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那货,林宇更有种立马回家洗眼睛的冲动。
鸡皮鹤发,嘴唇跟血一样,里面的牙黄中带黑,两只眼睛嵌在眼窝里,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林宇禁不住问出来。
“嘎嘎嘎……”笑声跟破风扇似的,林宇觉得要是再呆下去,说不定会立马宰人。
“你说我是男的还是女的?”那人阴阳怪气地反问,“要是猜对了,我白送你件宝贝。”
“别废话了,娘娘腔,”苟富贵没好气地过去,“说好的,玉佩呢?”
“钱呢?”娘娘腔顿时变脸,“小苟子,你特么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哪点像娘娘腔啦?”
“你这样不像,还有哪点像,”苟富贵不耐烦地伸出手,“拿我当凯子削?货没拿出来就想要钱?你是不是觉得我第一天出来混?”
“好吧,看在钱的份上,”娘娘腔极不情愿地随手面前面的地摊上捡起来个香炉扔过去,“拿着吧。”
苟富贵随手就扔一边去了,“你智商有问题吗?玉佩!”
“你扔的不就是喽,”娘娘腔呵呵笑,“一千两百万的高级货,藏在香炉里,就摆在地摊上,连你都想不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靠,你不早说……”苟富贵刚要站起来,就又被摁回去。
“他说你就信?”林宇坐在马路牙子上,“那破烂玩意都锈的快烂掉了,几脚就踩瘪了,玉佩?玉你妹呀!”
“孙子,你敢骗我?”苟富贵顿时毛了,抡起拳头就打算开打,“我看你是鬼街混久了,除了性别定位出问题,脑子都坏掉了,一千多万的生意都敢毁约?”
“开个玩笑嘛,小苟子,”娘娘腔嘻嘻笑着,“不错嘛,有个鬼差罩着,就敢跟你家阴阳仙师叫板了,莫非真以为傍着个公务员,就能狐假虎威了?”
“是又怎么样?”苟富贵硬气得紧,“你还阴阳仙师?马阴阳,不是我说你,你这买卖做到现在穷的都在这儿摆地摊了,自己心里没点儿13数吗?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动不动就跟人翻脸,要不是客户要的急,你特么当我愿意跟你这路货合作?少废话,今天你能不能拿出来吧,要是你还毁约,不出一天,鬼街的老行家都把你的臭名传遍,今后你特么就等着吃土吧!”
“好嘛,真是粗鲁,”娘娘腔嘟囔着往怀里掏摸,“世道真是变了,不尊老,不敬贤,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想当初……”
“闭嘴吧你,”苟富贵撇着嘴,“就你还好意思提想当初?你是有德啊还是有才啊?你师傅在的时候瞅你那艹行,脸都撅到天上去了,你特么用下巴看路也不怕看不着车撞死你个王八羔子,你该庆幸你还有你师傅那四五分本事,要不然多少人想揍你,你知道吗?”
“好好,你厉害,”马阴阳掏出一块玉,扔给苟富贵,“当着外人,能不这么揭我短吗?”
“你也知道这是短处?”苟富贵拿过来在手里掂量,“马阴阳,不是我说你,你呀,要是再这么做生意,就等着饿死吧,先说好,最近地府物价飞涨,冥币的使用量可是与日俱增,等你大限将至,身后事的钱准备不足,可别怪我不可怜你。”
“呸呸呸……”马阴阳朝地上吐口水,“你快滚远点儿,大晚上的出门不看黄历,碰到你这么个烦人精,钱哪?”
“你傻啦?”苟富贵一脸不满,“货还没验,你就想要钱?莫非——”
“这是——劫玉?”林宇不太确定。
面对他,苟富贵比牛头马面翻脸还要快,巴结着,“大人真是博闻强记,没错,就是劫玉,通红碧绿如洗,偏生一条雪花纹如刀般在内部生出断崖纹,拿到市场去,价钱大损,而且与玉石辟邪祛秽不同,它功能化解劫数,佩戴者不管生时有难,还是死后入地狱,凭此玉在手,可化解命中逃脱不掉的灾劫,玉质越纯,功效越强。”
“哪儿找的?”林宇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这所谓劫玉是杜新宜记忆中的物品,被他描写的天花乱坠,还很惋惜自己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盖因此玉可遇而不可求,尤其是在当今玉石资源极度枯竭的时候,就连方解石都被当玉卖钱了,想要得到一块上品劫玉,简直比登天还难。
“哎,小苟子,你可不能坏了规矩,”马阴阳变脸了。
苟富贵理都没理他,“这就是马阴阳这孙子的传承,他师傅有个邪门的本事,叫点玉,不管什么烂石头,他都有办法使用法术,点成珍贵无比的玉,尤其是有特殊用途的玉石,更是供不应求,可惜的是,这门手艺好像损阳寿,马阴阳的师傅53岁就挂了,这货现在这副德行,就是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学,就知道整天胡混,等需要用钱了,就只好用半吊子手艺混饭吃,做的东西一般,却对他的阳寿损害极大的副作用。”
“那怎么能叫胡混呢?”马阴阳不满地,“我那叫享受生活,不懂情调的东西,跟你在一块简直就是对我的羞辱。”
“看到钱你就不羞辱了,”苟富贵用手摩挲手中的玉石,“嗯,这回算你没偷懒,品相不错,守着手机,等信儿吧。”
“不行!”马阴阳跳起来,拉住苟富贵,“你跑了怎么办?现在就给我钱,一千两百万,少一分你把玉还回来!”
“我说你这人——”苟富贵正要再废话,突然觉得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夹住他。
“姓马的,你可以啊,”苟富贵大感意外,“都知道雇打手了,做完这一票,是打算永远在鬼街消失了吗?撇开中间人,打算自己去见客户,怎么着,连我那几十万跑腿费也要贪?”
“几十万?”马阴阳冷笑,“小苟子,明人不说暗话,一千两百万的价钱,要说你没有要三百万以上的好处,你觉得我会信吗?大爷最近缺钱,别说三百万,就是三万,我也要定了。”
苟富贵好像一下子想通了,虽然看不清身边大汉的面目,“两位大爷是赌场催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