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的命吧，”林宇一时无言，“再说你跟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说子嗣的问题，她一定会鄙视你到死，等她玩腻了，自然就会远离我们。”
“只怕……”戒嗔话说一半，就止住不言。
但是林宇已经明白，纯阴之体天生亲鬼，入了这一行，想要摆脱，就算他愿意，肖潇也不干。
“你先休息吧，”林宇朝着卫生间走去，“我去嘘嘘。”
戒嗔眼中精光大放，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宇，每一个动作都没有放过，抓住门把手，拉开门，关门，每个小小的细节都被他刻在脑子里的样子。
但是他很快脸上就浮现出失望的表情，“怎么可能？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林宇是个鬼，人类有的需求他没有，所以去卫生间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事务所里头一次有了热闹的感觉，一共四十二个鬼彼此交谈，兴高采烈，在看到林宇进来以后，齐齐收声，盯着他。
“都看我干什么？”林宇摆了个自以为帅的姿势，“想要合影就过来，我很配合的。”
事务所的空间里多了些温暖的气息，鬼本属阴，可是却让事务所产生了这样的变化。
郑艳丽排众而出，来到林宇面前，就在林宇以为这个冷面美人又要找麻烦的时候，她突然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郑艳丽没有一丝作伪，“我感觉我们身上的怨气少了好多，假以时日，我们就算去地府，也有很大可能免除处罚。”
“不是可能，是一定，”林宇有些不自在，“能先松开吗？我是个很正常的男人，没怎么跟女人如此亲近过的男人，有些正常反应你别介意。”
郑艳丽笑了，冷艳的美人笑起来的样子让林宇禁不住看呆了，不得不承认，美真的是人间阴间都通杀。
“赵东升的养鬼术是一个修道士教给他的，”郑艳丽放下心中的桎梏，再无隐瞒，“五年前，赵东升被一个修道士抓住，我们都以为他死定了，可是几天以后，他安然无恙地回来，附身在一个算命的假瞎子身上，诱惑当时正因为投资失败意志有些消沉的刘启泰，使用养鬼术聚财，我曾经想要阻止他这样做，虽然不懂养鬼术的危害，但是光看刘启泰的状态都会觉得有问题，可是赵东升说那个修道士在他身上留下了追踪的痕迹，不帮忙就死定了。”
林宇沉思片刻，“他有说那个修道士住在哪里吗？”
“没有，”郑艳丽摇头，不过随即她从兜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白纸，展开以后，递给林宇。
是一张素描画像，林宇有些惊异地看她，“你画的？”
“闲的无聊时学的，”郑艳丽露出怀念的神色，“我的初恋是个画家，他亲手教给我的，好多年了，我都没有忘掉。”
林宇对她的初恋男友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看在她现在表情还算愉悦的份上，把要吐槽的冲动忍了下来。
素描像是一张全身像，蓝色工作服，有点儿像是送水小哥，比较搞笑的是下巴上有山羊胡，头发也是用一根筷子盘起来的，瘦长的脸颊，两腮凹陷，身高还特别有注明是一米八，这种瘦长的身材，再加上这么奇怪的扮像，实在是无法让人轻易忘掉，尤其是那双丹凤眼，实在是有够特别，这人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别扭，说不出来的别扭，只要再见到，一定可以认出来，除非郑艳丽的绘画水平有问题。
“这里的能量对鬼的好处极大，鬼被去除的杂质又反而能促进这片空间的发展，我觉得这里有很大的利用空间，要是经营有方的化，大人把平河所有不愿投胎的孤魂野鬼都收进来也不是不可能。”
郑艳丽的话让林宇眼前一亮，“嗯，你看着办，觉得怎样适合就放手去做好了。”
什么最重要？人才啊，这些家伙既然不愿意去投胎，干嘛不利用一下，要想完成白无常说的考核任务，只靠他一个肯定会很吃力，但办事的人多了，一些小事情让他们去办，对事务所有好处的事儿，对大家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这张画像先借用一下，”林宇扬了扬手上的纸，“你们先在这里住下来，我在做一些事情，你可以安排一下……”
当下，林宇把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大概解释了一下，“有时候我一个人来不及想的，想不到的，需要你们的帮助，大家协力，当冬天第一场雪到来的时候，就是地府考核官到来的时候，他不会管我收留你们，他的责任只有一个，就是判定这个事务所是不是有必要再开下去，只要他说一句不合格，各位跟我一样，全玩完。”
“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不会让你失望，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郑艳丽混身上下散发出自信的光辉。
“嗯，”林宇有心像个老板似的来几句官腔，不过看郑艳丽的样子，似乎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要是换作人间，他恐怕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机遇就是这个样子，有时候跟水平高低无关，纯粹是某些人多了那么一点点运气，境遇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不知道这么厉害的女强人是怎么会横死的，林宇打开手机，想要搜一下有关郑艳丽的资料，便客套了几句，离开了事务所。
刚回到住处时，就闻到了油条豆浆的熟悉香气。
“施主，你这一泡尿可是够久的，”戒嗔调侃道。
“肾好，没办法，”林宇睁眼说瞎话，“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戒嗔以近乎倒的方式把半盘油条塞进嘴里，只留下肖潇委屈地拿着仅剩半根的油条，没办法只好用豆浆充饥。
“这个不是真人，”戒嗔只看了一眼就把画像丢到一边，“是纸扎人。”
“不是人？”林宇有些难以接受，“不会吧，他就是教赵东升养鬼术的人，你说他不是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