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怎么这么巧碰见你了，”苏虹几步走来，“上回比赛的时候你也溜太快，本还想拉你一起吃个饭，到时候出国进修时互相关照。”
“啊……”我这才意识到，忙说，“真是不好意思，我那会子有点急事要处理。要么现在……呃，如果打扰到你们的话，就下次？”
“哦，没事，今天正好，”苏虹推了男人一下，“反正他要去准备衣美秀的展览会，没空陪我。”
我心中一动，仔细打量了那男子一下，衣着奢贵却不够个性化，梳着大背头，挂着似笑非笑的淡然表情。
我试探地问：“这位也是参展的设计师？”
苏虹：“他不是设计。只是承天集团有几个品牌要参展，他去做统筹规划。”
承天集团，这不也是陈泽明的集团嘛。
我厚着脸皮说道：“啊呀，原来是陈泽明的人啊，这真是太巧了。之前陈总还有意向拉我一把，我说不能因为朋友关系，就对我太过放松。”
男子闻言看向我，表情没动。
我硬着头皮继续说：“不知陈总今日在哪个展览台忙？”
他看向我，又看了看苏虹，说：“难不成你是被赵如海拦在外面了？什么原因？”
那敞亮的语气，让我脸颊一红，略尴尬地点点头，讨教道：“真是猜的太准了。我们这理由有点复杂。公司中了仙人跳，以至于公司名没能录入系统。”
他蹙眉：“不能补录？”
我认真道：“要钱。我穷。”
他了然地点头：“你是想蹭我们的位置进展览台？何必将联系陈总的理由做筏子。”
这还真不是作筏子，我没想蹭你们的展览台，只是想联系上陈泽明。
苏虹笑了一声，拉着我：“哎……安小姐就是脸皮太薄。等你在设计界混久了就知道。脸皮算什么，能混出头就可以了。和你直白地说，这事我也曾经做过，要没做也遇不上……”
她小脸一红，娇俏地瞪了那男人一眼，“遇不上他了。小品牌伴着大品牌入驻展览中心蹭点流量，也算行业潜规则。你不用害羞。”
“真，真的嘛……”听到这，我也不打算强求陈泽明，人情能少用一次就少用一次，“那我能申请蹭进去吗。”
苏虹瞥了男子一眼，回首：“两三万的劳务费还是要出的。如果你实在困难，这钱干脆我来帮……”
“不不不……”听过几十万，这几万块绝对良心价，我连连点头，“这个钱肯定是我来出的。太谢，谢谢你们了。我，我真没想到，我们的关系这么……”
苏虹一把揽住我，低声：“咳……我们单独说吧。别让他听见了。”
我一愣，就见她回首冲男子挥挥手：“我和她说点注意事项，你先去忙吧，等会过来找你。”
男子点点头，宠溺地替她拢了拢头发帽子，才转身离开。
他一走，苏虹就扯着我坐在旁边的小咖啡厅，说：“哎，你刚刚差点吓死我了。我可不希望我男人又误会我。他啊，占有欲实在是很可怕。”
嘴上说着可怕，但她的表情却笑得甜蜜。
我理理头发，说：“好好好……你这狗粮撒的我猝不及防，你放心，后面想让我怎么配合，我都配合。”
以前听凉墨说苏虹潜规则上位时，我对她是有偏见的，但经过这几次打交道，尤其是她帮了我几次后，我总觉得她不像是那么糟糕的人。
好吧，就算她私生活有些混乱，但基本道德底线还能坚守，还很友好的帮助我，我何必苛求评判对方。
“也没什么啦，就是C市的事，你全当忘记吧，”苏虹很随意地问我，“你和凉墨还在一起吗？”
我手一顿，面露迟疑。
“你千万别以为我对他情缘未了，我只是有点好奇，”她点了杯咖啡和华夫饼，“就好像看了本书，想知道结局。”
“我不是怀疑那个，我是不知道如何说，”我摇摇头，“现在的情况应该算刚刚复合后的僵持，我也不知道……”
苏虹轻笑：“复合嘛……果然，他也只有对你会这样。”
她的话透着淡淡的理所当然。
我狐疑地看着他，就见苏虹脸上挂着无奈的笑：“你知道我当初和凉墨分手的真正原因吗？”
我点点头：“知道。”
苏虹一愣，看向我：“什么原因？他难道会和你说？”
我有点尴尬，微微额首，说：“他也没说你具体怎么样，只说你误会他穷，然后为了事业，所以，所以抛弃了……”
“哦，我知道了，原来他说的是我背叛他的事，”苏虹点点头，然后看向我，“你不会信了吧。”
我有点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坦诚地看着她：“你们分手的原因，他也只是几句话带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所以也不存在信不信，我都不记得了。”
苏虹抿了口咖啡，脸上带着点嘲笑：“我就知道，我在他心里根本没什么分量，所以也不能怪我当时误会凉墨。”
“苏虹，我觉得你现在有了他，应该也释怀了吧，”我小心开口。生怕戳伤了她的心，然后不租展览台给我。
她一笑：“其实我早释怀了。和你说实在话，当初我和他提分手，绝不是因为嫌弃他穷，而是因为我怀疑他是同性恋，我以为他是骗婚的gay。”
此话一出，我整个人瞠目结舌，好一会才干巴巴地开口：“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难道是有谁想故意排除情敌吗？”
她微微一楞，失笑：“你这猜想很有意思，说不定真是竞争对手故意告诉的消息，不过说实话，我觉得真正的原因是他不爱我。
他从没有主动带我见过他的家人和朋友，虽然节假日会送礼物，但都是他的秘书准备的。你猜我怎么知道的？那天生日我收到卡地亚的项链，感谢他时，他居然一脸茫然不明白。真是可笑。
而且我搞不懂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养着我，平时最多谈谈设计理念，我说他听，晚上的时候他就走，对我连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没有。”
我听到最后一句时，咖啡差点喷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苏虹，说：“你，你说啥？”她说那只人形泰迪不碰她，这怎么可能。
苏虹面露苦笑：“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但这是实话，我们交往这么久，他一直没有碰过我，我最开始以为他有别的女人，还请了私家侦探却发现他私生活很干净，密切的只有几个男秘书，所以……”
我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就推测，凉墨是gay了。”
她说：“对，我怀疑他要么是gay要么那处就有问题。不过我刚分手，就发现他在调查一个女人。”
苏虹看向我：“你猜猜是谁？”
我没有多想，说：“他的私生活我真不了解，猜不到的。”
苏虹摇头：“你肯定猜得到。”
这话说得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凉墨还脚踏两条船？我仔细思索了一下我知道的女性名字，认真排查了好久，才回忆起一个名字。
“难道是……那个，那个，田，田三个字的国外的……”
“田萌儿？”苏虹道。
名字出现，我心中有点不是滋味，说：“这也太难猜了，要不是名字有特色，就光他电话里曾随口带过一句，我怎么记得住。”
苏虹却笑了：“你居然还听过她，不过不是她。我曾经也一度以为是她。”
我刚想问这田萌儿是何许人，就看见她用勺子轻轻地指着我。我整个人都有点懵了，要知道我过去二十几年与凉墨是绝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
“难道是我？”
“对！”
“这不可能吧，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有蛮久了。调查显示是有将近一年，那还是我和他分手前的事了。”
我听了后，心里很慌，这不可能吧，一年前的时候我都不认识凉墨呢，他怎么会派人调查我呢。这没道理啊。
等等，如果苏虹说的是真的，那么当初晚上我对凉墨稀里糊涂地做完那件事，他说不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的后背顿时渗出一点点汗珠。
现在想来，他对我的态度实在是有点太好了，基本都是有所求就有所得，以前只猜测是天真傻白甜少爷，现在才发现，傻白甜的是我自己啊。
难不成他对我抱有什么目的。
苏虹并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还在继续说：“当时我很不甘心。我想着既然他不是同性恋，那我还是想要抢救下。毕竟对女友那么大方的男人实在是少见，尤其是……”
说到这，她瞟了我一眼，说：“在我发现，他居然和你有过一晚后。”
我听到这里差点弹跳起来，脸涨得通红：“那晚我不是故意的，我……”
“好好好，你不用和我解释，”苏虹的表情反而不尴尬了，嗤笑一声，“我提这个事，只是想说，我发现他既不是同性恋而且功能齐全。所以毫无负担地回头了。”
“说到这个……”她突然伸出手摸在我的胸前，我被这个举动惊得浑身一哆嗦，目光呆滞地看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只瞅着她不停地摇头，“也不大啊。不应该啊……”
“啊……”我猛地躲开她的手，护住胸，惊恐地看着她，“你，你要干嘛。”
“我只是想知道，”苏虹非常淡然地说，“比我脱光光站在他面前还有魅力的身材，到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