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
“嗯，有志气，”林宇站起来，“再打。”
哀号声再度响起，看得大熊都有点儿不忍心了。
“所长，真要玩死他？”
“先出了气再说，”林宇摸了下脖子，“太特么悬了，刚才你是不知道，我只差一点就被劈成两半，我刚收的小弟也被他宰了，他还杀了一个人，现在这么收拾他算便宜他，送他下地狱，他比在这儿惨一万倍。”
“积年老鬼，被逮着肯定就是死路一条，”大熊同意，“不过老大，收服他给咱们干活不是更好，看他功夫不错，鬼体坚实，将来一定是个很不错的打手。”
“看缘份吧，这老货比咱们资历都深，肯定精明得很，更何况——”林宇沉吟片刻，“他在秦家设下的法阵里来去自如，一定是秦家的老奴才了，咱们再怎么对他好，他也不一定跟咱们一条心，打，接着打！打扁了就糊在墙上！”
郑艳丽微皱眉，“看来我们准备的收购计划派不上用场了？”
“秦家看来在那里下了大本钱，光是一个小经理就派了五个保镖，全是茅山弟子，”林宇看她，“那里的安保如此强大，想必秦家和茅山派都很看重那里，你还有把握收购它？”
“那当然，”郑艳丽挺起胸膛，“捉鬼斗法，非我所长，兼并，收购，分拆，我就算不是专家，还有一个团队作后盾，更何况——”她眼中闪过狡黠，“我手下有五个手下先后从四海集团辞职，他们在此之前有三个是中层高管，还有两个正好是财务公司的会计，他们死时不过半年前，正在负责审计工作，乘坐的商务车出了车祸才会横死。”
“横死？”林宇第一个不相信这种鸟事，“有这么巧？”
“我也觉得事有蹊跷，”郑艳丽面露无奈，“可是每次想调查的时候，都不得其门而入，就算是查到相关的人，再想追查下去的时候，要么我会忘掉要做什么事，要么得到的答案似是而非，一定是有修道士在干扰我，我们实力不足，暂时也只能先放下。”
“有点意思，”林宇兴趣大增，“本来都想忍下这口气算了，现在看来——得玩把大的。”
杀人放火金腰带，该冒的险还是要冒的，不然一辈子谨小慎微，想发达恐怕要比谁长寿了。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了，”林宇坐到服务台前，图章，手机，一并摆好，“开张这么久了，老在外面跑业务，冷不丁坐回来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开工！”
“你干嘛？”郑艳丽蒙了，“分秒必争啊，你不去互贸区，在这儿呆着干什么？”
“得先让某人忙起来，不然有人插手，别说收购了，小命都难保，”手机一共有两部，一部是黑无常留下的，一部是郑经交给他的，这货整天盯着他，不管去哪儿都有人跟着，要是郑经知道他要弄这些事，还不知道生出什么变故，反正这货说要帮忙的，那就让他忙起来吧。
要说还有什么事儿是一成不变的，那就是每天都有人死翘翘，从来没有例外的时候，名单一长串，不断地更新在手机屏幕上。
“好，就你了，”林宇随意地点选了一个，然后就眼巴巴地盯着门口。
不大一会儿，就有一个“人”走进来，他的脸上和身上包着纱布，胸口和肚子上的纱布都被血泡透了，脸上的皮肉翻卷，两只眼睛瞪的血红溜圆，“这是哪里？我怎么到了这儿了？我不是在医院吗？”
“罗虎，你挂了，”林宇懒洋洋地拍拍服务台，“说出你的愿望，安心地下十八层地狱吧，看你这艹行，十有八九是被人砍，投胎可要费些时日喽。”
“去你马的！”罗虎拍桌子，“你当我第一天出来混啊？装神弄鬼的，信不信我找人砸你的店，让你上大街上要饭去！”
“揍他！”林宇一挥手。
大熊冲上去就是一通老拳，不大一会儿，鼻青脸肿的罗虎老实地坐在林宇面前。
“小样儿的，不信治不服你，”林宇拿着甩棍在台子上敲的叮当乱响，“还要不要砸我的店哪？”
“不敢了，大人，”罗虎眼泪汪汪的。
“嗯，好说，”林宇掏出图章在手里把玩，“听着，我老人家今天心情好，可以完成你一个愿望，不过呢，是有条件地，第一，不能杀人放火，犯罪的事情我是不会替你做的，所以你特么要是让我把谁砍了报仇，我现在就剁了你。”
罗虎眼中的希望之火彻底破灭。
“哎，这才乖嘛，还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林宇拿起手机，“快点儿啊，我很忙的，你不说我就当你没愿望，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我……”罗虎面现挣扎，“我还有一个老妈，她在乡下种地，听说双眼瞎了，还得了老年痴呆，要是可以的化——”
“你个不肖子！”林宇到底没忍住，一棍子敲在他头上，“在城里你就花天酒地，还记得乡下有个老妈啊！”
“出来混，有今天，没明日，”罗虎一脸的冤枉，“再说她自己眼睛瞎，找个没情没义的老公生下我这个野种，男人跑了，把账算在我头上，天天打我，我实在受不了才跑到城里来，我又上哪儿说理去。”
“那还为什么惦记她？”林宇支着下巴，他本来觉得自己会很同情他的，可是出乎意料的，他的心里只是微微起了点波澜。
也许是看过太多鬼魂的伤心事，林宇觉得自己的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毕竟是我老妈，”罗虎掉眼泪了。
“好，”林宇拿起图章，在他身上找了块还算完整的地方，盖了一下，“满足你的愿望，安心的去吧。”
“谢谢您，大人，您真是我再世的恩人，我以后一定报答你，”罗虎身上的戾气消失不见，还要再叨叨的时候，被大熊扔出了门。
林宇马上拨通郑经的电话，“喂，大救星，有活儿上门，罗虎，平河谷西区人，职业混混，刚被砍成重伤，死在医院里，他有个乡下老妈需要照顾，你看着办啦，答应鬼的事，你要是反悔，后果严重，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就这样！”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看得大熊各种羡慕，“所长，你真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