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的一种感应,”郑艳丽也不太确定,“只是觉得他在平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清,道不明。”
“还说你不怪他,”林宇笑,“其实你心底里对他还是有怨气的,这也是你的心结,所以在他离你较近时,你才会产生感应,你别急着否认,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不过听你的话,他应该属于一个很大的家族,这种家族通常会有修道士护持,说不定身上也携带有护身符一类的东西,到相见之时,一定要非常小心,不要随意发生肢体接触,最好不要接近他三米之内,不然,要么你死,要么,你身上的怨气会对他造成伤害,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当场殒命。”
“嗯,我记住了,”郑艳丽面色微红,“才不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是想去看看,我们俩没什么。”
林宇心又胡乱地跳起来,“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吃醋,快走吧,最近城里不太平,不到万得不得已,你告诉他们,不要随便乱走。”
这一定是个错误答案,郑艳丽眼神中的哀怨让林宇更加不自在。
唉,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
两个鬼结合,又怎么会有未来呢,结成的鬼胎比鬼人结合产生的后代更加可怕,触犯天规,三界之内,无路可走。
从事务所刚出来,林宇就觉得自己像被人监视了一样,扭头看去,隔着很远,他仿佛看到老板正站在茶楼的二楼栏杆处,直直地与他对视。
感觉到他的注视,这抹目光也凭空消失。
这都怎么了?
出了半步街,林宇掏出一张黄纸,折叠了几下以后,做成一个纸鹤,“半步街提供的黄纸听说是难得的上品,这次就看它是不是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了,呆会儿我会在上面施寻人咒,你要把自己的魂体附着在上面,仅守本心中一点清明,只想自己最想见到的人,我会跟在你后面,千万记住,你的男朋友身边一定有大法力的修道士护持,找到即可,不要贸然相见,以免不测之祸。”
“他不是我男朋友,”郑艳丽撒娇似的跺脚,“你要人家怎么说才信嘛”。
林宇的心又乱跳起来。
郑艳丽的魂魄进入纸鹤,林宇张开手掌,还没等念咒,纸鹤就翩翩飞舞起来,先到他的脑门上啄了一下,然后才朝着远处飞去,一副赌气的模样。
“唉……”林宇揉了揉脑门,无语地跟在后面。
这女人似乎有点儿反常,今天怪怪的。
纸鹤飞行,看似很慢,实则极快,转眼间,就进入市区,直向南山别墅区飞去。
不会这么巧吧?
林宇暗中叫苦。
秦家门庭若市,从山顶观之,有人居住之所,各有气息的颜色,赤橙黄绿,不一而足,只有秦家大宅,冲天金色气息,如同锋利的宝剑,斩开世间阴阳,神鬼辟易。
“宝剑磨砺,固然锋芒毕露,然则却不够圆融,恐怕会伤及根本,”林宇以杜新宜所掌握的望气之法观之,连连摇头,“堂堂茅山正派,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难道秦峰是想百尺杆头,更进一步?那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吧?”
纸鹤徐徐下落,没有朝秦家落去,而是朝更远处一个稍小的院落飞去。
林宇跟下去,才行没几步,就觉得一股夺人的剑气从侧面的树林里飞来。
“嚓……”
几根松针也不知是被风吹落,还是被剑气所逼,掉落在林宇脚下。
好强!林宇目光一凛,斜眼瞥了一眼。
树木掩映间,一处平台上,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正着一身银白唐装舞剑,与公园健身的剑术大不相同,每一招一式,都发出咻咻声响,剑刃也不是软趴趴的,好像普通铁片制成,而是锐不可挡,寒光四射。
居长安!
林宇差一点儿就要停下脚步,向他发起攻击。
白无常要他死,帝哥要他死,眼下他就在眼前,只要杀了他,似乎人间得不到的富贵荣华,全都唾手可得。
只是——
心绪烦乱间,林宇居然踏错了步伐,大头朝下要跌个狠的。
眼前就是一路向下的台阶,这一家伙下去,怕是要到半山腰才停得下来了。
一只强壮的手臂扶住他的腰,林宇下意识就挺直腰板。
刚才还离着有近十米距离的居长安,转眼就到了近前,声响全无。
“小兄弟,下山比上山要危险得多,不能分神呀,”中气十足,声若洪钟,没有经过耳朵,像是直接在脑袋里隆隆作响。
“多谢老哥,”林宇抱拳拱手,勉强笑了笑。
直到走出老远,林宇才从这种震惊中恢复少许。
他刚才什么意思?我怎么会把自己绊倒的?做鬼以后从来没有过这种事儿啊?
糟糕!郑艳丽呢?
心绪烦乱间,林宇再抬头寻找纸鹤,发现已经杳无踪迹。
不好!
林宇神情一凛,赶紧收起心绪,打起精神,凭着感觉,加速下山。
朝阳初升,充沛的阳气刚刚充斥天际,十点钟方向就有闪光,至阳之气仿佛从空中直射某地,那处庭院里顿时百邪莫侵。
果然有高人!
林宇加紧步伐,此时郑艳丽还不懂修道士法术和阵法的凶险,万一有个好歹,可就造孽了。
“不知死活,此地至阳,还敢乱闯,不怕形神俱灭吗?”
一声厉喝过后,有人影晃动,林宇刚靠近,就发现一柄桃木剑从庭院里飞射出来,直刺挣扎着欲再次飞起的纸鹤。
马的,林宇大怒,抢先一步到了跟前,抓住桃木剑,想都不想就折成两半。
“扑……”
庭院内有人吐血,身着杏黄法袍的修道士还没看清面容就已经扑倒在地。
“不知死活的东西,”林宇没有半点儿好气,“什么都没看清,就喊打喊杀,当老子是摆设吗?”
“何方妖人,敢欺我龙虎山无人!”
一句话,让林宇杀心大起。
“滚出来!”林宇喝道,“就让我见识一下,龙虎山是何方神圣!”
两名修道士从别墅内闪出。
“大清早的吵什么?”
虚弱到极点的声音从别墅里传出。
纸鹤颤动不休,郑艳丽从里面现出身形,却站立不稳,多亏林宇扶住,才没有摔倒。
“是他吗?”林宇低声问。
“还不确定,”郑艳丽犹豫,“听声音很像。”
“那就不会错了,”林宇握住她的手,“你退开一点,站在身后,庭院里布了金光阵,专门聚天地至阳之气,想必是为了体虚的人准备的,对鬼魂来说,就是无比强大的烈性毒药。”
“是林宇!”
庭院里的两人中其中一个突然惊呼出声。
“还记得你家爷爷,”林宇狞笑,“识相的把阵法撤掉,今天老子心情好,不想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