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启泰这才清醒过来，抱着自己的儿子，“儿子，你可不能死啊，你还没给我们刘家留后呢，醒醒，醒过来啊！”
看来他已经心神失守，方寸大乱，林宇没理他，只是看着刘明那双仍然隐藏在恐惧下面恶毒的双眼，“看你不知悔改的样子，看来我刚才的话是白说了。”
“她该死！”刘明突然爆发，“我刘明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东西得不到？她居然敢拒绝我？还是当着全校几百个同学的面，把我送给她的花扔在我脸上，不杀了她，我的面子往哪儿搁？我刘明以后还怎么混！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呜……”季晓然发出凄厉的鬼啸，室内温度更低，地上的一瓶注射针剂结冰以后爆裂，刘启泰被冻的混身发抖，偏偏刘明的身体安然无恙。
“冥顽不灵，”林宇连连摇头，“看来不用我再说什么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
“滚开！滚开！这一定是幻觉！吓不到我的，爸，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快让她滚开！杀了那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一定是他在搞鬼吓我，你滚开，啊……”
季晓然再一次上了他的身，满屋子里都是惨叫声，偶尔还能听到有骨头断裂的声响，忽然在此时——
“砰——”
震耳欲聋的一声枪响。
刘明的尖叫声随之停止。
林宇转身看去，正好看到刘启泰用手枪顶在他儿子的脸上，血喷的他满脸都是，瞅着林宇，他可怖地露出自己带血的牙，“大师，他诚心悔过了，不会牵连我全家了是吧？”
“啪……”
林宇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像气泡一样破裂，暖洋洋的能量遍布全身，虽然让人很舒服，他却不觉得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看来业力被化解，不是每次都会有愉快的结局，林宇长叹一声，看向门边的空处，“你是个急救医生，累死在自己的岗位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能救得了人的命，又救得了人心吗？”
一个若有若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刚才就是她在关门。
蓝色的制服，大口罩挂在脖子上，清癯的脸上写满疲惫，本该是女人最美的年华，头发却花白，一副老态，她万分留恋地看着急诊室里的每一件物品，嘴唇微动，像在说什么，可是林宇一句也听不清。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干净的鬼魂，”林宇把体内的那股奇异能量聚在手上，伸手去握这个鬼影的手。
刚才还虚无的鬼影几乎马上就凝实起来，她的话也清晰可闻。
“我没有想过那么多，能救一个，是一个。”
“换别人说这话，我一定怼他，但是我愿意信你，你说的对，”林宇心情莫名地好起来，“能救一个是一个，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我可以帮你达成。”
“我想抱一下我的女儿，”女医生眼中闪过泪花，“六年七个月零15天，我只抱过她36次，我想再抱一次她。”
林宇掏出图章，轻轻盖在她的胳膊上，“我会帮你完成这个愿望，安心的去吧。”
“谢谢你……”
“呼……”
一阵风把门吹开，黑色轿车停在门口，两边都是看不到尽头的街道，拥挤的走廊不见半点踪迹。
“我叫林婉秋，我的女儿叫林念秋，住在平谷道安南小区，42号楼……”女医生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坐进轿车里。
轿车无声地启动，驶向远方，街道瞬间消失，两名警察从走廊里冲进来。
“大师，大师，我儿子悔过了，我家不会被连累吧？大师！回答我！儿子没了可以再生，我刘家是不是从此会兴旺百年啊！大师……告诉我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戒嗔在看到里面血腥的一幕后，禁不住长念佛号。
“你念过这么多年的佛，曾几何时，佛帮你做过什么事吗？”林宇轻声问。
“念佛只为了让我明心见性，提醒我不忘初心嘛，”戒嗔法相庄严。
“靠，你这口气就跟特么卖保险的似的！”我嗤笑一声，“完全没半点说服力。”
“阿弥陀佛，佛在心中，信则有，不信则无，不需要说服……”
“好啦，你说什么都对，”林宇听得索然无味，“走吧，这边的事了了，剩下的就交给警察吧。”
戒嗔看来是不会离开他了，又不能让他进事务所。
刘校长在此时正跟一个女警察在谈话，看到林宇出来，他第一时间指过来。
“这个死老头，真是麻烦，”林宇抹了把脸。
不得不说，赶上这么个正直的好市民，会增添不少的麻烦。
“对不起，先生，请过来一下，”女警板着脸，带着警惕，“我是市局的林怀玉，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一下。”
“你也姓林？”林宇“惊喜”地道，“在下林宇，美女警官你好，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协助您的工作是每一个公民的天职嘛，嘿嘿嘿……”
林怀玉大概对这种人已经基本免疫了，板着脸，再配上这一身制服，说不出的英姿飒爽，“谢谢你的合作，请问你认识刘明吗？”
“不认识，”林宇摇头否认，“从来没见过。”
“真的吗？”林怀玉疑惑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刘校长，“据目击者说，你跟刘明在建雅中学门口发生了不愉快，能具体谈一下吗？”
“他向我竖中指，”林宇一本正经地说，“我当然要去理论一下，现在的小孩子真没礼貌，学校也不教教好，没想到他居然还带着一票小兄弟要揍我，我还被捅了一刀呢，做校长的真该被撤职，这都教出的什么学生啊！”
林警官一边往本子上记录，一边打量林宇，突然问道，“你也是去接孩子的吗？”
林宇一愣，靠，这女人反应真快啊，“不是，怎么了？我刚买车，去那儿见识一下，有规定不让去学校门口参观吗？”
“倒也没有啦，”林怀玉有点儿被动，正要再追问的时候，急救室里已经控制住局面的两个警察押着刘启泰走出来。
林宇收起脸上和善的表情，这让一边的林怀玉很不安，因为就在这一刹那，林宇身上出现的阴冷气息足以让任何人觉得危险，本能地想要逃离。
看到林宇，刚稳定住情绪的刘启泰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发一言。
林宇却在他眼中读出了些许散乱，心下奇怪，这种经过大风大浪的混世魔王，怎么会只因为他几句话，就失控成这个样子，还打死他的儿子这么疯狂……
“哎，我在跟你说话呢，林宇先生！”
“啊？什么？”林宇茫然地回过头，正好看到林怀玉不满地看着他，但是他的注意力还大半放在刘启泰身上。
不好！
刘启泰在此时朝着地上倒下去，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扯着他膀子的两个警察一时没留神，被他带得朝地上倒，虽然很快就恢复了重心，可刘启泰在站直的瞬间借惯性朝后猛弹，两条粗壮的胳膊滑的跟泥鳅似的从两个警察的控制下挣脱出来，撞到林怀玉后背上。
这个女警反应也算是快的，在被撞到的那一刹那扔掉手里的小本子，转身想要应变，冷不防刘启泰与她脸对脸。
林宇的瞳孔微缩，“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