子抱住裸露的女子，扭头对许婷婷说：“你不要跟着我。”
许婷婷：“你，你房里怎么会有女人？”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男子抱着女子坐在椅子上，虽然是坐着，却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凭什么这么和我说。”
“亲爱的，她是谁啊，”女子有些吃醋地说。
男子无限温柔地吻她，然后看着许婷婷：“一个陌生人罢了。”
“陌生人？你居然说陌生人，李无易你彻底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你以前敢这么和我说话吗，”许婷婷的声音有点尖锐，
“刚刚你不是还拥抱我么！不等于是你引我来的吗？怎么。装失忆？还故意搂着女的和我说话，难不成你是想报复我？还是想让我吃醋？”
“呵呵，你也说是以前了，许婷婷，你该不会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会对你这种渣还有感情吧！”男人抱住女子亲了一口，
“之前的拥抱只是礼节。是你自我感觉良好，好好和你说你不听，那我也只能残忍点。至于勾引你，真是笑话，你一个劳改犯的女儿有什么资格。”
我看到这里心里一疼，恨不得跳进去打那个秘书一顿。
许婷婷停滞了好久，才突然道：“所以曾经说，怎么都不会放弃我的男孩，已经放弃我了吗？对吗。”
男子挑眉：“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他刚说完，被忽视的女子轻轻捏了捏他的肩头，撒娇地亲吻他的脖颈，说：“我，我好想要嘛。”
许婷婷再没说一句话，扭头就走。
男子低头亲吻的动作一窒，他抬头，目光直直地停留在打开的大门方向，好一会，都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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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墨将视频按下暂停，看向我：“咳，就是这个情况，所以……”
“你的这个秘书就叫做李无易，”我盯着视频思索了一会，咬牙切齿，“你之前问过我这个名字，所以，这个男人早就知道婷婷的存在了？”
凉墨：“你在八卦上的敏锐天赋，若是用在商场估计能战无不胜。”
“别调侃我了，说正事，”我愤怒地起身打转，“你们到底想要干嘛，如果说是奚落许婷婷的话，他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为什么还要录制这个视频？为什么要告诉我？”
凉墨沉吟片刻，似乎在整理思路。
我拿起遥控器，将这一段又倒回过去重新看了一遍。
这次主要是观察许婷婷的表情。
她在走廊时的忐忑与期待，见到裸女时的诧异与不敢置信，男女拥抱时眼底的失望，说失忆时她眼底傲娇的愤怒，以及最后那一句话带来的宛如寂灭的绝望。
我猛地一甩遥控器，站起身：“不行，我真的太生气了。这个秘书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凉墨瞠目结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我瞥一眼：“凭什么不任性。他敢这么对我闺蜜，我就敢对他狠一点。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反正我快……”
“你不准再说这话，”凉墨凶我，然后又放缓语气，“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先听解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