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还是不要打茅山弟子的主意,”戒嗔突然说,面色郑重,“所有茅山弟子在茅山上都有本命牌,就算死,魂魄也会回到本命牌上,由专门负责的长老超度,送入地府投胎,你要是强行拘押,就是与茅山派宣战,他们就算战死到最后一人,也不会放过你。”
“谁说我要打他们的主意了,”林宇心虚地道。
“施主面带杀气,眼露凶光,主杀伐,手上又拿着秦家的请柬,不是打茅山修道士的主意,又是什么呢?”
“呵呵……”林宇也只能干笑,“不要这么了解我嘛,我会不好意思的。”
“施主客气了,”戒嗔像林宇肚子里的蛔虫,把他看个通透,“天下修道士何止万千,茅山和龙虎山非一家独大,找个把落单的修道士不是难事,只不过鬼差无故暗算修道士,不光会沾因果,恐怕地府也要追究下来吧?”
“所以——”林宇不怀好意地瞅他。
“别找我,”戒嗔一口拒绝,“出家人不枉造杀孽,同道相残更是大忌,我虽出了师门,在红尘历练,却也不能破了此戒,连提供建议都不行。”
“好吧,”林宇只好作罢,“其实就是老把你拴在身边,感觉挺不好意思,而且——”
马的,这货自己就一屁股麻烦,别哪回让老子撞上,溅一身血还是小事,一不小心被当成替罪羊挡刀才冤呢,糟了,他又用那种眼神看我,难道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
林宇赶紧落荒而逃,后面戒嗔颇含深意地笑一直到他窜下二楼,站在小区院里还能听到。
“真是受不了,”林宇缩脖子晃脑袋的,浑身不舒服,正琢磨着要不要赴约的时候,目光被小区外头走进来的人吸引住。
“张大爷,晒太阳哪……”
“哎哟,小肖,你这一身警服是从哪儿买的呀?可不能乱穿啊,犯法的。”
“没有,张大爷,单位发的,我去国土安全局上班了。”
“大单位啊,是正式工不?一个月给多少钱哪?”
“正式的,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吧,不多。”
“可出息了,好闺女,你妈能安心了……”
“擦!”林宇傻不拉叽地看着肖潇耀武扬威地走到他面前,还得意地转了一圈。
“大姐,你这是闹哪样啊?”
“没看到?”肖潇扬起下巴,“小姐我作为一枚藏在沙子里的金块,今天发光发亮了,羡慕吧?”
“什么时候的事啊?”林宇惊异地问,“公务员招考早就结束了吧?”
“特招的,”肖潇头扬的都快翻跟头了,“姑奶奶我就在街上这么一走,马上就被大领导发现,惊为天人,顿时委以重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你确定他不是想潜规则你?”林宇不怀好意地问。
“去你的!”肖潇大脚开过去,“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本姑娘是什么人?聪明机智如我会连这种事都分不出来?”
林宇嗅了到了阴谋的味道,“你的直属上司是不是叫郑经?”
“我倒是想哦——哎?你怎么知道我们副局长叫郑经?”肖潇颇感意外。
是了,郑经这个老狐狸,开始往我身边安钉子了,关键我特么还不能说什么,能跟肖潇说让她辞职不干,回来帮我?
林宇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受刺激,他的斗志重新扬起,马的,这回一定不能被人看扁,有那么出色的团队,虽然制定出来的收购计划他没怎么看懂,但肯定很厉害的样子,说什么也要从秦家嘴里把这块肉撬下来!
“这什么?”
“啊?”
林宇正发狠的当口,肖潇就顺走了他手上的请柬,“秦霜小姐生日会?哇,烫金的捏,好啊,你就算缺钱,也不至于去当小白脸吧,哈哈哈……”
“滚!”林宇怒了,这回轮到他踹肖潇了。
一番争夺过后,林宇总算抢过了请柬,气哼哼地坐进车里,没想到肖潇也跟着坐进来。
“你来干嘛?”林宇不满,不是冲她,“你有请柬吗?”
“上面说可以带女伴的,”肖潇理直气壮,“我还给你打工呢,你动不动就玩失踪,哦对了,你还没给我开工钱,想赖账啊?”
“你穿着制服参加酒会?不怕你上司马上炒了你!”
“我才不怕呢,我们领导说了,你是个非常好的同志,还是局里的顾问,跟你一起工作,穿什么随便,干什么事后说一声就行。”
“你才是同志,你全家都是同志……”
他给郑经找麻烦,郑经也没让他闲着,这下可热闹了,林宇深深地觉得郁闷。
秦家的庄园不是第一次来,但是今天晚上格外的热闹,华灯初上时,就已经宾客盈门。
“真的要进去啊?”
快到门口了,肖潇反而胆怯。
“你以为是假的?”林宇没好气地。
想到门口的保安那种眼神,他就一万个不爽,马的,全是些以貌取人的东西,居然怀疑老子的请柬是假的,真想马上弄个鬼过来吓到你尿裤子。
“要不——”肖潇犹豫了,豪华的跟个城堡似的豪宅,再加上出入的那些一看就身份不凡的货色,要说她不紧张才怪。
林宇也有点儿不托底,尤其是秦家的宅子是个什么布置,他还是非常清楚的,一般的鬼进去就是找死,就算是鬼差,在没有事先打招呼的前提下,就这么闯进去,也够受的,万一因为争风吃醋被人算计,现场肯给他出头的可以说一个都没有。
林宇把车停在离秦家较远的地方,一片树荫下,下巴抵在方向盘上,有些拿不定主意。
树荫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林宇竖起耳朵,但是还是听不清楚,他又把车窗打开,在车外的倒后镜里,看到了两个鬼缩在路边的灌木丛边,从穿着来看,大概一个是保安,另外一个也不是什么富贵之家,有点儿像是保姆。
“秦家办宴会可是第一次,从他们进来之前,就从来没有看到请这么多客人,瞧啊,那个是钱家的钱安,帅得咧,他可不止一次登门,秦家小姐一次都没理过他……”这个保姆生前大概是个长舌妇,说得吐沫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