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少年应识春衫薄(五)
宛华2018-04-28 11:093,191

  319少年应识春衫薄(五)

  “伤口痛的厉害吗?”听到少女浅浅的呻吟一声,贺桢蹙着眉头问道。

  他俯下身去瞧她背上的伤口,撕下一块衣襟准备先替她裹住伤口,却听到少女梦呓般的呼痛:“我背上好痒……”

  痒?贺桢眉心微蹙,手上使力“唰”的一下撕开了她背上的衣服,露出一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肤,肌肤上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盘亘在后背上,贺桢用手指沾了一点伤口周围的血,轻轻嗅了嗅,脸色猛然一寒。

  血中带着一丝腥臭……那把剑上染了毒!

  少女躺在那里,汗水打湿了她的额发,原本的活泼刁钻如今一分也无,只脸色煞白的静静躺在那里,仿佛易碎的瓷娃娃般,生命力在渐渐的消失。

  贺桢蹙着眉头,起身四下望了望。他为了躲避追兵,选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如今四下一片荒凉,除了野草树根什么都没有,半点解毒的药都找不到。

  望着那名唤沈宛的少女,贺桢一贯的铁石心肠生出了些许恻隐之心:"你撑着点,我抱着你去找大夫。"

  沈宛颤颤巍巍的抬起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覆在她眼帘上,如蝶翼一般,虚弱却又美丽。贺桢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微微侧过脸去。

  沈宛却轻轻摇了摇头,贺桢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怒色。她的拒绝让他心中不痛快了,可他却说不出到底为什么不痛快了。

  "求你,送我回家⋯⋯"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吐出了这句话,随即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贺桢没有说话,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俯身将她抱起来,朝一旁的马儿走去。走了两三步,他却停住了脚步,先将沈宛放在一处高耸入云的百年老树胖,让她贴着树干靠坐着,随即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信步朝前头走去。

  沼泽的深处有一处水塘,让人诧异的是,这个季节水塘里竟然开了两三株颜色鲜艳的花草,长得倒是同水仙颇有几分相似。贺桢的眸光望着那几株花草,左足一点,身子凌空而起,朝那水塘里渡去。沼泽瞧着平平无奇,实则稍有经验的人都知晓看着越是平平无奇的沼泽,下头越是深不见底。常人若是不慎掉下去,必定是不能活命的。

  贺桢的身子平平飞渡,如蜻蜓点水一般,袖子一拢已将那两三株形似水仙的花草尽数拔起,劲力微微一吐,身子便平平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他蹙着眉头朝手中的花草瞧去,那花根茎甚长,一条条皆是碧绿色的长须,每一条须上都生满了肉眼可见的如米粒般大小的小球,一颗颗如小珊瑚珠般殷红如血。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会见到这东西,医书上言此物是一种解毒佳品,然而十分罕见,只出现在荒凉的沼泽里,如今倒是恰好派上用场。

  找了一处略干净的地,贺桢将外衫铺在地上,这才把沈宛抱了过来,让她俯卧在那里。沈宛额上挂着一片晶莹的汗珠,虽然在昏迷中,口中却兀自念着什么,贺桢将耳朵凑在她口唇边,却听她喃喃道:“午后……回家……”

  他忍不住哑然失笑,这丫头既然这么想回家,当初又何必跟着别人出来惹事生非?

  贺桢取出带在身上的火折子,聚拢地上的残枝落叶升起了一滩火,随后拔出了随身带着的短刀,将短刀的刀刃在火上细细烤了一会儿。昨晚这一切,他俯下身子朝沈宛背上的伤口上看了一眼,那条蜿蜒在后背上的伤口渐渐有些发黑,显然是毒性慢慢发作了。

  他不再犹豫,左手按在她背上,防止她因为疼而乱动。手掌下的肌肤白皙细腻,光洁如玉,贺桢面上微微一滞。幸而此地荒凉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此时解毒要紧,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

  他的手掌仅仅的按住她,右手便将那烧过的短刀沿着伤口快速的划过去,刀刃刚一触及到沈宛的背,她的身子便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沈宛睁开了眼睛。

  “你……做什么……”她虚弱的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家一点力气也无,只好用眼睛去瞪他。他的脸就在她上方,额头几乎要与她额头相碰,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之间带来的那丝暖风。

  他的手掌按在她的背上,沈宛不安的强撑着想起来,却见他俯下身子,口唇贴在她耳边忽然说了一句:“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什么?她闻言瞪大了眼睛,错愕的望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你……”话未出口,背上猛然一痛,沈宛下意识的咬紧了下唇,双手胡乱抓起地上的野草朝贺桢扔过去:”放……放开我!“

  原来贺桢故意用言语刺激她,趁着她分心的当口手上猛然一划,已经将她背上的伤口划开,用手去挤出她背上的毒血。沈宛疼的差点晕过去,手掌紧紧的抓着地上的草根,在手指中拼命的揉碎了,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痛楚似的。

  贺桢挤出了一些乌黑腥臭的血,可挤了半响,从她背上伤口里流出的依旧是呈紫色的血,贺桢默不作声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只手仍旧按住她,俯身用嘴将伤口里的毒血吮了出来。直到血色渐渐变成了正常的红色,他才将手里揉碎的解读之物敷在了她的伤口上。

  沈宛的伤口疼的要命,脑子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了,及至有温热的东西落在她的背上时,沈宛忍不住微微一抖,气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这个混账,方才言语调戏,现在竟然还……亏他长着一幅好皮囊,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谁知居然是个色中恶鬼!

  贺桢用布条将她的伤口紧紧的裹起来,她疼的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却强忍着没吭声。贺桢做完了这一切,这才将她扶起来,温声道:“好了,你……”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贺桢那张俊脸上实实在在的挨了一巴掌,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情绪,唇角却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如此,我们扯平了。”

  沈宛警惕的向后缩了缩身子,将自己的上身支起来写,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他若是敢过来,她就……

  背上的伤口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沈宛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伤口被包扎的紧紧的,看样子他方才……不是在轻薄自己,而是在帮自己处理伤口。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望向贺桢。

  贺桢也在看她,两人视线微微一碰,沈宛便别扭的转过脸去,心下微微不安。一道清朗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你是要同我一道呢,还是自己呆在这儿?”

  此处荒无人烟,若是扔下她一个人在这儿,就等同于将她置于死地。沈宛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死死的咬住下唇,不发一言。他心下暗暗好笑,这丫头倒是个脾气倔强的主儿,宁愿死都不愿对他说句求饶的话。

  “你这幅臭脾气,将来总会有吃亏的时候。“他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倒好像他们很熟似的,沈宛垂下眼睛,懒得理会他。

  贺桢捡起地上的袍子,没头没脑的朝她扔了过去,袍子正正盖在她脸上,还是温热的,仿佛还带着几分他身上的气息。沈宛恼怒的将袍子从脸上扒拉下来,却见贺桢背对着她蹲了下去,冷冷道:“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快点上来。”

  沈宛被他噎的脸颊通红,想要说些话来回呛他,可心下却也知道若自己被单独留在这里,就算不备猛兽飞禽吃掉,多半也要饿死在这里。是小命重要还是一时赌气更重要,沈宛内心稍稍挣扎了一下,默不作声的挪了挪身子,朝他背上趴过去。

  他们挨的很近,她身前是他坚实有力的背脊,背后还披着他的袍子,简直尴尬的要命。索性此时也没人看清她绯红的脸颊,沈宛勉强将上身略略支起来,避免自己的胸脯贴上他的后背。可刚刚直起身子,她的身子便朝下滑去,慌的她赶紧搂住了他的脖颈。

  这下子两个人贴的更紧了,贺桢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笑的她脸上彤云密布,气哼哼道:“有什么好笑的?”

  贺桢扯了扯嘴角:“我笑我的,跟你有什么相关?”

  沈宛再次被噎的够呛,正要开口反击,眼角的余光略过他干涸的双唇,遂轻轻叹了口气。他们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出这片沼泽地呢,他肯背着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何必再跟他斗嘴呢?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母后和父皇……安雅表姐已经回去求援了,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到处找她,应该很快就能找过来的,她心下暗暗安慰自己。

  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困意渐渐的袭来。初时她还能强撑着打起精神,可最后还是支持不住,脑袋轻轻靠在他脖颈边,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贺桢身子一震,微微侧头,熟睡的少女脸庞出现在他眼前。他怔了一怔,随即放慢了脚步,尽量让她平稳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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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重生之嫡女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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