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带来了吗？”张主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老钱，不是我说你，以后别什么陌生人都往这儿领，我这里是大学，不是旅舍，大学老师干私活最近一直饱受质疑，不是看在咱们多少年的老朋友，我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
“好啦，知道啦，”钱必达不耐烦地，“有钱还不挣吗？那要不要我现在就离开？不是我说你，一点儿小事，记到现在，那次交易我的损失最大，你搞搞清楚，养情妇不要钱呀？二十万，你可真敢要，照你这样，今后我跟所有的朋友交待一下，不用来找你，满意了吧？”
一轮夹枪带棒的反击，让张主任彻底哑火。
二楼的实验室全是玻璃，林宇刚上来，就闻到了很浓的香水味，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迎风摆柳般迎上来，长发披肩，如怒放的玫瑰，白大褂里的衣服紧身，勾勒出火爆的身材，刚才还一本正经的张主任眼睛几乎马上就亮起来，就差流口水了。
林宇混到现在，自以为涵养已经相当不错，但是这一刻，怒火从心底腾地窜上来，怎么都扼制不住。
曾经心中天使一样的女孩儿，就是嫁给这么一个老东西，人渣，林宇心中只剩下悲痛，还有无尽的愤怒。
“张主任，都准备好了，”美女妩媚地朝张主任微一颌首，胸前的风景一览无遗，钱必达就算只爱财，不近女色，还是忍不住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嗯，小倩，你去忙吧，这里不用你了，”张主任的眼睛也快要瞪出来了，不过面子上的活儿还是要做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哦，这里，”钱必达连忙把盒子递过去。
林宇冷冷地看着，冷不防小倩在经过他的时候，故意用自己的胸部蹭过他的胳膊，林宇诧异地看过去时，正好跟她的眼神碰上。
夺魄勾魂的神情，就差有小手从里面飘出来，拽着他跟着走了，林宇就算此时怒火满腔，也禁不住心神一荡。
还真是个讨男人喜欢的尤物，等等——
浓浓的香水味里，有一种别样的味道，尤其是刚才蹭到他胳膊上的胸脯，此时触感犹在，香气犹存，与其说是用鼻子闻到，不如说是这种香气直入脑海，想忘都忘不掉。
“这盒子你不是拿给我看过吗？怎么又拿来了？”张主任不满地道，“上次我就跟你说过，这玩意除了硬一点儿，年代久一点，毫无价值，你专门跑一趟不会就为这个吧？”
“上次是上次，”钱必达把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放大镜，“你再看看。”
“放大镜？”张主任笑了，“老钱，你是不是傻了？我这儿有显微镜，你想看，螨虫长什么样都能看清楚，还用这玩意？”
“这个不一样，”钱必达懒得跟他啰嗦，打开备品柜，拿出酒精灯，“给你看个戏法儿，免费的。”
说着他点燃酒精灯，把盒子放在上面烘烤，过了一会儿，再把放大镜移到上面。
“咦——”张主任惊异出声，“有文字？我们上回检查过不知多少遍，怎么会有——”
“你给看看，是什么文字，”钱必达略微有些得意地转头瞥了一眼林宇，结果郁闷地发现他只盯着门外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小倩。
张主任却在此时放下东西，瞅着钱必达，“我要的可是现金，转账，汇款，我可是不要的，最近我的账户被监控了，除了工资，任何外来收入都会被纪录，有人盯着我这个位子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
“你呀——”钱必达无奈地叹气，“老张，不是我说你，人哪，不能只认得钱，你前半生顺风顺水，过中年有一个生死关，忌女色，勿贪财，不然轻则有牢狱之灾，重则死于非命。”
“不好意思，我是唯物主义者，”张主任不为所动，眼睛这时才看向林宇，语气不善，“老钱，最近你真是让我越来越不满意，也许我得考虑换个合作伙伴了。”
“你不相信鬼神？”林宇强忍住一拳轰他脸上的冲动。
“关你什么事？”张主任跟钱必达说话还算正常，跟林宇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林宇笑了，打了个响指，“没什么，就是问问，二十万，您收好。”
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出现在他手边，张主任正要去拿，结果发现纸袋平移向他飘来，不由得让他瞪大眼睛。
纸袋飘到近前，一只手凭空出现，捏着纸袋，手粗壮有力，却苍白得不像活人，还带着血，血管在皮肤下如蛇一样扭动，随后是后腕，小臂……
大熊狰狞可怖的形象出现在张主任面前。
“你这么吃惊干什么？”林宇饶有兴趣地问，“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猜猜他是什么样的生命形式，猜对了我再加二十万。”
“扑腾……”张主任坐在地上，腿间出现不明液体，张大嘴，眼瞅着就要挂了。
钱必达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林大人，要是把他吓死，我们可就没人可问了，再说——这样真的好么？”
“反正又不是我干的，”林宇一指大熊，“算在他头上。”
脏活儿别人干，功德自己领，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林宇眼中杀机大盛。
杀鬼，不是第一次，杀人，也不是第一次，更何况，林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宰了面前这个老混蛋，是他把自己唯一还算美好的梦毁掉。
“可他要是死了，会失去一部分记忆，”钱必达提醒他，“由人变鬼，失去的不止是一具躯壳，还有一部分的记忆，尤其是他所学的知识，万一正好漏掉我们需要的，不就白忙乎了？”
“你跟他关系很好？”林宇看着他，“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老钱，我不喜欢耍滑头的人，尤其是在生死大事上，还有隐瞒。”
“是因为——”钱必达有些难以启齿，“我——还有一个亲戚就在这儿上学，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实习和工作还要拜托他——”
“哼，你还真是放心，”林宇冷笑一声，“就不怕他把你的侄女一齐吃掉？”
“你怎么知道？”钱必达大惊。
“有些事情，你以为可以瞒过别人，殊不知，那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林宇蹲在张主任面前，拍拍他的脸，“我是真想宰了你，不过现在想来，你的存在，对我来说不过是蝼蚁一般，现在起来干活！”
淡淡的阳气在他拍巴掌的过程中，度入他的体内，张主任如梦方醒，尖叫着，“鬼呀……”
林宇早有准备，抡起巴掌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啪——”
张主任愣住，随后脸涨红，“你敢打我？”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现实让他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张主任恐惧地瞄了一眼面前的大熊，从地上爬起来，抖的跟筛糖一样。
“上面写的什么，”林宇不耐烦地问，“别等我再问第二遍，要是你敢糊弄我，我现在就让他把你当点心吃掉！”
大熊很配合地露出自己惨白的牙。
“是拉丁文，”张主任赶紧回答，“古拉丁文，一般在西方巫师中广泛使用的一种语言。”
“你会翻译吗？”林宇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