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洲换了手牵溜溜,回头笑着问我:“唯西,这位是?”
“我不认识。”文政森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我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别处,眼神飘忽,躲闪。
“李唯西,行啊,能耐了。”文政森冷哼了一声,走过来,粗鲁的把我的手腕处的衣服掀起来,看了看手上的伤口,才松手。
“你好,我是唯西的舅舅,今天谢谢你收留她,谢谢。”文政森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冲左子洲点点头,随后把我拉到一边。
“你是唯西的舅舅啊,那就好,那就好,那……唯西,既然你舅舅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矛盾和你舅舅好好商量,别再让自己受伤了。”左子洲笑着点点头,转身去开自己的家门。
“等一下,他不是我舅舅。”我把肩膀的那只手拍掉,解释道。
我刚说完,许久没有入住的房子,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不错,装修的挺好”文政森把开门的钥匙顺手装进口袋里,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进门去了。
我刚说完不认识文政森,文政森就拿着钥匙打开了家门,这无疑是在打我的脸,我尴尬的看了一眼左子洲,他含笑站在门口,对我摆摆手手:“行了,快回去吧,有什么事跟家人好好商量,我就在隔壁,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刚转身就看见文政森扒在门框上,语气不太好的说:“再不进来,我可关门了。”
我叹了口气,没有理会他,径直的进了家门,家里还是老样子,墙上还有我小学,初中的时候得的奖状,是那种老式的奖状,和古朴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我当时就是故意要气文敏,才要把这些老式的奖状贴在墙上。
因为我知道,文敏她是大学教授,家里不时的回来客人,若客人看到墙上格格不入的奖状,肯定要嘲笑文敏的审美,只是没有想到,文敏非但没有嫌弃那些奖状不好看,反而时刻跟别人夸耀,自己的孩子有多厉害,现在想想,文敏真是大度。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文政森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摇摇头,转身要躲开。
但被文政森一把抓住了手臂,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问:“有什么事吗?”
文政森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开口问:“你生气了?生气今天林其君冤枉你的时候,我没有帮你?”
我摇摇头,说:“没有生气。”
人有七情六欲,但在我这里,对于外界杂七杂八的事情,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七情六欲中的哪一种感情去回应,所以只能冷漠,冷漠可以解决一切,可以应对一切的好与不好。
“那你怎么不跟我讲话,我们之前不是挺好的吗?”文政森继续追问道。
文政森想知道答案,其实我更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前几天还因为拥有了一个像文政森这样的冒牌舅舅而感到舒心,甚至想要依赖,因为有文政森这样一个冒牌舅舅在,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终于有人可以维护我,但如今,那份舒心与依赖荡然无存。
“我不知道,我睡觉了,你走的时候,把钥匙留下,文敏她走的时候,没有给我留钥匙。”我淡淡的应了一声,绕过文政森去我之前住的房间休息。
文政森没有再说话,我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干净,看样子是有人定期来打扫。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在床上坐了起,起了坐……来来回回,不厌其烦,衣橱里还有我之前穿过的衣服,很少女,那都是和袁萧谈恋爱的时候买的,恋爱时期的少女,都爱美。
直到有些累了,才停下来,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我知道自己就算是累了也不可能入睡,除非吃点安眠药,或者喝点酒,心里的事情太多,积压的我根本睡不着。
我揉了揉头发,拿起手机,给文敏发了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刚发完就立马把手机扔的远远的,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
刚发完短信,没多久,文敏就打来了电话。
“喂,是唯西吗?”我听得出来文敏的声音很激动,因为我很少接她的电话。
“对,是我。”我仰卧在大床上,揉了揉眉心,淡淡的应了一句。
“唯西,最近过的怎么样?文政森他有没有好好照顾你?你吃的好吗?穿的暖吗?北京今年冬天特别冷,你要多穿点,有什么需要就跟文政森说,他会照顾你的。”
文敏不停歇的说了很多,我插不上话,等到她不说话了,我才艰难的开口:“我回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久久的沉默后,文敏才开口问我:“你想让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