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媚低着头都能感觉到了君鹤稹冰冷而愤怒的眼神,她的身子轻抖了一下。
“皇上,这所有的事都是若妍一人所为,是若妍迷了心志才做了这些错事,与姐姐完全无关,姐姐只是心疼若妍才说了坦护若妍的这些话,求皇上问罪若妍一人,”明若妍忽然开了口。
“妹妹,”明若媚侧过头小声叫了一声。
明若妍忽然流下了眼泪:“姐姐,若妍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若妍绝不可以害了姐姐,若妍如今只身一人,一切都已无所谓,可是姐姐还有瑜儿啊!”
明若媚浑身微微一震,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明若妍看向君鹤尘低声道:“王爷,事到如今,若妍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无论您怎么看若妍,若妍对王爷真的是一片真心,王爷既对若妍无意,若妍强求也无用,之前是若妍昏了头,是若妍对不住玲珑姑娘,无论王爷要怎样处置若妍,若妍都绝不怨言,只是若妍所做之事真的与姐姐无关,求王爷莫要怪罪姐姐,”明若妍说完朝着君鹤尘重重量地磕了个头。
“若妍,你这是在做什么?”
“姐姐,以后若妍不在姐姐身边,姐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明若妍隔着泪眼望向明若媚。
明若媚眼里也涌出了眼泪,忽然眼里闪过一丝狠色,抬起头望向君鹤稹:“皇上,这些事并不能只凭一个奴婢之言就断定所有事都是臣妾所为,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臣妾求皇上明查”。
“皇后娘娘,演了这么久的戏,应该累了吧,”君鹤尘忽然冷着声淡淡地说了句,然后望向殿外叫了一声:“晁武”。
他的话音落下,晁武便走了进来。
君鹤尘望了他一眼,晁武会意地点了点头。
晁武跪在了君鹤稹面前:“启禀皇上,晁武已查明今日将玲珑姑娘掳至马厩的人叫提克拙,此人煋王殿下应该认识”。
日连煋点了点头:“是,我认得,他是我大哥日连宏身边的贴身侍卫,此次我前来大稷,他派了好几批人要暗刺我,都被我脱了险,没想到他竟把此人派到了京城来”。
“提克拙已招认,他七日前来到了京城,昨日有人接应将其带进了宫里,假扮成了公公,此次目的是阻止煋王殿下返回契国,他因王爷斩断了骁王的手臂对王爷一直怀恨在心,因此联合宫内之人掳走了玲珑姑娘,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加害王爷”,晁武开口接着道。
“接应他之人是谁?联合宫内之人又是谁?”君鹤稹的整张脸不但铁青还罩上了一层寒霜。
“回皇上,提克拙说接应他之人蒙着脸未露真面目,也未说明身份,他也不知那人是谁,那人昨日将他带入宫内后先把他安排在了马厩的那间已废弃的屋子,今日他混进后宫掳走了玲珑姑娘,”晁武回道。
君鹤稹的视线落在了明若媚的身上,脸上的愤怒忽然消失,但却阴冷地骇人。
明若媚跟在君鹤稹身边这么些年,对他的脾气自然了解,她这知道君鹤稹这已是动了杀气。
她整个人一抖,猛地趴在了地上:“皇上,臣妾承认在玲珑姑娘和煋王殿下的茶里放药之事确实是臣妾所为,臣妾之所以这样的做,全是因为若妍,臣妾就这一个妹妹,一心只痴念王爷,臣妾是希望她能幸福,一时糊涂才做了此事,可是臣妾绝无与外人勾结,晁护卫刚才所说的那个叫提克拙的人,臣妾根本就未曾见过”。
“臣妾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想要若妍嫁给王爷,又怎么会勾结外人去害王爷?此次将煋王殿下牵扯进来,并非臣妾想要陷害煋王,而是成人之美而已”。
君鹤稹冷哼了一声:“煋王本人也在,还要狡辩吗?”
明若媚的神情忽然镇定下来:“今日王爷和煋王都在,有些话臣妾原本觉得不方便明说,但今日之事恐怕必须要说个明白了,那臣妾也就敞亮着说明话了”。
明若媚看向了日连煋:“煋王殿下,您心里对玲珑姑娘有意,这并非本宫胡乱猜臆吧?”
日连煋没想到明若媚竟这样一问,不由一怔。
君鹤尘也淡淡地看向了他。
日连煋随即便反应过来,微微一笑:“连煋虽与玲珑姑娘有过几面之缘,但对她绝无别心,玲珑姑娘与王爷相情相悦,连煋岂可有觊觎之心?,皇后娘娘确实是臆想了”。
明若媚已料到这样当面问日连煋,他肯定不会承认,也并不意外:“那是本宫多想了,本宫原本想成人之美,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是本宫的错,本宫向煋王深表歉意”。
没有君鹤稹发话,明若媚只能一直跪着,她心想正好借跪着之机向煋王殿下行了个礼,日连煋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王爷,本宫所做之事确实错了,但有几句话本宫必须要说,”明若媚看向了君鹤尘。
“玲珑姑娘确实可爱,但她一个身份不明的乡野丫头突然接近王爷,这么短时间内就博得王爷的欢心,王爷是否调查过,她是否有其他目的?”
“退一步说,就算她没有什么目的,她的身份怎能配做王爷的王妃?王爷若是喜欢,收她做个侧妃罢了,这正妃人选王爷还是应该慎重些,皇上,您觉得臣妾这话是否有几分道理?”
君鹤稹没应声,不过看向了君鹤尘。
君鹤尘却淡淡一笑,眼神却极冷:“本王娶谁做王妃是本王的事,并非后宫之事,皇后娘娘操心过份了”。
这直接就是在说明若媚多管闲事,明若媚的脸色微变了一下。
君鹤尘忽然起身朝君鹤稹行了个跪礼:“皇上,臣弟请皇上恩准此事交由臣弟处置”。
君鹤稹未发声,但神情微变了一下。
明若媚和明若妍的身子同时都一颤,两人心里明白君鹤尘此次是不打算放过她过。
“皇上……”明若媚忍不住望向君鹤稹,眼神满是求助。
“闭嘴!”君鹤稹一脸怒然:“好,朕恩准,此事交由鹤尘处置!”说完他霍地立起身,没再看明若媚,甩袖往殿外走去,孙公公低着眉,快步跟了上去。
“来人!”君鹤尘立起身来,看向殿外。
“是,”几名侍卫走了进来。
“将皇后娘娘和郡主押入天牢!”
“王爷!若妍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丫头了?你为了她一个野丫头这样做值得吗?”到了此刻明若媚说话已不再顾忌。
君鹤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忽然变得很淡
“如果她的命救不回来,那么,不只是你们,本王会让整个月孜来陪葬!”
君鹤尘说完不再看两人,径直往殿外走去。
明若媚和明若妍的面色全变成死灰,两人同时瘫软在了地上。
君鹤尘出了宣和殿往墨阳宫走去。
刚才莫玲珑的身体和神智都已透支到了极限,毒解了之后,她就昏睡过去了,他让冷茱在旁边守着,现在他要带莫玲珑回玉王府。
他刚转过一个回廊,忽然一个人影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跟在君鹤尘身后的晁武刚要上前,却见君鹤尘停住了脚步,
晁武已看清跪在君鹤尘面前的是君浩瑜,他后退到两步之外,垂下头立在了一旁。
“皇叔,求您放过母后吧,”君浩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音。
“瑜儿,起来,地上凉,”君鹤尘伸手去拉君浩瑜。
君浩瑜却紧抱着君鹤尘的腿不松:“皇叔,若您不答应瑜儿,瑜儿就一直跪在这里”。
“你这孩子,”君鹤尘轻叹了一口气,运力一把将君浩瑜拉了起来。
“皇叔,瑜儿知道母后做错事了,皇叔,您就心疼心疼瑜儿吧,瑜儿真地离不开母后,”君浩瑜哭了起来。
君鹤尘望着还一脸稚气的君浩瑜,在心里再次轻叹了口气,宫里发生的事这么快君浩瑜就知道了,他明显就是守在这里等君鹤尘来求他的,这小小年纪,已能如此察颜行事了。
“这件事如何处置,皇叔自有分寸”。
“瑜儿明白,瑜儿只求皇叔能网开一面,对母后从轻处置吧”。
君鹤尘没有回答他,只是淡声道:“去吧,天已快亮,回去歇息吧”。
君浩瑜对他这个皇叔的脾性还是有所了解,他知道这个皇叔平日里很温和,可是一旦动起怒来,比他父皇还要狠绝。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岂能不知道,刚才他就偷偷藏在殿外,里面的情况他看得很分明,这次他父皇对母后不只是生气还很失望,应该是不打算救他母后了,他只好跑到这里来等着君鹤尘,自己求他。
可是现在看到君鹤尘这样的表情,他知道,若是莫玲珑没命了,那君鹤尘绝对不会放过他母后的,就算他跪三天三夜也没用。
“皇叔,那瑜儿回去歇息了,”君浩瑜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君鹤尘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往墨阳宫走去。
君浩瑜也往自己的寝宫而去,一边走着一边再想着,现在能救他母后的也许只有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