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接着编，”林宇庆幸自己没有太早答应它什么不靠谱的事儿，“小样的，以为我傻是吧？你根本不是什么死亡之书的主人，是它的奴隶还差不多，十有八九你的本体被封在死亡之书里，想忽悠我打开死亡之书，释放你的另外一半身体是吗？”
“就它？还死亡之书？”王嫣弹了一下黑猫的鼻头，虽然惹得它激烈反抗，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她不由得呵呵大笑，“现在我宣布，你是我的宠物了，麻蛋的，看你要跑的，分分钟把你炖了。”
说着，她也不知从哪儿找的绳子，随手就给勒脖子上，跟甩玩具似的提拉着就跑到沙发边上，兴高采烈地玩起来。
不过，王嫣明显有熊孩子的属性，没多一会儿，黑猫就叫得惨烈至极，偏偏还跑不了。
“呀！王嫣你个坏蛋，你怎么这么对它！”方静此时醒过来，惊叫着跑过来，一把夺过去，顺手怼了王嫣一把，“去，屋里睡觉去！有你这么欺负猫的么？”
“没有欺负呀，我在跟它玩，”王嫣一脸的意犹未尽，“它可好玩了，不信你玩玩。”
黑猫颇有虎落平阳之感，缩在方静怀里直发抖，这绝对是它最糟糕的一个晚上，先是碰到林宇这个杀不死的鬼，然后又碰上王嫣这么个熊孩子，早知道就不贪那几块肉骨头——
“一边儿去！”方静实力护猫，“今后保持距离，离猫远点儿，不然你就自己去做饭洗衣服。”
“就玩一下下也不行？”王嫣悻悻地跟林宇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你可别被它的外表骗了，它可是——”
“不听不听，”方静拒绝听任何解释，“马上去你的房间，不然绝交。”
说的这么严重，看来方静是真生气了，她这人很少生气，但一旦发火，杀伤力还是蛮大的，王嫣再怎么不甘心，还是得妥协。
“对不起，吓到你了哦……”方静怜惜地抚摸着黑猫，“走，我们去厨房，我给你找好吃的，你刚才一定还没吃饱吧……”
林宇很想在边上抗议一下，至少也该刷刷存在感，尤其是对刚才还把他当宝的方静转眼就无视了他，表示一下小小的抗议，可是看到方静脸上不自觉露出的笑容，他又说不出口。
是的，黑猫的催眠术的确比小倩强得多，现在方静的情绪平稳多了。
黑猫爬到方静的肩膀上，以胜利者的姿势朝林宇挥爪，“你马子归我罩了，有空咱们去个地方，我让你看看这里的七星杀局到底是个怎么回事，然后再谈我们的交易。”
虽然它在说话，但是近在咫尺的方静没有丝毫反应。
这就有点儿恐怖了，似乎方静的大脑拒绝接受黑猫说的话。
一只有肉身的猫，不惧任何阴魂和法术的攻击，却被王嫣当沙袋打，无法反抗，如此诧异的事情简直就完全颠覆了林宇的认知。
公寓楼下。
寒风里。
赵虎乘车刚一出现，就有人钻进他的车里，拉下脸上的面罩，一边急促地喘气，一边打哆嗦，“真特么冷，要不是躲远点，现在就成冰棍了”。
“他一直在这里，没有出去过吗？”赵虎没理他，“小武，离这么远盯梢，你教官怎么教你的？”
“那楼下有古怪，”小武解释说，“要真在楼底下呆着，不出几分钟我就光荣了。”
赵虎闻言四下打量了一下，“除了高楼风，也没什么不同。”
“林宇不是这么想的，”小武缓过劲来，“他一开始没上楼，而是绕着楼逛了好一会儿，后来突然神经病似的从楼后面跑到前面来，像在躲什么似的。”
“那就是有问题了，”赵虎沉思片刻，“到技术组要几个人过来看看，每天吃闲饭，打游戏，也该忙乎一下，出出汗了。”
“赵局，这事儿还得您亲自去说，”小武苦笑，“我算个屁呀，那票鸟人一个个脾气大得很，您不发话，我们去了也得被打回来。”
赵虎冷着脸，“跟你说多少次了，我现在还是分队长，不是副局长。”
“一个小时前就是了，”小武笑，“正式任命刚下来，局里都传遍了。”
“我怎么不知道？”赵虎面色阴沉，表情不善。
“说句不该说的，”小武并没有害怕，“赵局，能调来平河的，全是各分局不要的，刺头儿啦，栽赃陷害啦，穿小鞋混不下去啦，像我，就是因为殴打上司被贬到这儿来的，到目前为止，平河的阵亡率全国最高，但凡有点儿人脉，托关系，走亲戚，也不会往这儿来，任命还没下来我就知道，上头是不会再从外面调人进来的，您是不二人选。”
“现在说这个干什么？”赵虎不为所动，“难不成你想揍我？”
“我可打不过您，”小武讪笑，“当初我还是个修道士，无门无派，靠走江湖，捉鬼祛邪，混碗饭吃，有一次做的手脚不利索，伤了条人命，就被原来的上司抓起来，马的，本来给他卖命，躲过场人命官司，又有了官身，挺好的事儿，结果有什么危险的事儿都让老子上，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
“是吗？”赵虎斜眼看他，“你的履历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因为你泡上司的闺女，还是他们家的一根独苗，听说还整怀孕了，你上司没毙了你，我都替他冤得慌。”
“这可不能怪我，”小武大呼冤枉，“赵局，他闺女先勾引得我，再说那孩子也不是我的，我算过日子，我是妥妥的接盘侠，做人要讲良心……”
“我对你的良心不感兴趣，”赵虎打断他的话，“我们都是犯了过错才来平河的，这里就是我们国土安全局的发配地，生着进来，死着出去，谁都别看不上谁，大家同坐一条船，彼此照应是应该的，现在，去找技术组的人来，这里的风水有点儿不对劲，另外查一下这栋公寓——”
“不用查了，”小武嘿嘿笑道，“平河人还能有不知道的？平河师范的产业，一开始叫教师公寓，不过后来嘛——学生给起的名字，叫闹鬼楼。”
“闹鬼楼？”赵虎不解，“资料里有么？”
“没有，”小武心虚地不敢看他，“那个吧——跟师范的学生聊过，他们私下里都在传说这栋楼的故事，师生之间发生了浪漫爱情故事，后来悲剧收场，哪个校园还没一两个传说呀，都是大同小异的事儿，后来就有传说，这栋楼会不时听到歌声，还有女人的笑声，而且说也奇怪，不管下班还是放学，只要回到这栋楼的住户，晚上七点一过，没有人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过，一个都没有。”
“这么神秘的地方，我们的资料库里会没有记载？”赵虎嘀咕了一句。
“那就不知道了，”小武意有所指，“郑局在的时候，好些事儿都在他手里握着，查到一半，甚至刚开了个头，就叫停让我们撤走的事儿，光我记着的，就差不多有十几件，也不知在隐瞒些什么。”
“你知道的不少嘛，”赵虎像头一回认识他，“有些机密资料似乎不是你这个级别能了解的吧？”
“哪里，兄弟们抬举，”小武皮笑肉不笑，“赵局，大家不怕死，可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就是想在您上位前，求您件事，别让我们再这么死的毫无意义了，虽然跟个鬼合作挺丢脸，也违背原则，可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觉得能活一天算一天，就算挂了，至少有个鬼差愿意保我们投个好胎。”
“这要求不过分，”赵虎表情有点儿不自在，“把你的活儿干好，剩下的我来扛。”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小武裹紧大衣，拉上面罩，“那我先——”
“一起走吧，”赵虎抬起头，看死气沉深山的公寓，“看来今晚他是不会离开了，真是个好运的家伙，他到底哪点招人这么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