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后,我住在东山墅里,文政森不常回来,结婚的前一天他才终于露面了,他亲自下厨抄了几个家常菜,我们坐在桌边,边吃边聊。
“唯西,来,喝一个。”文政森突然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白酒,怂恿我喝。
我摇摇头,说:“我就不喝了,明天还要出席你的婚礼,喝大了就不好了。”
文政森执着的给我倒了一杯酒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喝一杯,庆祝一下。”
“庆祝?有什么好庆祝的,又不是和我结婚。”我把酒杯推倒一边,冷笑道。
“好了,不要再闹了,不管我结不结婚,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文政森殷勤的给我夹菜。
我吃了两口,斜靠在椅子上,看着文政森,他吃的津津有味,一口酒一口菜的,像村口的文大爷。
文政森抬头瞄了我一眼,见我不动筷子,催促道:“吃啊。”
“没什么胃口,我看你吃就行。”我用手支着下巴,含情脉脉的看着文政森。
文政森轻笑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自顾自的吃起来。
“你今晚要回酒店吗?”我突然开口问。
文政森一愣,说:“不回,明天直接从这里出发。”
我满不在乎的哦的一声,没有再说话,餐桌上异常的安静,只能偶尔的听见筷子和盘子相撞的声音。
晚饭吃的差不多了,文政森开始收拾桌子,我猛的起身,拦住文政森,“明天真的要结婚了吗?”我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天就这么来了。
文政森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到桌子上,眼睛毫不躲闪的看着我,说:“对,明天要结婚了,所以你以后不可以再任性了。”
我激动的想要上前去抓文政森的衣服,文政森迅速的后退了一步,和我保持距离,沉声说:“你说过,你不再纠缠我。”
“我后悔了。”
“李唯西。”文政森生气了,他生气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叫我的全名。
“你不要跟我讲什么道理,道理我都懂,可我都做不到,我做不到不爱你,不纠缠你,一想到以后你就属于别的女人,我就快要疯掉了,不要这样对我。”我近乎哀求道。
“那你想怎么样?”文政森侧过身子,不去看我。
“婚礼都准备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想让你为难,这样吧,你结你的婚,我不阻拦,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要做你的情人,恋人做不成情人总可以吧,就是那种,给我买套房,不定时的来看看我,前提是不要让你的妻子发现。”我甚是体贴的给文政森出主意。
意料之中,文政森愤怒了,“李唯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情人,亏你想得出来,我告诉你,这完全不可能,除了家人,我们不可能有其他的关系,你明白吗?”
我乖巧的点点头,然后上楼休息,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有动静,我急急忙忙的跑到阳台上,是文政森,他开车离开了。
这个骗子,说好今晚不回酒店的。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吃了顿丰盛的早饭,然后去院子里坐坐,初春的早晨,还是有点冷,我坐了一会儿,进屋加了件衣服,才又出来。
院子里的向日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枯萎了,明明天气越来越好了,这些花儿却越来越没精神了,我上前去把它们耷拉着的花盘拖起来,放在手里,仔细的观察,金黄色的花盘被密密麻麻,整列有序的瓜子代替,原来是到了结果的时期了,怪不得这么没精神。
我毫无章法的揪掉一大盘瓜子,坐回在椅子上品尝,还不是特别熟,里面的果实还很嫩,有一股清香,带着淡淡的苦涩,没有经过什么加工,味道不怎么样,我却吃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的散落了一地的瓜子壳,我拍了拍身上掉落的瓜子壳,看了眼时间,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十一点二十了,这个时候,文政森应该已经把新娘接回酒店了吧,他们应该快举行婚礼了。
我没有去酒店阻拦他的婚礼,这个时候,酒店一定有很多人,那么多人在,我不敢捣乱,我害怕看到别人唾弃的眼神,也害怕听到那些不好听的话。
所以,我只敢威胁文政森一个人,并且还是偷偷的威胁。
我用手机给文政森打了电话,没有人接,我不死心的继续打,直接被人挂断,我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文政森他不接电话,我完全预料得到,于是我到楼下用家里的座机打,我昨天听到文政森跟王嫂说,有什么急事就用家里的座机给他打电话。
我自杀过那么多次,文政森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吧。
响了没几声,就被接通了,我得意的笑了笑,心里却有些苦涩,文政森他肯定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
“喂,王嫂,唯西她怎么了?”文政森压低声音问道,担忧又急迫,我没有回话,听着文政森的声音神游。
见这边没有回应,文政森意识到什么,“李唯西?”
我呵呵笑出了声,夸赞道:“你还挺聪明的,我说话你都知道是我。”
文政森显然是没有那个功夫陪我玩下去,不耐烦的挂了电话,我又打了过去,没有人接,于是我锲而不舍,一个接一个的打,我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只知道文政森终于接电话了。
“李唯西,我现在没有精力去陪你闹,你听话,好吗?”
他的声音充满疲倦与无奈,我都替他心疼,不想接电话,却又不敢不接,肯定特别难受。
“文政森,我在你床头的抽屉了发现了东西,就是最低下那个抽屉,你上了锁,但不幸的是,我找到了钥匙。”我握着听筒,娓娓道来。
听到我这样说,文政森明显变了腔,气急败坏道:“李唯西,你又拿这个威胁我。”
对啊,我又拿我的生命去威胁你,因为除了这条命,没有可以威胁到你的。
“我说我的安眠药怎么老是离奇失踪,原来是被你拿去了,还藏起来了,我看看有几瓶,一瓶,两瓶,三瓶……”我细细的数着,瓶子碰撞的声音可以清晰的传到文政森的耳朵里。
“文政森,你说我要是把这些全吞下去,要洗多少次胃?还是直接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如果醒不来的话,你肯定是最开心的那个,以后再也没有人管你跟谁结婚了,你也不用活得那么累,那么纠结了。”我一边研究瓶上的说明,一边跟文政森唠嗑。
那边没有声音,但电话还处于通话状态,我对着听筒打了声招呼,“嗨,文政森,你还在吗?”
久久的沉默后,才传来文政森的声音,“李唯西,你给我等着。”尾音刚落下,通话就终止了,我不知道文政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要抛弃他美丽的新娘来见我,如果是那样,可真好。
我在一推瓶瓶罐罐里,捡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瓶子,拔掉盖子,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歪着脑袋躺在沙发上等待着那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人。
拿这个药的时候,我咨询了一下,听说效果很快,很猛,我突然有些害怕,如果文政森他不回来怎么办,不回来,我可能就这样死了。
没一会儿,身子就发热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我靠仅存的意识,强撑着歪倒在沙发上,我想看看文政森进门的样子,但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滚落在地上,难受的蜷缩成一坨,心里默默的乞求着,文政森,你一定要回来。
窗户是大开着的,不时的有微风从窗户口灌进来,凉凉的,吹在身上很舒服,我撩起自己的衣服,让风吹在身上,来驱逐心里的燥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文政森没有出现,我感到巨大的绝望,王嫂在院子里忙活,我却开不了口求救,只能奋力的挣扎扭曲。
恍惚间,听到文政森焦急的声音,“唯西在哪?”
他回来,真好。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去看文政森,文政森冷着脸,粗鲁的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对着门外的王嫂吼道:“快去叫救护车。”
我斜靠在文政森的肩上,他搂着我的手一僵,眼神有些不对,像发怒的野兽盯着我,问:“你吃了什么?”
我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把脑袋往文政森的脖子里拱,嘴唇放肆的触碰他的脖子,脸颊,凉凉的,真舒服。
“你吃的是春药?”文政森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蠕动了一下,算是对他的回应。
洗胃太难受了,我不敢再吃安眠药,只能吃春药,这样才有勇气,光明正大的去拥有文政森。
文政森气急败坏的抓着我的衣服领子,架着我的胳膊,往楼上提,我很不配合的来回蹭文政森,去扒他的外套,他身上的新郎服真刺眼。
“老实点。”文政森呵斥了一声,把我拦腰抱起,抱进他的房间,把门反锁。
我眯着眼睛,努力的克制心中的那团燥热,但根本没有用,我像个猎人一样,四处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哗啦……
文政森把我丢进冷水里,我一个激灵,坐起身子,挣扎着要从浴缸里起来,但被文政森死死的按住身体,动弹不得。
我越挣扎,文政森按得越紧,最后直接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我觉得自己要被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