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养鬼术
鬼气森然间，刘启泰很快恢复正常，但是林怀玉却被他震慑住，呆了片刻，再想反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刘启泰拔出林怀玉腰间的手枪，子弹上膛，顶在她漂亮的脑袋上，歇斯底里地叫，“退后！不然我打死她！”
那两个警察也赶忙掏枪，可是慌乱了许多，还有一个把枪掉在地上，一看就是刚入行的菜鸟。
林怀玉倒是淡定许多，“刘先生，别冲动，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谈，你先把枪放下。”
“闭嘴！”刘启泰吼道，“再说话先毙了你！都他马退后！想抓我刘启泰，你们差远了！都让开！”
“你还要继续错下去吗？”林宇平静地说，“你儿子已经因为你而死，还连累了无辜的人。”
“臭小子你说什么？”刘启泰挥舞着手枪，五官扭曲，“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林宇不为所动，“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儿子害你全家，现在看来，祸根在你身上，停手吧，趁你还没有走火入魔，永不超生。”
“永不超生的是你！”刘启泰激动地把手枪戳在林宇的脸上，“我只要一扣扳机，你就先我一步下地狱，看我们谁更惨！”
“一定是你，”林宇笑了，“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姓刘的，老实交待，你养鬼养了多少年了？”
刚才刘启泰跟林怀玉对视的那一瞬间，从他脑后浮现出一个鬼头，林宇几乎马上就想到养鬼术三个字，这是他从范无救留下的手机里了解到的，核心作用只有一个，就是招财，历朝历代都有人使用这种方法来企图获得巨额的财富，只不过养鬼聚财大都是损人利己，损阴德，丧福禄，遗害无穷，一个不小心，就会由聚财变为招祸，前面招了多少财进来，后期就极有可能损耗几倍的钱财，就算钱财无碍，也会贻害子孙，轻则无后，重则戾气缠身，招灾惹祸。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启泰双眼通红，如颠似狂，“你去死吧！”
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呀……”
一声娇喝，林怀玉在此时发作，双手抓住他拿枪的手腕，向上托举，只听得“砰”地一声枪响，子弹把棚顶的吊顶灯打的哗啦一声落下来，走廊里的人顿时一哄而散，混乱不堪。
林宇连动都没有动，看着那双疯狂的眼睛，“刘启泰，鬼是鬼，人是人，人鬼殊途，这是天道，你利用鬼为你办事，就要有偷天的本事，没有，就得付出代价，再怎么反抗，都只会让你更快灭亡，进了地府，你的下场也会更惨。”
“少唬我，”刘启泰双眼流出血泪，手枪在林怀玉的控制下依然颤抖着试图指向林宇，“杀了你，管你是神是鬼，一样做我的枪下鬼！”
林怀玉在此时再次发威曲膝顶在刘启泰的下面，紧接着横掌为刀切在他喉咙上，凌厉至极，借此机会，把枪夺下来，另外两个警察冲上来，把刘启泰压倒在地，林怀玉退后，正要把枪收起来，冷不防刘启泰一声怪吼，居然挣脱了两个警察，从地上跳起来。
几乎是本能反应，林怀玉拔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砰——”
子弹正中刘启泰双眼之间，那颗鬼头从弹孔里飘出来，厉吼着朝林怀玉扑来。
林怀玉这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心神被夺，连动都不动不了。
眼看只差一点儿鬼头就要撞到林怀玉的面前，林宇此时插在两者中间，两只眼睛里火苗燃起，鬼头怪吼一声，化为乌有。
“那个——是是是……”林怀玉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是幻觉，”林宇平静地说，“回家休息一下，睡一觉就没事了”。
说完，林宇走开，另外两个警察没有接到命令，任由他离开。
走出医院的大门，掺杂着汽车尾气的夜晚空气吹在脸上，林宇深深吸了一口，“哈……好像地狱的味道啊……”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境界稳中有进，摆脱鬼体束缚，晋升鬼仙，指日可待。”
“呵呵，戒嗔你少唬我，”林宇淡淡地笑，“道教五仙之一，分为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五个等级，地府又不归道教管，我是个鬼差，身上印的是地藏菩萨经，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哪点又跟鬼仙扯上关系了？”
戒嗔高喧佛号，“道教也好，佛教也罢，对宇宙苍生的理解各有不同罢了，正所谓殊途同归，我们不管信什么，终归是要回归到天理循环，你对这世界固有的规律理解越深刻，越能感悟到更多，对鬼，对人，对仙，了解的也就更多，就像刚才，如果不是你站在我面前，我都不敢想像你还是你。”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林宇耸然心惊，顿觉刚才自己的心境似乎受了严重的影响，他简直就跟平时是完全两个人，难道是因为这里是地府的产业？还是因为——林叫兽？
林宇抬头向上看，虽然什么都没看到，可是总觉得林叫兽正站在某个窗口边上，看着他。
来时的车静静地开到大门口，驾驶座空无一人，车门自行打开。
“所长大人，我们现在去哪？”乔四讨好的声音让林宇回过神来。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反正到时候自然会明白，林宇仔细回忆着刚才自己的每一个反应，还有细节和动作尤其是对鬼的理解，看来范无救的手机简直就是个知识的宝藏，了解的越多，将来就越能占据主动，省得被些小鬼折腾的生不如死。
“我还欠某个小朋友一个拥抱，”林宇坐进车里，“这是她妈妈最后的遗愿，有个鬼界的老前辈老是跟我说，鬼说话要算数，不然会马上遭报应。”
平谷道。
午夜来临，小区门口的公交站牌下，稚嫩的儿歌飘荡在空中，为空无一人的街道平添了些许阴森。
一辆沾满尘土的轿车连放屁带哆嗦地在路边停下，林宇从车里跳下来，狠狠踹了一脚车门，“他马的破车！老子堂堂鬼差居然能晕车，乔四你个混蛋以后就在后备箱里趴着，再让你开车我特么是你养的！”
儿歌声戛然而止，林宇这才发现站牌下面正站着一个瘦小的女孩，抱着一个泰迪熊玩具，虽然怕的厉害，可还是不肯走，大眼睛忽闪忽闪地。
林宇赶紧堆起满脸的笑容，“小朋友，跟你打听一个人，林念秋住在哪里啊？”
“那里——”小女孩随手指了一下。
林宇满脸黑线，“小朋友，那里是公共厕所，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我，我——”小女孩涨红着脸，似乎对说谎这顶帽子格外承受不起，“我不知道。”
“是吗？”林宇一脸遗憾，“唉，我本来还想着给那个叫林念秋的小朋友带来她妈妈的消息，可既然找不着她，唉，只好回去说声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