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罪有应得
这货根本塞不进自己那辆车，要不何苦让他在街上逛，看他那悲痛欲绝的表情居然是因为手擀面，林宇都觉得忍笑忍的很辛苦，虽然这个时候笑不太合适。
吃货的世界我不懂啊，林宇感叹。
“他不像是被饿死的，”小黑突然正经起来的语气让林宇很不适应，“该死的，难道是他来了？”
“谁？谁来了？”林宇手指掐动，这卜算之术随着习练日久，越发熟练，但是心头止不住地乱颤。
不好！大凶之像，此行有凶险，一个饿死鬼，杀他的人再怎么厉害，又何至于威胁到我的性命？
“不知道，也许是错觉吧，”小黑有点儿不安，“喂，死亡之书可千万要藏好，你不给我看，最好自己也别乱看。”
“你当我稀罕，”林宇少见它如此不安，当下不由得心里也开始打鼓，要不——就这么算了？好久没回半步街了，怪想的……
“到了！”
“什么到了？”林宇下意识接话，然后就怼进了欧文雄壮的后背。
“我家到了，”欧文指着前面。
林宇这才发现，他居然住得离鬼街不远，只是这里的房子可都不是一般人会住的，盗墓的，古董商，收贼赃的，还有不明职业的，时不常的警察就会在这里发现一些逃犯，“哎，你个死老外，这种地方连平河人自己都不愿意住，你每天吃那么多东西，还住这儿？光看每天送外卖的敲你家门，我都想入室抢劫了。”
“古董？”欧文此时眼中露出狡黠，“是那些脏乎乎的东西吗？”
鬼街边上的建筑大都有些年头了，三层红砖楼的楼角处堆着不少瓷片，还有乱七八糟看不出是个啥的泥罐，陶俑，没一个完整的，林宇只瞄了一眼，就知道欧文为什么住这儿了，“闹了半天，你也不是良民啊，死文物贩子，你死了绝对是活该。”
“我需要吃的，”欧文理直气壮，“再说那些文物反正是要摆在架子上被展览的，多收点儿额外的报酬有什么关系，别看我胖，我可是小有名气的古董鉴定师，经我的手出去的东西可以盘下一家高级餐厅。”
“那也没多少钱嘛，”林宇表面上在跟他客套，实际上警戒雷达已经开启，不断地搜索有可能带来危险的地方。
天光大亮，街上也没几个人，鬼街附近的人生物钟明显比城里其他地方的人差很多，多半是亏心事都赶在晚上做，所以起的都很晚，倒是有个摆摊卖早点的，不过瞅他慢吞吞的样子，多半是还没开张呢。
没有门，楼道是外露型，直接就能看到每一层住户的房间数，另外这样的楼还有个好处，就是警察一旦来抓某人，只要警惕性十足，逃跑的路线还是挺多的，不过这一切对于欧文来说毫无意义，就算警察站在那儿干看着，他也跑不了。
欧文还保持着生前的习惯，侧着身体挤上楼梯，从他的习惯来看，似乎的确是在这里住过一阵子的。
林宇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被一个花盆吸引。
粉色的腊梅开的很艳，花盆的造型很特别，像是一个文字被放平，但细想又无法知晓，尤其是中空的造型，里面还装了不少的土。
“看着像真的？”欧文看林宇没有跟上来，就嘲笑地道，只在此时，他的神态才恢复几分正常人的样子，“不如送你吧。”
“你的？”林宇问。
“一个盗墓盗破产的穷鬼抵押给我的，”欧文带着讥诮和鄙夷，“这个傻鸟拿了一堆似是而非的东西非要说是古董，当我是傻老外，钱好骗是不是？”
“你的确是个傻老外，”小黑跟林宇对视，然后伸爪在空中划动。
林宇瞪大眼睛，他发现这只黑猫划动的线条与花盆的造型别无二致，连那腊梅都没有放过。
“钥匙在花盆底下，”欧文那张脸上露出欠打的贱表情，“连花盆和钥匙都给你，屋子里还有一个麻袋，我还没来得及扔。”
“扔了你就惨了，”黑猫跳到他肩膀上，爪子狠狠给了他一下，“你的脑子里一定只剩下脂肪了，蠢到无可救药！”
“嘭……”黑猫消失，只留几道爪子印在欧文的脸上。
刚才被划的伤口现在已经愈合许多，新添的伤口并没有让欧文好受多少，“该死的，我讨厌猫！”
“最好别当着它的面说，”林宇“好心地建议”，“哦对了，你就不该这么说。”
“嘭……”
黑猫去而复返，房门打开的同时，它抱住欧文的脸就是一通亲热的问候，又抓又咬的。
在欧文的哀号声里，林宇施施然走进房间。
“这个死胖子，还真是会享受。”
与外面破破烂烂的德行不同，里面的布置相当豪华，地上有地毯，墙上的壁纸一看就不便宜，一百多平米装修的跟个豪宅似的，就是味道相当不美丽，空气里弥漫着恶臭，靠近厨房的冰箱边还有一个椅子，上面残留的血迹已经变紫黑色，隐约间，林宇仿佛还能听到欧文临死前的惨叫，然后就发觉，他是真的在外面叫。
“我错了，我错了，别咬我……”欧文一改刚才讨人厌的德行，非常痛快地道歉。
小黑意犹未尽地窜进来，蹲在餐桌上，警惕性十足，“我的！”
“啥就你的？”林宇不爽，“特么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就成你的了？”
“反正是我的，”小黑用下巴指桌子，“这上下左右，你不能碰，别的你随便。”
“这话说的——”林宇反而好奇起来，“咱俩谁跟谁——”
“嘶……”小黑翻脸了，炸毛，探爪，露出獠牙，“再敢上前，杀无赦！”
它这样，反倒让林宇有点儿不好下手，不是打不过，是没必要，“真小气，就算我翻出东西来，还不是用不着，过过眼瘾也这么防着我，看来死亡之书只能我自己看喽。”
提到这个，小黑明显纠结了一下，但随后眼神就坚定起来。
桌子底下到底有什么，让这货这么上心？
桌子是松木做的，好像是一整块松木板，上面木纹清晰，好像没什么特别，地面瓷砖是大理石，纹路有点儿像是——纹路！
还不等他看清楚，低沉的吟诵声就在房间里回荡，小黑和餐桌周围出现如墨的黑色气体，缓慢地把桌子包裹起来。
“玩这么绝？”林宇搓着手，“那呆会儿我找到东西也不给你看。”
过不多时，“我要信你，我就是猪，”小黑冷冷地说。
“德行，呆会儿看咱们谁求着谁，”林宇拔出百炼钢，凶神恶煞地盯着欧文，“把你被害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一遍，遗漏一个细节，我扒了你的皮！”
化解他的怨念，就得先找到凶手，不然就是世界级的大胃王也满足不了这个饿死鬼的胃口，因为根子就不在饿上面，更何况——小黑说他不是饿死的。
可他的表现的确是饿死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