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小丑，方宏进的眼睛里闪过浓浓的畏惧，还有迷茫，然后就是狂暴。
不好！
不等林宇做出反应，方宏进嚎叫着扑过来，把他压倒在地，正要张嘴咬下时，眉心出现一个方形图案，玄妙的花纹正是图章上的纹路。
方宏进的目光变得柔顺，单膝跪地，一言不发。
这什么操作？
林宇蒙了，老半天没敢动。
他不动，方宏进也不动，刚才莫测难言的气息现在柔和无比，要不是亲眼看到他可怕的一面，几乎不敢想像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老等着也不是回事，林宇等得心焦，“方宏进，要打要杀，划下道来，一声不吭算怎么回事？”
“他在等你向他下令。”
“我艹，谁！”林宇现在的神经实在经不起惊吓了。
“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帝哥出现在楼内，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气，“这年头，跟班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你没事吧？”林宇关心地问，“看起来你是累的不轻啊。”
“那还用说嘛，”帝哥四下打量，“靠，凑这个热闹真是亏大了，还以为有金山银山，结果是一堆不值钱的坛坛罐罐，喂，恭喜你又多了个手下，前途一片光明哈。”
“你这马屁拍的真够恶心的，”林宇头皮发麻地瞅着方宏进，“快告诉我该怎么办，这小子太凶了，一会儿闹起来，大家全玩完。”
“有那么严重嘛，”帝哥无聊地在地上划圈，“不过是一个被封在躯壳里的活死人罢了，按住他头顶百会穴，你会了解到他想要做的事情，当你化解他心中的执念后，他自然会彻底臣服于你，忠心不二。”
“可他刚才说他没有什么想要了结的心愿。”
“没有？不可能！”帝哥不敢相信地跳过来，还不等他有何动作，方宏进轰然炸成一片尘雾，朝着他扑去。
“住手！”林宇连忙叫道。
就在帝哥眼前，方宏进还原成原来的样子，单膝跪地，不发一言。
“这怎么回事？”帝哥吃惊地瞪大眼睛。
“你问我？”林宇郁闷了，“特么的我还想问你哪？”
“龙虎山费尽心机就弄出这个玩意来？”帝哥小心地绕着方宏进转圈，“这上面的鬼文是禁魂阵没错，但是怎么会有这种变化，虚实相间，变化无穷，他体内一定还有古怪，地府在平河是不是有间医院？”
“有，”林宇马上想起许久不见的林叫兽，“白无常跟我说，那里也归我管，可是这么久了，那里的负责人都没有跟我照面。”
“架子这么大的手下，”帝哥斜了他一眼，“好像某人不太罩得住啊。”
林宇尴尬地揉鼻子，“那不然怎么办，那货是个老油条，以前黑无常活着的时候，他倒是挺听话的，轮到我这儿，每次不是找到他头上，他理都不理我。”
“鬼差做到像你这么窝囊的，也算是头一份了，”帝哥顿时无语，“赶紧离开这儿，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天亮了。”
“就这么走了？”林宇瞅着满楼的坛子，一万个不甘心。
“三绝阵又跑不了，”帝哥四下打量，“再不走，等它沉进海底，我们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你刚才怎么进来的？”林宇眼前一亮。
“从门进来的，”帝哥随口答道。
林宇鼻子差点儿气歪了，“靠，大哥，你能不能不闹，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是从门进来的呀，”帝哥各种无辜，“楼外没有门窗，可是画了类似的图案，我踢了一下，就进来了，信不信由你。”
“哦，对了，”林宇眼前一亮，“刚才有牛头马面找我的麻烦，他们是从接近楼顶的地方出现的，那里是不是有天窗？”
“牛头马面？”帝哥一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里有鬼差守候？”
“出去再说吧，”林宇跺脚，用力向上冲。
腾空而起的瞬间，墙上的鬼文亮起，林宇顿时觉得身体重愈千斤，重新跌回到地面。
“禁空阵，”帝哥啧啧赞叹，“这是要鬼魂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还说牛头马面能进来，我看你是眼花了。”
林宇大急，猛然想到刚才似乎除了牛头马面，还有方宏进也没有受到此等限制。
“方宏进，送我们出去——”
话音刚落，方宏进就化为流沙，把林宇和帝哥裹进去，飞旋直上，消失在楼内。
“哗……”
大海怒吼着漫过最后一点陆地，把铜墙铁壁阵淹没，海水中，千军万马踏着海浪驰过，在东方第一缕阳光照到海面上后，轰然落下，消失于无形。
海水重新回归波澜不惊的状态，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远处的平河市，灯火渐渐熄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在平河市立医院的太平间解剖室，林叫兽拿着手术刀，神情专注地在一具尸体前忙碌着。
“林叫兽——”
森寒的空气里，阴冷的声音凭空响起。
林叫兽手上动作微顿，继续动作。
“林叫兽……”
声音更清晰了一些，装满用完手术器械的托盘当啷作响。
“我正在做研究，别吵我，”林叫兽不耐烦地说。
“我死的好惨啊……”
“唰……”
一柄手术刀像闪电一样划破空气，钉在窗户上，却没有把玻璃打碎，甚至没有划破一点。
身着艳丽衣裳的美貌女子出现在那里，她朝着林叫兽嫣然一笑，娇嗔地，“讨厌啦，人家不过是开个玩笑，为什么这么无情，看看，衣服都划破了，你要赔我。”
手术刀正钉在她的肩膀上，挂在衣角。
林叫兽手下不停，“王姬，不在黄泉路上劫道宰肥羊，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我已经身为鬼差，不方便跟你这匪类交谈，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哎哟哟……”王姬跺脚，做足了小女儿态，“要不是受人所托，我可懒得来看你这张臭脸。”
“免谈，”林叫兽头也不抬，“赶紧走，不然你定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王姬嘻嘻笑道，“我已经是鬼了，血光从哪里来呢？”
“就是现在！”林叫曾抬手，血光从手上飞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