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
栀夏2018-04-15 02:133,327

  金云端已经好些天没有见过路峥了,他爸妈没有给他下任何死命令,去把项目做好随他怎么样,也可以回灵泽,只要不过分,只要愿意在那边待着,路家自有人在那边会帮着看着他。他们之所以这样,是吃定了路峥不会定性,吃定了他俩撑不过去吧!她把自己砸进床里,呵呵,乐观点想这对他俩来说也是一个挺好的考验感情的机会,是不是?

  她跟路峥开玩笑说:“我去相亲吧,要是相到合适的咱俩就都解脱了。”

  “你敢去,我找人弄死他。”他在那头咬牙切齿。

  “哈哈,等你人都不在这儿了,还敢这么嚣张。”

  “那你就试试看,你知道我敢不敢的。”

  金云端是微信打字说的,她回了他一串的哈哈大笑还有笑脸的表情,可是放下手机就哭到喘不过气来,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除了哭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窝囊成这个样子。

  路峥在那头咬牙切齿一通,想到她那死鸭子嘴硬的脾性只叹一声气,就弃械投降,脾气全无,只盼他托人用金缮修复的茶杯能快些到手,好让他拿着去讨好金西平,能让金云端在家中日子能松快一点。

  明卉与她认识这些年,还是头次见她这般郁结于心,实在看不下去,硬拖着她一道去水月寺散心。

  金云端想到那两只姻缘签,心中一恸,竟答应下来,明卉还奇,这可是她头一次答应两人一道去宗教场所。

  明卉对路熟,由她开车,一个多小时才到水月寺,还好不逢年过节,此时人也不太多,停车场上空位不少。两人下了车往里走,寺庙前有一口泉,泉水顺着地势而下,两旁皆是笔挺的水杉,溪流旁的圆石上满是青苔。历史上水月寺一再被毁坏修复,到了近代只余一处铁塔与上十棵古银杏树,寺庙却是八十年代重建的。

  明卉自创业来,到了寺庙没有不拜的,她自去买香也不忘拉上金云端,金云端一看她尽挑那粗壮的高香,想着自己求什么,求路峥家亲戚想开点嘛?可惜她完全不可能代表他人的利益,只笑着摇摇头。

  “来了,就拜拜呗。”明卉还劝。

  “我也不知道该求什么,今天只当是出来散心了。”说着,看着不远处金灿灿的一片,这个时节刚刚好,银杏叶子全黄了,落了些,但大多还在树上。

  明卉见状也不再多说,买了香,与她一道往里走,两人约好一会见面的地方,明卉拜佛,金云端散步看风景。

  “你慢慢走慢慢看,我每个都要拜的,要一会呢。”

  “嗯,我知道,你心最诚了。”

  明卉还叹口气,金云端是知道她的,都拜下来也怪累的,也不点破,两人相视一笑。

  深秋时节的风景该是不错,可金云端木然的走过去看过去,三周不到,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以前她也想象过不会那么容易,可是真的没想到会那么不容易。有时候真的会想这三个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感觉起承转合就像狗血电视剧一样。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真的不敢想。

  路峥马上就要走了,就这几天了,这是两家人商量下来的结果。有时候想想真是可笑,明明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明明各自心怀鬼胎再多一步可能就翻脸,可是两家父母居然还能假装得云淡风轻,状似无意的交流,实则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有说有笑的就好像只是在讨论别人家的孩子一样。

  这样可怕的处事之道,凭她金云端再学个一辈子可能也做不到,年轻人的热血就像利剑,可是利剑刺入棉花又能起什么作用,所以她拿什么去反抗,路峥又拿什么去反抗呢。

  如果他不走,可能自己还有信心,可是他一走,时间和距离可能早晚能把这段本来就还没稳定的感情消耗殆尽吧。思绪烦乱,金云端已无心抬头看,走着走着却见脚下金黄一片,这才抬头,见漫天金灿灿的叶子,低矮的枝桠上绑满了红绸,上面多是情侣所系,见此她坐下倏的一笑,她方才想自己的故事像狗血电视剧,但可能连狗血电视剧都不如,至少电视剧里都是大团圆结局,可是她跟路峥呢?

  旁边有游人过,正说着这些古银杏结的银杏果供不应求的事,想来水月寺靠着这些古树也经营起一份事业来,思绪被打断一下心也放出来一些,她这才发现有人正在写生,赶紧走开。

  没想那学生样的男孩喊住她:“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把你画进去了,你能继续在那里坐一会嘛?”

  金云端一愣,没想自己入了人家的画里,见时间还早明卉一时半会也来不了,就配合的坐回去。

  那男孩子画的专注,金云端权当放松,头脑也放空,什么都不想只望着地上的银杏叶与水塘的残荷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明卉还是没来,那男孩子说:“画好了,姐姐,你看看吧。”

  金云端这才动身凑过去看他的画,她今天内里穿暗绿色蕾丝衬衣,领口袖口都做复古的样式,刚好能从外搭的黑色风衣上瞧见这几点绿,鞋与包皆是正红,在他笔下她身上这寥寥几笔亮色和金灿灿一片的古银杏树的背景实在搭配的很妙,画上的她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他捕捉到了金云端的笑,可他笔下那笑容却不苦楚,反倒是一副笑靥如花堪缱绻的姿容。

  金云端见状只是笑笑:“你画的比我本人好看。”

  写生的男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实你这模特挺好的。”

  闻言她笑开了:“长这么大,被人这样夸,还是头一遭。”

  “这幅画,送你吧。”

  “你是专程跑来写生的吧?又忙乎了这么久!”金云端一听就拒绝。

  男孩很大方一笑:“拿去吧,就当是你给我当模特的报酬。”

  这般说来也是,金云端笑着收下,那边明卉翩然而至。

  “干嘛呢?”

  “给人画进画里了。”

  “是吗,给我看看,”明卉看了直呼不错,“怎样,我说出来一趟就有收获吧?”

  金云端只笑不语,明卉念叨着自己都想让刚才那男孩给自己画上一幅了。

  从水月寺出来两人就去吃斋饭,点了罗汉斋与素鸭,吃斋饭的地方位置很巧,坐在门前的竹椅上刚好可以见到远处银杏的树冠与背后如浮船般的小山,就着这样的风景吃着一顿精心饭。见她不提路峥,明卉只做不知,两人如常般说笑着。

  路峥这些天都过的兵荒马乱的,金缮修复的茶杯好不容易才给他送来,他忙巴巴着给金西平送过去。

  金西平今天也休息,接到路峥电话时,心道这小子还不死心,看在金云端最近没搭理他的份上,还是接了电话:“喂。”只一个字,也不给他多余的话。

  路峥在那边见他这样,赶紧说:“金叔,上次你那茶杯,我托人给修好了。”

  金西平没料到是这茬,鼻孔里哼一声,才说:“修了还不是有印子,还能用吗?”

  “可以的,可以的,要不您约个地方来看看。”路峥现在也不敢冒冒然跑到她家去,免得倒霉的还是金云端。

  金西平还当他是怕徐丽真,怕被他两口子夹击,嗤笑一声,报了地址过去,就在家附近。

  路峥照照镜子,见自己着装还得体,这才提了东西出去,约的地方也不远,就没看车。

  金西平坐在靠窗的位置,老远就见一个模糊的瘦高的人影过来,不是路峥又是谁,此时见他衣冠楚楚的样子,只想到人模狗样四字。路峥是路家人里最高的一个,从小营养太好,鸭蛋吃多了,他也知道这句玩笑,想到此不由嗤笑一声,又恨金云端怎么看上这般脑子的男人。

  路峥在金西平面前做的板正,小心翼翼献宝般把金缮后的茶杯取出来,上次他送金西平的茶具就是黑底配金,当时见金西平喜欢,见了金缮的效果才敲定,只希望这次金西平看了还能如上次那般高兴一下。

  金西平见当时自己生生摔成两半的茶杯被一道金线合拢,好似乌云镶有金边,心下一喜,还是面无表情的拿在手里看上一圈,路峥确实用心了,不知他是不是靠这些糖衣炮弹哄住女儿的,简直旧时纨绔子弟做派,想到此,金西平面沉如水,路峥见他神色变幻,不由头皮一紧。

  果然听金西平说道:“你也是这般追她的?”

  路峥听了一时还不明白,愣两下才反应过来,说:“追金云端怎么能和这一样。”咽下金云端可是招人爱多了这后半句话来。

  果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又想到路峥那各色前女友和相亲对象来,又添一处不顺眼,“你之前的事我不管,这次敢套用在我女儿头上就是不行。”

  “我没套路她,她从小就聪明,真要是这样,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对她是真心的。”路峥正色道。

  金西平懒得见他在自己面前表情达意,赶紧挥手打住,“你先去那边好好干吧,我女儿在这儿该干嘛干嘛。”

  一句话,潜台词再明白不过,路峥一下就能把这和金云端前些天说的那些话串起来,他手攥成拳头,捏得紧紧的,胸腔空落,感觉太久没有同她亲近,没有什么时候能比此时更想拥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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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心难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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