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那丫头竟然没喊?”阿离惊奇的说了一句,凌非唇角微扬,“你胳膊断了也没喊。”
阿离默……
爷怎么拿他这个习武之人与一小丫环比,他有些无语了。
初十将袖子卷了塞进嘴里,这才忍住出声喊叫,她一个现代人,哪经历过这种事。
第一板子落下去的时候,那叫一个惨,差点都想咬舌头了,可渐渐的竟然麻木了。
被再次拖进屋的时候,春蕴在旁瞧着有些不忍,微微偏了偏头,旁边春早问她,“怎么?就相处了一天,还生了感情了,哼!”
要知道,在这个地方,所有人都只做自己的事没人会没事找事,像她们二等丫环可没那么容易被换掉,说难听点,虽然年纪不大,但早就见惯了生死。
更深谙凌华院的处事之道。
她这是在提醒春蕴,不要表现的太过。
春蕴闻言对她笑了笑,也不再去看初十,故意忽略她身后那一大滩血色……
“知道为什么处罚你吗?”
阿离的声音透过屏幕渗了出来,初十趴在地上微微吸了吸气,却扯痛了屁。股上的伤,她扯了扯唇角,所幸就那么趴着不再用力,道:“奴婢不知。”
“不知?”阿离被她逗笑了,“竟然拿残次品来给爷,打你十个大板还冤枉你了?”
初十闻言,心中一惊,残次品?
妈呀,不会是……
不等她多想,就有两个锦帕落到了她面前,初十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哎,失策啊!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在竹屋里,只因为那少年说不准自己绣的锦帕和给他的一样,便偷了个懒,少了一针,谁想竟然被看了出来。
要知道常年做这个的春蕴姐可都没看出来呢!
她当初怕被瞧出来,都没敢在中间做手脚,只是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少了一针,这样还能被看出来。
真是,不知道该说她命背还是什么了。
真是够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故意装做不明白的样子,说道:“奴婢不知爷说的是什么。”
千万不能承认,不然就死定了。
看她这幅模样,春蕴便上前蹲下身子,道:“这图案爷再熟悉不过了,你竟然敢私自修改,不长记性的丫头,这里不是少了一针吗?”
虽然看似在责骂,可初十知道她这是在帮自己,在提醒她哪里出了错。
初十欲哭无泪,妈呀,还真被看出来了,真是够了。
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这么复杂的图案,他竟然真的看出来了。
“奴婢知错了。”见此,初十才虚弱的说了一句。
就这样?阿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放在往常,他自然知道怎么处理,为了爷的‘好’名声,自然是生死由命,只是这个嘛!
他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轻咳了一声。
凌非给了他一个眼神,道:“残次品也算完成任务了?”
阿离一个机灵,对着屏幕说道:“既然是残次品,那就是没完成任务。”
初十一惊,这是什么意思?都打了十大板了,还要问罪?
她这是罪孽深重啊?
她哪想到事情是这样发展的,一时间心急如焚。
忽然,她眼睛一亮,道:“爷,奴婢有话说。”
“你还有话说?”语气中明显的带着冷笑。
初十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回道:“奴婢跟爷保证的是子时,如今还不到亥时,刚才是奴婢的失误,爷您都已经惩罚过奴婢了,能不能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啊?”
她承认她现在说话的声音有点那个,让人起鸡皮疙瘩,但是没办法呀。
此刻她扮演的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那这样说话也无不可。
更何况,她的屁。股是真疼啊,好想哭啊!
阿离无语了,见过脸皮厚的,胆子大的,就没见过这样的,不直接认错还敢讨价?
他无言了,直接看向自家主子。
却意外的见到世子爷风华绝代的笑容,以及那鲜少见过的纯粹。
春蕴出了主屋向外走,果然见到两个偷偷摸摸的身影,“茗烟,你过来。”
茗烟和香草正焦急的等着,看到有人出来连忙隐在树后,却没想到被人叫破,只等小心的走了出来。
见到是春蕴,茗烟惊喜的抓住她的手,道:“春蕴姐姐,初十呢?”
“她没事吧?”
可想到刚才被打了板子的初十,茗烟的小脸又苦了下来,一瞬间就泪痕决堤……
春蕴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放心,她还没死,你们赶快回去将剩下的针线拿过来。”
她本想说哪种线的,又怕她们拿错。
茗烟听了这话,和香草就往回跑,回到临时住的地方,就看到盈盈在拨灯。
见她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盈盈便问她怎么样了?
“没事了,剩下的针线在哪里?”
听到她说没事,盈盈脸上的神色一松,毕竟这次的事情不摆平的话,她可要跟着倒霉的。
她刚起身就被人撞了一下,烛火正旺,一个倾斜就倒向一边。
茗烟一声惊叫扑了过来,赶紧将火打灭。
原来剩下的针线正放在小桌的台面上,盈盈这一撞将蜡烛打了进去,当下就燃了起来。
“你干什么?”茗烟将剩余的线抢救下来,就看向盈盈,脸色很不好。
盈盈觉得无所谓的事情,不就几根线嘛,本来是要还给上面的,不过这次因为参与的人太多,也浪费了一些,所以也没剩下多少,也就没在意,准备扔了。
她们是没有资格用的。
没想到无用的东西,茗烟竟然敢和她大呼小叫,当下就冷着脸,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声?”说着她就上前推了茗烟一把。
幸亏被后走进来的香草扶住,不然非摔地上不可。
香草拦住还欲争执的茗烟,道:“我们快过去吧,也不知道初十怎么样了。”
茗烟闻言跟着她就往外跑。边说道:“少了几根线,可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等她们气喘吁吁的跑到主院外,春蕴也没多说接了篮子就往主屋走。
可等她看完才发现没有要用的这种颜色,当下就折回院外,“都在这里了?”
茗烟和香草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惨了,没有血红色。”
闻言茗烟脸色一白,道:“本来是有的,可是刚才被烧了……”
春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现在就是去绣房也拿不到了,这会那边根本就没人。
当初十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有些无语了。
“爷?”阿离小心的瞧着自家主子,有些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了。
凌非扭头看他,“不是还有时间吗?”
初十没想到世子爷还会给她时间,当下趴在那里纠结了半晌,突然眼前一亮,伸出爪子将篮子里的白色绣线拿了出来。
春蕴在旁瞧着,不知她要做什么,警告道:“你可别乱来。”
初十闻言,突然想到了某件事,当下又松开爪子,道:“爷,能让奴婢出去想办法吗?”
她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似是很地力。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世子爷竟然应允了。
当下有两个婆子又将她拖了出来,初十还不忘问世子爷借了春蕴。
其他人自有疑惑,也不敢多言。
初十并没有回去,让春蕴带她去了春蕴住的地方。
她趴在那里,身上的衣服已渗出微微的深色。
春蕴忙将自己的被子往她身上一盖,这才问道:“不然我让崔妈妈想想办法。”
毕竟这件事也是为了崔妈妈,春蕴觉得她应该不会拒绝。
初十摇了摇头,“姐姐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么热心肠。”
春蕴脸一红,戳了下她的额头,道:“别跟我贫嘴,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也知道,刚才初十的举动已经让爷的矛头对上了她,崔妈妈和其他人也算逃过了一劫,这时候谁会没事找事的给自己添麻烦。
初十将绣篮拿了过来,道:“麻烦姐姐帮我拿个杯子。”
春蕴依言将杯子放到她面前,郑重的看着初十,“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些不安。
初十吃力的抬起手,嘴角一扯,屁。股这会更疼了。
她拿过一旁的小刀,拔开刀柄在烛火上烧了一圈,然后放在一边,又趴了下来。
“好累啊!”
“你到底要做什么?”春蕴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初十摇了摇头,又重新趴好,道:“春蕴姐,你帮我倒一杯开水来,一定要那种很烫很烫的。”
春蕴看了她一眼,才扭头离开。
初十拿过刀,在她手上看来看去,却无处下刀。
前世有一次拿美工刀开箱的时候,不小心一刀过去划了四根手指,当时就疼得麻木了,最后缝了十几针,可最后还是有一根神经出了问题,无名指的一半起初是没感觉的。
她现在是不敢随便在手指上下刀了,手腕就算了,那可是动不动就要命的。
那要从哪里下刀呢?
她将白色的绣线放在杯子里折好,这才神色纠结的再次拿过刀,却还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突然,门口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初十一惊,右手一时不稳直接划松了一下。
“嘶……”
她一扭头就看到手掌出现一道伤口,血正往外冒。
“你在干什么?”春蕴快步走到她面前,劈头就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