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楚天走到尸体边上，用脚踢了踢尸体，“我就不信你有本事让他活过来——”
话音未落，就看到血肉模糊的李军祥突然睁开双眼，双臂平举，整个人直着就窜起来，楚天猝不及防，被撞了个结实，鼻血顿时长流，摔出问讯室，但是这远不及他内心的惊骇。
“尸变啊！！！”
楚天还没爬起来，就用尽吃奶的力气喊，把外面守着的人都吓的不轻。
李军祥在此时则再次倒回到地上，跟刚才的位置分毫不差，手指微动，沾着自己的血，在地上写起字来。
林怀玉本来拿起手机兴高采烈地打算录像的，可是看到这一幕以后，张大嘴巴，手机拿在手里，跟雕像似的，动都不动。
“福运路，太平小区——我靠，哪个开发商弄的，瞧这破名字，分分钟与世长辞的节奏，”林宇瞥了一眼门外，发现楚天双腿发抖，两边三四个人搀扶都站不直，裤腿全是湿的，肯定不是水。
写完最后一个字，李军祥双眼大张，僵在地上，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旁边，只不过是站着的，而且周围除了戒嗔，没人看得到。
“我说话算话”，林宇拿出图章，“这一下盖上去，你就去地府等待轮回了，有我的图章在，你下不了地狱，也不用担心受苦，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的怨气加在我身上，太让我难受了，我做事就会很低潮，所以先想好，要不要把你的气全撒在我身上，还有啊，把你最想办的事想好了再告诉我，别特么这也想干，那也想要。”
经历了那么多事，林宇已经摸索出其实自己是可以跟鬼谈条件的，虽然不一定每一次都能行，原因也很复杂，但作为第一个实验品，李军祥新死，正处于懵懂慌张的状态，在这个时候，就是给他根稻草，他也能当船使。
李军祥呆呆地看了看林宇手上的图章，又看林宇，“大人，我可不可以——跟你混？”
“嗯，啊？”林宇以为自己听错了，“喂，鬼差说话，有一句算一句，我说让你安心在地府等着，就一定不会骗你，我可跟人不一样，说话不算话，会有报应的。”
“我想跟着你，”李军祥重复道，“大人，我是个数学方面的天才，刘启泰发达有我一半的功劳，没有我帮他打理财务，他绝不可能这么快就积累起那么多的财富，我对你有用的，请让我跟着你，只要你帮我报仇，我就为您永生永世效犬马之劳。”
“你有毛病吧？”林宇觉得今天出门一定是没有看黄历，碰到的人都怪怪的，“投胎啊，大哥，重新活一回的机会，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再做人，还是一样受苦，”李军祥出神地抬起手臂，来回在眼前晃悠，“人太可怕了，男人，女人，都一样的可怕，做鬼多好，没人会看得到，大人，让我跟着你吧，我会成为一个影子，您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来找我，给我一个稳定的住处，只要跟数字有关系的事，我一定能帮到您。”
今天的日子一定不对劲儿，该不会是中元节到了吧？
“送你下地府的鬼差马上就要来了，”林宇真的犹豫了，在别的鬼差手里抢人，光用想的都知道是个大忌，万一翻脸，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提醒他，麻烦会不小，正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指的就是这个了，“我不能保证你是不是还能留在我身边，看你的运道吧。”
“先行谢过大人，”李军祥感激不尽，“您不会失望的，虽然我没有闪亮的学历，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您为我冒的风险绝对物超所值。”
“最好是这样啦，”林宇没说的是——
第一次试验，失败。
一个漂亮的脑袋探过来，“哎，谈完没？鬼长啥样？能让我看看吗？”
“差不多了，喂，保持距离，”林宇有点儿受不了，这么美的女人离得太近很容易引发犯罪，作为一个鬼，他牢牢记着范无救的提醒，绝对不要跟人发生任何超友谊的关系，后果会很可怕，除非是纯阴之体。
“干嘛？”林怀玉没有一点美女的觉悟，“看看又不会死。”
“怎么不会，”林宇一指地上，“现在他可以抬走了，地上的地址看到了吧？走吧。”
“哦，”林怀玉现在最后一点儿疑虑都不见了，只有满满的好奇，压低声音，疑神疑鬼地左右乱看，“那个李军祥的鬼不会——就在你身边吧？”
“没有啊，”林宇回答。
林怀玉如释重负，“那就好。”
“他在你后面，”林宇随口说。
林怀玉跟受惊的猫一样跳起老高，摆出防御的拳架。
“打他，”林宇十分赞同，“往死里打，别给我面子。”
“可他已经死了啊，”林怀玉颤声说。
“那你还怕个屁，”林宇没好气儿地说，“别一惊一乍地，我没被鬼吓死，也要被你吓出毛病来。”
“不要这么说嘛，”林怀玉悻悻地收起架式，紧紧抓住林宇的胳膊，“大恩人，你要保护我啊。”
“我保护你？你不揍我就要偷笑了。”
看到他俩这么亲热，楚天恢复了些许神采，指着林宇，耍狠的话一句说不出来，憋的脸发紫才憋出一句——
“刚才——那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这个神棍别走，我要逮捕你。”
林宇露出自己的白牙，笑的格外恐怖，“我从不搞鬼，会得病的，你要不要我再表演一次给你看？免费的，不要钱，不过要是你被吓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要开始数数了，三秒倒数，当最后一个数的时候，你会看到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有你害死的所有冤魂，好……惨……哪……”
“妈呀……”
楚天怪叫一声，撒腿就跑。
附近站岗的警察互看，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他们刚才没有看到问讯室里发生了什么，要是看到了，估计现在跑的不比楚天慢多少。
“你还能看到地狱吗？真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吗？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哎，你说地府的公务员是不是也要考试呀？工资多少？交五险一金吗，哎，你回答我啊，大不了我请你吃饭嘛，我这么漂亮的美女请你吃吃饭，你应该感到荣幸，喂，你跑什么啊……”
话痨很容易碰到，美女，还是话唠的，就有点儿少见了，尤其是这种武力值超高，还有暴力倾向的，就更少见，通常情况下，跑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