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般啦，”林宇扬了扬手机，提高声音，“各位，都别闲着，一会儿我多叫几个进来，按照我说的问，不服就丢给大熊处理，先揍一顿再说，问清楚了就把要求告诉你们郑大姐，然后在我面前统一盖章，开工开工！”
事务所总算迎来了门庭若市的一天，接连不断的鬼出现，又离开，事务所的空间也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不断变大，冥冥之中，某些特定的规则也正在不断地形成，这些规则只属于事务所，所有进来的鬼都受益匪浅，无形之间，天地似乎都因此而变得不同。
感受到这些变化，林宇长吁一口气，“格老子的，创业可真不容易。”
“大人，我想通了……”
面前有个熟悉的声音，林宇回过神来，发现是骆刚，“这么快想通了？不再想想？”
也就十几分钟，这货就大变样，虽然还没有魂飞魄散，但也被K的不轻，鬼体都变得有些虚无。
“不用想了，”骆刚认清了现实，“你拳头大，你说话，不过你仗着人多，别想我会心服。”
“不用你心服，”林宇拍拍他变形的脸，“你个老古董，论做鬼的年头，你比我们这里的都牛笔，那又怎么样？时代不同啦，我一把枪弄不死你，这里一堆枪，每支枪射出一发子弹，都够你喝一壶的，就算你命大，还死不了，把你的消息捅到地府去，无常大人也不会放过你，积年老鬼，作恶多端，不管无常大人有多忙，也要把你捉拿归案，天上地下，你还能逃到哪去？”
收服人心就很难了，收服鬼心就更难，年头越久，越难相处，直接一点更好，不服就直接干掉，这种鬼就算是下地狱也不得好死，还客气什么，老子又不是和尚，玩普度众生……
想到自己不久前还在念地藏经，林宇就一阵的心虚，对于和尚这个身份，他还是相当排斥的。
“愿听大人差遣，”骆刚没脾气了，虽然眼睛里有极度的不甘心，可现实告诉他，服从命令听指挥是比较明智的决定。
“这就对了，”林宇随手一章盖在旁边候着的鬼身上，“别说我欺负你，仔细感知一下这里的环境，只要你不笨，必然知道好处在哪里，留着你的罪孽之身，在这里洗干净了以后出去赎罪，把你欠下的孽债一一还清，不然别说投胎，进了地狱我都会烧纸钱请鬼差兄弟们加倍招呼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后面一句是闲扯蛋，事实上是他到现在也不过见过牛头马面而已，不过这不耽误他吓唬骆刚，这老货活的够久，脑筋却不是很清楚，完全跟不上时代的变化，这种情况似乎只有一种可能——
“你是秦家专门培养的鬼仆是吗？”林宇此时猛地想到了青莲道长的养鬼术，似乎这在茅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大概八十多年前，”骆刚承认，“我呆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被茅山修道士抓到，培养成鬼仆，我生前是刽子手，杀孽太重，有时候死刑犯有冤情，我收了钱，还是把人杀了，在地府判官那里记上了很重的一笔，茅山派答应我，只要甘心为仆，五百年后可以通过秘法为我转世投胎，不受轮回之苦。”
“五百年？”林宇听得牙疼，“真他马黑啊！”
“我想起来了！”郑艳丽此时刚结束与郑经的通话，身上的煞气在一瞬间提升到一个极其危险的程度，“我见过你！在我酒里下药害我受辱的，就是你！当时我还以为那是幻觉，一个清朝的人不可能出现在现代社会，但是那一定是你！包厢里，镜子里出现过的，就是你！”
骆刚哭丧着脸，为自己未来注定的命运哀叹不已。
林宇轻轻把手放在郑艳丽的背上，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没有用，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她揽进怀中，轻抚她的背。
郑艳丽哭了出来，眼泪冰冷刺骨。
这样骄傲的一个女人，人生胜利组，大部分人都需要仰望的女神，却栽在一杯下了药的酒里，红颜薄命，说的就是她了。
“钱明礼哪有资格支使你？”林宇把气撒到骆刚身上，“老实交待，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是秦家一个叫秦峰的人，”骆刚赶紧护住头脸，“他是现任的秦家族长，也是茅山派第三十六代真传弟子，我只是听命行事，要报仇，你去找他好了。”
“秦峰？”林宇皱起眉头，“搞什么？这老东西连这种缺德事都干，不像他风格啊。”
那个威严的一家之长，为了秦家的利益不择一切手段的老家伙，会为了满足手下的私欲就命令这样的老鬼给个女人下药，这——
唉，可惜对道法一窍不通，不然多少能看出点端倪来，林宇不无遗憾地想。
对了，林宇脑中灵光一闪，“喂，老鬼，你知不知道在哪能抓到修道士的魂魄？”
骆刚一愣，“大哥，你没毛病吧？修道士生前阳气充沛，修道有成，死后的魂魄强大不说，多半有异宝护身，躲都来不及，还要抓？再说修道士深谙阴间法条，不可能让自己浪迹人间，变成鬼的啊。”
“那就是没办法了，”林宇揉揉鼻子，“马的，那不是要被这票道士欺负到死，戒嗔又不能老带在身边。”
道法深奥，各种奇术妙招数都数不过来，一个青莲道长的替身就差点把他玩死，现在搞一个法阵，居然直到踩进去，才发现不对劲，再来几次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嘀……”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发出报警音后，黑屏了。
“没电了？”林宇先是以为那是郑经给他的手机，随后意识到型号不对，是范无救留下的手机，“不是吧，它也会没电？不对，一定是处理的鬼魂太多，超负荷了。”
刚才这么一段时间里，有了身边鬼的帮忙，很多事不用他一个人头疼，处理起来非常快。
“到目前为止，有七十二个鬼的生前遗愿都完成了，”郑艳丽精确地报出数字，哪怕是刚才最悲伤的时候，她也没有耽误正事。
没有它的帮忙，坐在事务所里呆着也没用了，又安慰了一会儿郑艳丽，林宇才起身离开。
“哇，你就算长期便秘，也不至于花了四天多才出来吧？”
刚从卫生间出来，林宇就听到戒嗔的调侃。
这小子多日不见，精气神好了很多，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来，跟前几天有气无力的德行大不相同。
“肖潇呢？”林宇打开衣柜，好像她躲在里面似的。
“有些日子不见了，”戒嗔一手捻动佛珠，“你不用吃饭，她可是要活命的，自然是去找工作的。”
“倒也是，”林宇顿时蔫了，“唉，做人失败，做鬼也失败，一大票小弟，偏偏没有一个能挣钱的，养个活人都做不到，还亏我说罩着她。”
“眼下不就有机会嘛，”戒嗔指了指茶几上，“有人请你喝酒哪。”
“喝酒？老子头七早过了，喝毛的酒，”林宇看过去，发现是一张请柬，“不会吧，秦家的请柬？这个时候庆祝生日？有没有搞错？这么看得起我……”
“别自作多情了”，戒嗔微笑，“请柬肯定不是发给你一个人的，名为庆祝生日，实则是相亲哪。”
“相亲？无聊，老子现在火烧眉毛，哪有闲心凑这个热闹，”林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开了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