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里待了三年,我不知道文敏在这段时间是不是搬过家,只能循着记忆找到之前住的地方,门是紧锁着的,我无力的坐在门口,等待。
隔壁有开门的声音,应该是邻居,我不敢抬头,怕自己这个样子吓到邻居,受伤的手也不自觉的往身后背了背。
我低头间看到一只金毛蹲在我的跟前,吐着舌头,看起来挺乖的,但没办法,我天生怕狗,本能的往旁边一闪。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溜溜她只是好奇,不会咬人的,你别怕。”狗主人把我跟前的金毛牵到他身边,轻声的表达歉意。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的手,受伤了,我给你处理一些吧,这天比较冷,不好好处理,会加重的。”
我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伤口,往后缩了缩,摇摇头:“不疼,不用了。”
狗主人呵呵笑了几声,笑的并不是很放肆,说:“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你的伤口现在需要处理。”
我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就被狗主人拉近了屋,刚进屋就吓了一跳,屋里还有好几只狗,大的小的,花的白的都有,我站在玄关处不敢动,生怕他们一起扑上来。
“呵呵,进来吧,没事的,他们都很友好,你别怕。”狗主人笑着抚摸着其中一只狗的脑袋,其他狗见状,也扑上去,求抚摸。
我心一惊,转身就要离开,可刚转身,发现那只金毛乖乖的蹲在门口,眼神温柔的注视着我,我又乖乖的缩了回来。
“好了,小家伙们,你们自己玩吧,我要给这位小客人处理伤口了。”狗主人拍了拍手,那几只狗纷纷散去。
我依旧缩在门口,不敢动,屋子里到处都是狗,我进也不是,退也不行,很崩溃。
“那个……你能先过来,把这些狗牵走吗?”我对着忙活的背影叫了一声。
狗主人意识到我在叫他,连忙过来帮忙,我在一群狗的注视下到达安全区域。
“可能有些疼,你忍一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才下手去处理我手上的伤口,并没有多疼,就是酒精抹上去,凉飕飕的。
“你在隔壁住吗?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没怎么见过你。”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我不知道怎么去跟他说我是因为入狱而不在,所以依旧保持沉默。
他见我不说话,笑了笑说:“我叫左子洲,在宠物店工作,所以家里的狗比较多,你不用害怕,他们都很可爱的。”
他可能也发现我得防备心很重,不得不自我介绍一下,我点点头,礼尚往来,自我介绍说:“我叫李唯西。”
“李唯西,李唯西,是个好名字。”左子洲重复了两遍,点点头,我悄悄的观察,他叫我名字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的,原来叫我名字的时候,嘴角是可以上扬的。
“溜溜生病了,我要带她去店里看看,你和我一起去吧,隔壁的主人已经一个多月不在家了,你等的话,可能要等一段时间。”左子洲手脚麻利的把医药箱收拾起来,邀请我和他一起去店里看看。
文敏不在家,短时间根本不会回来,这点我比谁都清楚,可能是心里受了点委屈,想要感受一下家的呵护才不死心的等在家门口,这个地方我住了十几年,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左子洲不等我回应,直接牵着我的袖口出门,另一只手牵着那只金毛,看起来还挺温馨的,因为有金毛在场,我不敢乱动,任由左子洲牵着。
我跟着左子洲在宠物店里待了一下午,宠物店的生意很好,来来回回的有很多客人来,给宠物洗澡的,看病的,做美容的都有,店员只有左子洲一个,他穿着白大褂忙碌的穿梭在宠物店里,不时的还跟客人逗趣几句。
“唯西,过来一下,帮我把吹风机的插头插上。”
左子洲两只手抱着一刚洗完澡的大狗,腾不出手来插电源,叫我去帮忙,我一直坐着,挺无聊,连忙过去帮忙。
左子洲蹲在水池边给宠物洗澡,吹毛,梳毛……细长的手指穿梭在猫猫狗狗的毛发之间,一时间,我觉得那些凶恶的狗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
“你去给外面的仓鼠看病,我来给它剪指甲。”
外面的客人等了很久,因为宠物生病了,心更加的急,催了好几次,我不得不自告奋勇给刚洗完澡的小奶猫剪指甲。
左子洲抬头怀疑的看了我一眼,问:“可以吗?”
我点点头,说:“可以。”
左子洲欣慰的笑了笑,轻轻的把那只小奶猫放在我的怀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交给你了,好好加油。”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放心吧。”
我给左子洲做了一下午的助手,晚上,他请我吃了一顿晚餐,我们边吃边聊,其实一直是左子洲一个人在说话,我偶尔的回应几句。
“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吃饭间,我突然想起来,这一下午,都没有人来帮忙。
左子洲给我夹了块细嫩的鸡块,回答说:“对,店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来帮忙,我正好缺个帮手,报酬的话,好商量。”
我吃惊的看着他,店里只有他一个人,意思就是左子洲就是宠物店的老板,左子洲看起来也没有多大,竟然有自己的宠物店,真了不起。
“怎么样,考虑的怎么样了?”
左子洲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在考虑,笑着又问了一遍。
“我再想想吧。”
我低头喝了口水,眼神有些躲闪,工作的话,就要面试,面试的话,就要有自己的资料,我的资料档案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我杀过人,坐过牢,内心深处,我很害怕,别人知道我进过监狱的事。
晚饭后,我跟着左子洲回到住处,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刚出电梯,就看见文政森一身黑衣站在家门口,手上还戴着皮手套,我有时候很怀疑,文政森他是不是就只有那一件衣服,每次见他都是那件衣服。
“唯西,过来。”文政森的语气冷冷的,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