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牛玉碌掏出手帕,擦着头上的冷汗,“不好意思,两位,这是周晓玲,我的生活秘书,平常她不这样的,让两位见笑了。”
看样子不像是个圈套,林宇也很尴尬,最近的生活太紧张,以至于让他稍微碰到点儿意外,哪怕只是苟富贵的一句话,也会反应过敏,现在看来,也许真的没什么大事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宇推开车门,脚踩在空处,等想明白车子有一半已经上了台阶时,苟富贵已经摔成了滚地葫芦。
看到车里有客人,周晓玲顿时止住骂声,接着脸色微变。
“不是劫匪,不用紧张,”林宇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了,暗骂一声,来之前真应该先算一卦的,好像跟这娘们儿有点儿犯冲。
“娘们儿家家的,”牛玉碌下来以后虎着脸,“进屋沏茶去!你在空无一人的十米宽大马路上都能把车开翻了,还不兴我停车犯回错?”
“哇塞,”林宇大开眼界,“妹子,你平时在哪儿出没,时间表有空发一份呗,我好躲着点儿。”
“哎哟,瞧您说的,”周晓玲眼睛叽哩咕噜地乱转,只看牛玉碌的表情,马上就满脸堆笑,比鬼变脸还快,“别听我们家老牛胡咧咧,两位请进,我给你们泡茶,上好的龙井。”
“有前途,”林宇不得不佩服,本来他是不太瞧得上这种身份的女人的,不过现在看来,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至少想让他有这种眼力见儿,还真不容易。
“两位请进,”牛玉碌一边擦汗一边往车里钻,“我把这车处理一下。”
兴许是刚才的事儿太过惊悚,也可能是车本身质量不过关,牛玉碌发动了好几下,都没把车子再发动起来。
“真白瞎你这名字了,”苟富贵看不下去,把他拽出去,“我来!”
车子轻松打着火,缓缓退下不该它上来的台阶,拐向车库方向。
牛玉碌迎着林宇调侃的目光,不住地擦汗,“意外,纯属意外。”
这哥们儿倒是挺可爱的,林宇好久没有碰到这么好相处的人了,正待攀谈几句时,车库门在此时打开。
“我艹……”苟富贵连滚带爬地跳下车,撒腿就朝这边跑。
阴寒的风从打开的车库门里扑面而来,虽然离着还有一段距离,也不是正对着车库门,可是被风扫到的林宇作为一个鬼,都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苟富贵躲到两人后面,一个劲跺脚,打冷战,还打喷嚏,“不像话,不像话,老牛,你怎么活到现在还没死啊?”
“是空调又坏了吧,”牛玉碌一脸迷惑,“有什么问题吗?”
林宇没说话,走到车库门边,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里面的寒气已经不那么重了,似乎是因为车库门一直没有打开,郁结的阴气没有办法有效散出去,才会导致刚才的现象发生。
“你有多久没来过这儿了?”林宇头也没回地问。
跟上来的牛玉碌闻言思索片刻,“得有个四五天了,最近一直在忙生意上的事,尤其是——最近这单生意,实在没心情过来。”
“算你走运,”林宇话刚出口,就猛地回头,“除了来请这块玉,你的身上还带了什么?”
“啥意思?”牛玉碌不明白,“没……带啥啊。”
“脱衣服!”林宇命令道。
“哎,脱——”牛玉碌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以后,抓住自己的衣领,想要往后退。
苟富贵一脚把他摞倒,“大男人,你还怕我们把你们怎么着啊?脱吧你!”
三下五除二把他扒的只剩下一条短裤,林宇不客气地上前把衣服拎起来,一通乱抖落。
乱七八糟的东西稀哩哗啦地往下掉,三角符,祈福袋,辟邪剑,桃木,幸运红绳,黑曜石手串,他脖子上还挂了个佛牌,大日如来,金光闪闪的,要说这些玩意全是假货倒也说不过去,因为有几件东西的确是阳气充沛,光是看一眼,都会觉得双目刺痛。
“好家伙,老牛,”苟富贵都惊叹,“你这是花了多少冤枉钱哪?”
牛玉碌难为情地在地上划拉,“有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年轻的时候为了赚钱,没少干过亏心事,年纪一大,每天失眠,多梦,以前那些坑过的人,办过的缺德事儿,一件一件地浮上来,想忘掉都难,我这不是……”
“浪子回头,为时未晚,”林宇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就冲你这份心思,这个忙我帮定了。”
苟富贵给了还在发呆的牛玉碌一脚,“还不谢谢林大人,有他担保,你至少能保证得个善终。”
“别期望太高,”林宇信步走进车库,“这年头,有谁敢保证未来能发生什么。”
车库里铺着白色的地砖,两边墙上镶嵌着工具格,一些汽车配件还有修车的工具,一应俱全,不过都太新了,新到几乎没有用过,多半是用来装样子的,这个牛玉碌看起来也不像是自己会修车的人。
车库紧里面左侧有个小门,是通向别墅内部的,一眼能看到的陈设里怎么都不像是有害人物件。
刚才的阴气之浓郁,已经可以称为阴煞了,普通人中招,不死也得生一场大病。
也许是错觉,林宇总觉得好像哪儿有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但肯定不是茅山派,更不是龙虎山的道法……
嗯?
林宇止住脚步,在正对车库门的位置,置物柜的钥匙没拔,钥匙的吊饰是一个很别致的菱形体,只有成年人食指大小,很是精巧,暗黑色,看里面似乎好像还有液体在晃动。
脑海中像打过一道利闪,林宇想起来自己在哪儿碰过类似的东西了。
“林大人——”牛玉碌穿好衣服走进来,看到林宇弯腰盯着柜子发呆,“这里——有问题?”
“没什么,”林宇面不改色地直起腰,“去喝茶吧,我突然有点儿渴了。”
“哦,您请,”牛玉碌手刚碰到小门的门把手,就被林宇拽回来,大脚直接踹门。
“哐……”
小门被踢开,迎面正好看到对面墙上挂着一个巫毒娃娃,钮扣做的眼睛盯着门外面的林宇,乌光一闪而逝。
“这死丫头,没事儿就是喜欢摆弄这些个东西,”牛玉碌骂骂咧咧地,“说过多少回都不听,看着多不吉利……”
“年轻人的世界,你不会懂的,”林宇面不改色,走进去,“牛老板,得加钱哪,要你两千万不算多吧?”
“不多,不多,”牛玉碌满口答应,脸上却现出肉痛的表情。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作了半辈子亏心事,想要做好人,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止是良心上的谴责那么简单,金钱上的损失也必定不小。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别说两千万,两个亿也值,哈哈哈……”林宇夸张地笑。
“啪……”
巫毒娃娃的钮扣眼睛裂成几半,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