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肖潇发出响亮的鼾声，还巴叽嘴，睡的那叫一个舒服，看样子是有些日子没有这么安逸了。
“真特么——”林宇发了好一阵呆，还没有弄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脑子里对时间的紧迫性让他意识到了刚才田壮说的地方差不多要到了。
可左边是防护栏，还有落差近十五米的路基，林宇倒不认为自己会死，可找死又另说了。
大脑还是严厉拒绝他这一作死行为的，但是身体的反应很诚实，在本能的驱动下，林宇猛打方向盘。
“叭……”
后面跟着的车狂摁喇叭，好悬没撞上来。
“吱……”
林宇的破车发出痛苦的哀鸣，朝着左侧防护栏撞过去。
“妈呀……”肖潇恰在此时睁开双眼，结果正好看到这一幕，尖叫起来。
林宇也紧闭双眼，心里把自己能骂的脏话都过了一遍，然后打散重组再次发射。
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撞击声，还有天翻地覆的翻滚也没有到来，车子行驶在一条平坦的路上，两边灰蒙蒙的，只有一条路笔直地通向天边，看不到尽头，倒后镜里却依稀能看到来时的那条高速公路。
鬼遮眼？
林宇也只能这么猜，几分钟过后，当他的脑子里再度响起警兆时，尽管右边什么都看不到，林宇已经不敢再犹豫，果断地右转。
两分钟后，再次左转，眼前倏忽间就出现一条街，两边有店铺，中间人潮如织，路边停着各式车辆，秩序井然，看着只有不到二十米长的街道，宽也不过五米，可是肉眼可见的车辆不下百辆，而且不乏巨无霸的货车，人也极多，却诡异至极地没有拥挤的感觉。
等林宇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停在路边，再怎么发动也发动不起来车门自行打开。
林宇和肖潇面面相觑。
“下车不？”林宇问。
“你问我？”肖潇激动了，“你特么才是鬼啊！”
“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儿啊，”林宇也郁闷。
“哎，下车了，还愣着干什么？”
有人在外面敲窗户，是个长相挺复古的人，穿的衣服有点儿像是古代演戏的衙役，“还想让我请你吃饭是吧？赶紧出来，要不就不用出来了，直接回去吧！”
“哎，来了，”林宇赶紧出来，“大哥，您这——”
“哟？鬼差？”那人大感意外，“失敬，小的武毛，不知大人来这半步街何事？”
我？我特么也想知道啊！
林宇不敢多嘴，“是跟着一个人过来的，他叫钱——”
“哎——”武毛打断他，“即然来了，想必是有人介绍，请遵守半步坡的规矩，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在这儿不能动武，不能见血，更不能扰乱秩序，不然你就是鬼差，一样灰头土脸的回去。”
说完，他就扬长而去，背上写着两个闪瞎眼的大字——“城管”。
“我艹——”林宇真服了，“活久见多，我这是死了才见得多啊，真长见识。”
“这里不会就是地府吧？”肖潇自动靠到他身边来，紧紧攥着他的胳膊。
“害怕了？”林宇问。
肖潇没有再嘴硬，点头如捣蒜，“我想回家，这里好可怕。”
“可怕吗？”林宇不觉得，“古色古香的，不知道还以为穿越了呢——”
钱明礼此时刚从另外一辆车上出现，在五名保镖的护卫下，急匆匆走进一间茶楼，径直奔向楼梯。
林宇目光一凝，看来田壮没有骗他，钱明礼确实在这儿，该死的，难道刚才他也是这么来的？方向不对，路线不对，连方法也不一样，半步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被一大堆问题包围都没办法得出一个解释的林宇无比郁闷，不知如何是好。
“林所长？”
正当林宇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试探着问，他猛一回头，“靠，乔四！你怎么来了？”
乔四！这货消失很久了，林宇还以为他找到更好的去处，或者干脆就是被宰掉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好小子，我还以为你死了。”
“哪能呢，大人，”乔四拍拍自己的胸脯，“小的一直没有忘掉您的教导，这不已经得到可以进入半步街的资格，要不是先前在您的事务所多有照拂，哪能有今天。”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林宇像找到救星似的，“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里活人也能进来吗？”
“大人有所不知，”乔四压低声音，凑近，“半步街横跨阴阳两界，无论人还是鬼，都能自由进出，只不过这里不太欢迎鬼差，大人还是低调点，免得被有心人惦记，招来无妄之灾。”
林宇不用他提醒，已经察觉路过的人那种极其不友善的眼神，武毛刚才提醒的话里颇有深意，看来这里虽然鬼差也有出入，但肯定都低调的不得了，像他这样把制服穿在身上，还站在大街上发傻的，估计绝对不多。
“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做生意，”乔四一本正经，“阴阳两界需要的东西，大到军火，小到日常生活用品，没有不卖的，只要你胆子够大，出得起价钱，想买什么都有的商量。”
“那不就是黑市吗？”我惊讶，一瞬间我想通了那批枪是怎么从地府流出来，有黑市的存在，就有手眼通天的家伙在，地府完成了向现代化的转变，也等于让天地之间的法则在无形中为之改变，原来的天地人三界法度森严，天规大如天的时代，正在悄然地发生着改变。
“大人说对了，就是黑市，”乔四略显得意，“此地气息中正平和，即无足够鬼魂修炼的阴气，也无人间修道士需要的灵气，更加没有天界需要的仙气，可是因为有了黑市的存在，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都在这里进行，要想进来，可是得熬些年头，攒些家底，不然想要进来，指路鬼根本不搭理你，我弄到了一百万人间货币，才好不容易得到来这儿逛一趟的门路，不然半步街的出入路线随时都会发生变化，进来一回，再想进来，原路可就不一定好使了。”
“好啊，”林宇撸袖子，“特么老子在外面打生打死，钞票一毛没见着，你可倒好，拿一百万来这儿逛逛，来，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