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请问你是不是潜规、则上位？”
“安小姐，你的前男友是你妹婿，这种尴尬关系会不会影响你上位？”
……
如此乱糟糟都要一幕让我有点懵，若不是凉墨及时出现，只怕我会被八卦记者直接挤出去。
处理八卦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引爆别的话题，转移方向。
我快速编辑一条短信发出去。
同时我带着得体的微笑：“请各位不要着急，问题太多我也不知回答哪一个。这样，凉总麻烦和酒店沟通一下，给我们安排个能做新闻发布会的地方好吗？”
我在新闻发布会上做了重音处理，同时摇了摇手机，相信凉墨如果不傻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就算他傻，看看短信提示也该懂的。
凉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打了通电话随口吩咐了几句，便瞟了那些记者一眼：“随我过来。”
我见那群记者都被凉墨吓到了般，面面相觑好一会，才一个接一个地跟过去。
我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凉墨果然深谙声东击西的套路，酒店里的主席台已经布置成盛世集团商务发布会。
这些记者只要不想得罪盛世集团，就绝对不能退出来重新找我的麻烦。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好比记者已经进入一个品牌的展览会，却临时发现找错台子了，这种时候只能将错就错采访下去。如果中途离场，就相当得罪人。
同理，凉墨的盛世集团也是不能随便得罪的。
我见丁助理笑得一脸春风满意地公布发布会内容，便转身离开。
“安心了？”凉墨凑到我身边，坏笑地摇了摇手机，“居然还有温馨提示，很暖嘛。”
“我是怕你笨。”
凉墨表情一噎，吐了口气，又眯眼道：“感觉你今天说话都怼着我来是怎么回事。”
他做了那种事，居然还有脸问这种问题。
“那是错觉，”我不想再提之前的话，面不改色，“外面怎么有这么多记者守我？我来找你的事有哪些人知道。”
凉墨脸色有些不好：“就一起吃饭的几个。我妈肯定不会，估计是神门集团的人在表达不满。”
“他们有什么好表达不满的，”我抬眉。
见凉墨张了张嘴没有说，我嗤笑一声，忍住心里突然涌起的一股酸涩，说：“哦，我知道，肯定是他们要和你联姻，所以看见我的存在就不高兴了，对吗。”
“我肯定不会去，”他说道。
我瞥了他一眼：“别呀。你去就去呗。反正你这么热爱集团爱公司，你会去联姻我一点都不奇怪。”
“暖暖！不要说气话，”凉墨拉着我坐到车里，“徐姣姣的事我保证会给你一个交代。”
“别扯我，”要不是担心被记者追拍，我宁可自己坐的士回去，“她能有什么交代，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卒子。”
坐在轿车里的凉墨手机响起，他听了那人的声音，然后对我说：“嗯，单单只惩罚徐姣姣肯定是不够的，今天正好抓出一条大鱼，带你去看看。”
十几分钟后，我们抵达凉墨的别墅，门口很快传来敲门声以及一道男声：“凉总，小八找到了。”
凉墨盯着我：“带过来。”
房门开了，有过一面之缘的秘书走进来，他与另一人一起，手上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砰”的一声，那人被五花大绑，抛掷在地上。他喘着粗气，不一会儿，还咳出一两口血。
由于角度问题，我能看见那人睁大的双眼满是麻木，而在他注意到我后，眼中瞬间爆发出对凉墨极端的恐惧，以及一抹哀求求死的信念。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男人露出这种神色，我不敢想象。
“既然你要处理公事，那我还是先不打扰你了，”我起身。
凉墨不由分说地将我直接抱了回来，轻轻拢我的头发：“你不是要出气嘛，好好看看。”
那位秘书平淡地汇报工作，将躺在地上的人如何勾结外人，倒卖东南亚货品，联合外部公司作证据构陷侵权，搅乱集团市场的事娓娓道来。
凉墨听得似乎一点也不走心，因为他的手指一直落在我身上，轻缓地上下滑动，宛如毒蛇慢慢缠绕过来一样。
待秘书说完，凉墨漫不经心：“小八，你有什么想辩解的？”
“凉总！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拿设计师的东西和神门集团勾结！安设计师，安设计师你要相信我啊，我绝对没有让徐姣姣陷害你。”
神门集团？这不就是凉墨之前吃饭的人吗？
天呐，这外面都斗得你死我活，上位者还能一起吃饭相亲喝茶，做生意的人果然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请，请绕过我这一次吧。”
“他一直都这种态度？”凉墨淡淡的开口道。
秘书无奈地点头：“骨头挺硬的。”
凉墨冷漠地瞥了一眼：“无非是落在你们手上的时间太短，再加上听到联姻的风声，以为能保住自己吧。”
我敏锐地看见躺在地上的男子瑟缩了一秒。
凉墨看向我：“躺在地上的，是集团统筹这次比赛的负责人，也是他出面安排设计师掩护徐姣姣。处罚这样的人，你足够满意了吗？”
躺在地上的男子闻言后，立刻一脸期盼又哀求地看着我，仿佛在祈求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
我看向凉墨，沉默一会：“你是在逼我满意吗？”
我和这个人能有什么仇怨，职位上没有冲突，生活上没有交集，如果说徐姣姣是小一号的炮灰，那么这人顶多是小反派。
能指示这类小反派的幕后大boss，依旧逍遥自在地生活着。
“继续，”凉墨。
躺在地上的男子脸色顿时一白，仿佛从从天堂坠入地狱。
秘书从容地走到旁边，挑出一个黑色铝合金皮箱，里面全是我看不懂的银质器具。
我身子一僵，不自在地动了动腿，总觉得会看见不和谐的东西。
果不其然，秘书拿出这些东西后，对躺在地上的男人文质彬彬的笑了笑，然后轻松自如地放上去。
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令我毛骨悚然。
更让我害怕的是凉墨他们的表情，他们面对男人哀求怨恨甚至怒骂时，都是习以为常的淡然。
我震惊地扯着凉墨，他却始终没有开口。
这种令人疼痛却又不致死的刑讯手段，太违背人道主义。
我低喊：“够了！如果你的目的是让我不要再追究幕后黑手的话，我知道了。够了。”
他指尖突然抬起了我的下巴，嗓音平和：“觉得我过分吗？”
我一噎，沉默。
“安暖暖，很多事情知道的太多并不好，你只要记得，我不会伤害你，我会用我的方式保护你就好了，”他沉声，“你也不要再雇人查询真相了。”
我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雇佣侦探调查的事，我谁都没说，他怎么会知道的？
凉墨嗤笑一声，捏捏我的鼻尖：“如果随便来一个侦探都能调查出集团内部的事，我们集团早就垮了。你安排的人第一时间就被逮住。”
“那他人呢……”我紧张地看擦手，“还，好吧。”
“你当是古代可以随便严刑逼供嘛，”凉墨淡然道。
我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男人，一脸怀疑地抬眼看他，这话说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这个人身份不一样，他算是契约家臣，上班就会享受远超一般员工的待遇与福利，但同时，也会有这类背叛的制约。”凉墨解释道。
契约家臣嘛。
能指使这类人的，肯定就是内部的人嘛。我不相信凉墨一点都猜不到，只是这个人他不能动，或者不想动。
我突然沉默。
他点了点我的额头：“就知道你又要开始乱猜测。对于不了解的事，我从不会轻易下判断，希望你也能如此。”
我嗤笑一声：“那不好意思，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你那么全面的大局观。”
凉墨深沉地看着我，眼中的情绪我读不懂，我也不想读懂。
我今天看见小八惨淡的模样，非但没有复仇的快感，反而有一种隐秘的厌恶。而且这种行为在我看来，不像是给我出气，更像是警告，警告有些区域我不能再越雷池。
刚破冰的关系，又升起了一层隔阂。
不想与他争吵，我换了个话题：“那些记者为什么那么激动？就算是八卦消息，也不至于追着我跑吧。”
凉墨拿出手机递给我：“你看看这些。”
“豪门乱象，嫂子与妹婿曾经有过一段。”
“为了报复前任，新锐女设计师敢当第三者，死磕日本神门集团千金！”
……
我心里一惊，随便点开几个重口味标题，就见里面的配图是一男一女正亲密的在酒吧，街边，车库旁充满暧昧气氛的照片。
男方脸上打了马赛克但也能从精致的穿着看出是凉墨，至于我的脸上，都是格外显眼，根本就没有遮挡。
我快气死了：“凭什么只给你还打马赛克，这不公平！”
凉墨无语地看着我：“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这人摆明不想得罪我，而只是整你。这样可以将怀疑目标缩小到几个人，另外……”
“先别说怀疑目标了，就那几个恨我又能做到的好嘛，但你就是护着她们，”我的表情都是崩溃的，“完蛋，我上报了，我担心我爸。”
凉墨准备辩解的话都停下，诧异地看着我：“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颓然地低头：“如果你和一个女人登报有亲密反应，你爸会是什么反应？”
“很开心吧，”凉墨沉吟片刻肯定道，“催着抱孙子。”
我：“……”
我错了，我就不该问一个大龄未婚男青年这种问题，男人和女人在家长眼中被管束的范围，受到的重视，价值观等等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