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连彦抬头瞥她,四目相对,轻笑了一声,拉她在自己旁边坐下,“这几日过得可还习惯?”
“嗯,玥儿多谢皇上派人送来的那些话本,”沈嫮玥见他神情放松了些,竟觉着他的心情不错,遂换了语气说道。
孟连彦见她倒是真心满意那些话本的,心中不由得不爽,轻哼了声,“整日里看那些话本有何用处?”
“玥儿不过是一女子,倘若如皇上那般研读治国理政之策,才真真是无用的,且不说那些大家之书多是晦涩难懂,以玥儿的脑子,只怕每日都得茶饭不思,夜不就寝,如此方可学得一点皮毛吧。”
“可那些话本却是不同了,”沈嫮玥侧过头看他,见他不接话,继续道,“不过是人杜撰出来的故事,特地用来与人消遣逗乐的,倒是再为适合玥儿不过了。”
“你倒是出息,”孟连彦听了她话,心中不免觉得好笑,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明目张胆用这个理由。
“玥儿有皇上可安邦定国,可上阵杀敌,自是不需再做那巾帼英雄才是。”
孟连彦轻笑出声,“如此倒是朕的过错了。”
是他连累了她。
“皇上怎可如此说,”沈嫮玥抿嘴一笑,顿了顿,才继续道,“玥儿可是从未怨怪过皇上。”
“哈哈哈,”孟连彦畅怀大笑,这话当真是无礼至极,可他却一点都不生气。
“既无怨怪,可有感念?”
沈嫮玥暗自腹诽,本就一句玩笑话,笑过便也罢了,如何还要再提。
她此时自是不能否定,只得道,“玥儿自是心中有谢过皇上。”
“心中所想,如何作数?”孟连彦存心刁难。
沈嫮玥咬了咬唇,无力道,“那该如何?”
“玥儿说呢?”
“以身相许?”沈嫮玥想了想,眼中带了几分幽怨,试探道。
孟连彦对于这个答案自是满意的,只面上却丝毫不显,“你本就是朕的,如何相许?”
“玥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皇上的呀,”沈嫮玥到这个时候自是知道他是成了心的,故意一字一句的说道。
孟连彦见她眼神妩媚之极,萦绕在二人之中那股子香味更是勾的他心神不稳,当下也不愿再忍,起身打横抱起她,不顾她的惊呼,只道,“自是你惹来的,便给朕受着。”
沈嫮玥当下也顾不得后悔,她心中清楚今晚定有此一遭,只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可是她话却得说,“皇上不需用过晚膳么?”
“朕定要你求饶不可,”孟连彦咬了咬牙,沉声道。
将她那句话理解为怀疑男儿雄风,身为男人,自是不能忍。
沈嫮玥躺在床上,迎合着身上人的动作,只心中恼怒,她为何不注意措辞只让他误会了去,明明她是顾念龙体,怕有人多寻麻烦而已。
一轮又一轮,孟连彦见底下之人虽精神不济,但美目依旧清明,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玥儿这双眼睛煞是好看。”
与后宫其他女人不同,这双眼眸如水透亮,灵气逼人,其中并未染上任何的浊气。
一吻既成,再落一吻,“明眸善睐,转盼多情,当真是眉梢眼里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皇上在玥儿眼中,亦是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气宇轩昂,英俊潇洒,”沈嫮玥娇喘连连,口中依旧道。
夸了她之后,没有谢恩,倒是跟着夸了自己一句。
这是有来有往?
“玥儿深得朕心,”孟连彦身下频动,手下动作亦不停,“如此便多多感受一番朕的英俊潇洒吧。”
沈嫮玥额间的碎发已被汗水打湿,却浑然不觉,只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容,“定会铭心刻骨般放在心中。”
“饶你不得。”
身为帝王,他杀伐决断,阴险狠辣,作为男人,想要的亦不过如此。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如她这般能够令自己满意,前日的体会之后,便已让他食髓知味,昨晚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不过是想再确认一番。
而今日,则所证明他所想不差。
默契的配合,加之身子的与众不同,却偏偏是青涩的回应,如此倒是令他忍不住持续这场欢爱。
殿内红烛摇曳,帐内激战正酣。
……
待孟连彦彻底释放时候,已是戌时了,却不想竟闹了两个时辰。
看了眼已经昏睡过去的人,随手拿了件衣裳搭在她的身子,出声道,“魏得忠,着人抬水进来。”
魏得忠应了声,连忙招呼小奴才抬进了一早准备的水,进去之后,目不斜视,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往常皇上入后宫时,若是兴致好招了妃嫔伺候,完事之后却是会离开的,而但凡不离开的,大多是没有宠幸,只弹琴下棋,一夜安睡至天明的。
而现在,瞧着皇上,却是不会离开?
片刻后,魏得忠等他从浴房出来过后,才开口问道,“皇上可要传膳?”
“魏得忠,”孟连彦端坐在床榻上,冷声道。
怎么一个两个的皆是以为他体力不济。
若是令魏得忠知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只怕会跪下痛哭天地,他当真是冤死了,不过是见皇上晚间并未用膳,那个时候不敢打扰了兴致,此时完事了问上一句罢了。
可怜魏得忠此刻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的,是以只听见上首之人叫了他的名字之后,便只阴测测的看着自己,再不说话。
连忙跪下道,“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孟连彦深吸了一口气,倒也清楚自己这是有些过了,“起来吧。”
“多谢皇上,”魏得忠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可是这是要传膳还是不要呢?
正犹豫不决之时,便听到上首之人再次语气不善的开口道,“还不退下。”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魏得忠行了一礼连忙退下,他方才竟是未察觉到沈良媛已是进来了,难怪皇上如此生气。
他莫非是老了,以至于眼力见没了?
在宫中当差,尤其是在皇上跟前,更是要提起十个脑袋,时刻警惕着,若是有一时不察,或许便会惹来杀身之祸,毕竟自己可只有一个脑袋够砍的啊。
孟连彦见他离开,这才转回目光,笑道,“玥儿此时却是醒了?”
沈嫮玥本是昏睡过去,只不过方才和菱等人伺候她沐浴之时,却又是醒了,心中便猜测到他定是会调笑一番的,饶是再有心理准备,可依旧是满脸羞红。
说要奉陪到底的可是她。
“如今看来,女子之言当真是做不得数,”孟连彦挑了挑眉,继续道。
沈嫮玥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微微凑过去了些,靠在他的肩上,柔声道,“皇上便饶了玥儿吧。”
孟连彦揽了她的腰,对于她双手拉着自己的衣袖,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即使这是不合规矩的,微微垂首道,“如何感谢朕?”
沈嫮玥低叹一声,若是她记得不错,几个时辰之前,便是由这个话题引起的这场激战,此时再来?
在心中不过一秒便否定了这个想法,想了想道,“日后自是皇上说如何便是如何。”
“不反悔?”
既是日后,那便可先顾了眼前,肯定道,“绝不反悔。”
“如此甚好。”
沈嫮玥怕他再说什么让自己应接不暇的话来,连忙道,“时辰不早了,皇上不如就寝吧?”
“就寝?”孟连彦刻意的咬重了这两个字,反问了一句。
沈嫮玥停了手中的动作,侧过头躲开了他的目光,“睡觉,純睡觉。”
孟连彦看着她翻身上床,笑出声来,“不然玥儿以为不是睡觉还是什么?”
沈嫮玥低下头来,咬了咬牙,她再也不想理这个无耻了。
这晚,难得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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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沈嫮玥醒来之际,身边已是无人了。
“和菱,”揉了揉眉心,沈嫮玥开口轻唤。
和菱与梦罗等人走近了些,“主子可是要起了。”
听见里间之人应了声,连忙上前掀开罗帐,伺候她梳洗装扮。
“早间皇上离开时,可有说什么?”
和菱低头将她腰间的细带系上,答道,“皇上说,若是时辰到了,主子还未醒,便不必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沈嫮玥点点头,这已是第二次了,若说是第一次那倒也情有可原,可是这一次显然与上次不同。
昨晚虽闹了些时辰,可到底结束时亦不过戌时,今日依旧免她请安礼,这是与她的补偿还是说在他心中皇后无关重要?
想了片刻,依旧不解,遂抛下这件事不再多想,等时辰差不多了,便带着人去往坤宁宫了。
既是她没醒可不用请安,可此时她却是醒了的。
“给安小仪请安,”沈嫮玥行至一半,恰巧遇到了这几日,连忙上前行礼,又与范柔嘉相互见礼。
“沈良媛快些起来吧,”安慕卿冷冷道,瞥了她一眼便挪开了目光,似乎是再也不愿见到她一般。
“婢妾给沈良媛请安,”秋文懿待她起身之后,才俯身行礼。
沈嫮玥自是不会为难她,道了声,“秋贵人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