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诛心
“真他妈是个怂包,还没割下去就吓尿了。”负责行刑的侍卫不屑道,一刀挥下去,范宏达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这一道割下去,他光宗耀祖做驸马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范宏达成了一个太监,比四等侍卫更低贱的太监。
明瑞笑嘻嘻的听着范宏达哭爹喊娘的惨叫声,一幅心情很好的模样。听到那惨叫声的舞阳公主却是脸色惨白,一幅险些要晕过去的模样,她万万没想到明瑞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如果被明瑞和沈清如知晓范宏达是受她指使,燕如皇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当做替死鬼的,她该怎么办呢?
不一会儿,浑身血淋淋的范宏达像一条毫无生气的死狗一样被人拖了上来,他的下身已经被涂上了最好的止血药,雍王殿下有命,务必确保范宏达活着。就算范宏达自己想死,他们也有办法将他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给本王弄醒他。”阿史那明瑞冷冷的下令。
沾了辣椒水的皮鞭一鞭鞭抽打在范宏达裸露的背脊上,施刑的人颇有技巧的将鞭子抽打在肉多又不会伤及脏腑的地方,确保只会让范宏达痛醒却绝不会致命。
范宏达也不知是真晕还是装晕,在雍王府侍卫们的皮鞭伺候下,喘着粗气醒了过来。满脸湿腻腻的冷汗,脸色显出破败惨灰之状:“我……我……”
他还欲狡辩,雍王府的侍卫将手中托着的一块红布在范宏达眼前晃了一晃,范宏达惊惧的瞪大了双眼,身子抖的如风中落叶一般。
沈清如站的位置虽然看不清那侍卫手中的东西是什么,不过从范宏达的反应中倒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由朝阿史那明瑞露出一个哂笑。
明瑞这家伙还真是够损的,所谓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啊。
那红布里包着的正是方才从范宏达下身割下的东西,方才行刑之际,范宏达很没种的晕了过去。如今亲眼看见自己被割下的命根子,那份强烈的刺激险些令范宏达再次晕过去。
不过范宏达还是咬咬牙挺住了没再晕,他心下很清楚,如果自己再晕过去,雍王府的侍卫们绝不会手下留情,会用尽一切“恶毒”手段再次把自己弄醒的。他保持清醒状态还能少受点罪。
“你乖乖的从实招来,我们王爷心底善良,你这东西还会还给你。”雍王府的侍卫望着面色如土的范宏达笑道:“虽然不能用了,留在家里好好保存还是很有意义的。”
“如果继续负隅顽抗,这东西我就喂狗了啊。”
“别……别……”范宏达情急的喊道,他们乡下人最讲究这个了,如果将来他死了连具全尸都得不到,那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呢?
“范侍卫,我再问最后一次,究竟是谁指使你陷害清如小姐的?”阿史那明瑞淡淡的开口,目光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定。范宏达如果再不开口说实话,那么他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开口了。
“我说……我说……是……”范宏达情急之下以头叩地,几乎就要将舞阳公主和燕如皇后说出来。却听到璎叮一声,舞阳公主仿佛被惊吓到了似的,额上满是冷汗,口唇毫无血色:“我好怕……母后,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莫非是想严刑逼供,逼迫这位范侍卫来诬陷我吗?”
舞阳公主原本白皙清秀的脸上突然多了一道长长的丑陋的疤痕,如今冷汗黏住了头发,脸色惨白,一幅被吓到了的神色,难免令在场众人起了同情之心。堂堂天潢贵胄,皇家公主竟然吓成这个样子,雍王和摄政王府未免也太嚣张了!加上雍王阿史那明瑞逼供的手段太过残忍,众人都心下疑惑,莫非范宏达真的是被逼供的?
范宏达这下彻底懵了,舞阳公主的演技十分逼真,此时就算他老老实实将舞阳公主和燕如皇后招认出去,众人还是不会相信他,雍王一定会继续“虐待”他的。
“你们相信我……真的是舞阳公主指使我陷害清如小姐的……我跟清如小姐素未谋面,怎么会有亲密关系呢?”范宏达情急之下开口道,他到底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没敢把燕如皇后招供出去,指望着燕如皇后能救他一命。
“我和舞阳公主早就认识了,舞阳公主才是我的情人,真的,你们相信我啊。“见众人一幅怀疑的神情,范宏达情急之下直接将他和舞阳公主的情人关系说了出去。
“该死的奴才,竟敢侮辱皇家公主!”舞阳公主的生母舒贵嫔完全没在意女儿的异样,气的站起身来朝着范宏达身上狠狠踹了两脚,雍王府的侍卫倒是没拦着,范宏达刚好被舒贵嫔踹到脸上,脸颊肿胀的像个在水里泡过的大白面馒头,两管鼻血顺着鼻孔流淌下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顾不得擦一擦脸上的鼻血,范宏达狼狈的直起身子:“舞阳公主曾说过我俊美无双,仪表翩翩,还说事成之后要让我当驸马的,你们相信我啊。”
众人望着他那张肿的眯成一条缝的绿豆小眼,像两条肥香肠挂在脸上的嘴唇,还有脸上狼狈不堪的鼻血,这位范侍卫果然是脑子有病吧,先说摄政王府的千金又说舞阳公主个个都赞他英俊无双,他这张脸跟英俊二字有半点关系吗?
再说,就算舞阳公主真的许诺过范宏达,这位范侍卫未免脑子太不好使了吧。舞阳公主虽然不是燕如皇后所出,也是堂堂突厥公主,怎么可能会选一个出身低贱的四等侍卫当驸马呢?
阿史那明瑞嘴角微微抽搐:“你是受了舞阳公主的指使?”
范宏达跪在地上鸡啄米一样拼命点头。
“她说会让你当驸马所以你才陷害沈清如?”
范宏达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个结果,打死他他也不会答应啊。
“竟然相信这话,那是你蠢。凭你的出身,莫说是公主,就是这宫里打扫茅房的宫女你也配不上啊,你哪来的自信能娶公主?”
范宏达咬了咬唇,没吭气。他想说他也是很出色的,他是他家乡唯一一个来京城吃上皇粮的,爹娘一直以为他在京城当大官,总说自己的儿子只有公主天仙才能配得上。久而久之,范宏达自己都把这话当真了,忘了自己只是京城郊区一个农家少年,把自己当成了和其他人一样的世家公子。
宫里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能回到从前,范宏达宁愿自己从来没进过宫,宁愿自己只是一个平平淡淡的乡下小子,娶一个农妇做妻子,一辈子过着男耕女织的平淡日子。可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世界上还有你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蠢材,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啊。”明瑞潇洒的摇着折扇感慨道:“不过本王更佩服指使你的人,你这种没点骨气的蠢货,怎么会有人相信你能诬陷成功呢?”
老太妃愤愤的开口:“舞阳公主,我孙女如何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要指使这个奴才陷害她?”枉她一贯还同情舞阳公主受其生母出身所累,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恶毒,竟是要致她的清如于死地!
舞阳公主此时也顾不得继续装柔弱了,她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沈清如,分明是你伙同奸夫故意陷害我,你说我是幕后主使,那就拿出证据来啊。没有证据污蔑皇室成员,应该送你去宗人府去好好尝尝宗人府的刑罚。“舞阳公主很是自信,她早就想过了,就算范宏达临时反水,只要她做出楚楚可怜的情状,众人多半还是相信她的。何况还有燕如皇后,燕如皇后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失败而不加援手吧。
沈清如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呢?”
“我头一次进宫做客,就算我要和人偷情,也不肯能选在人生地不熟的皇宫里。可范侍卫和舞阳公主都久居深宫,想来对宫里偏僻少人的地方很是熟悉,若是偷情的话,倒也极为方便。”
“只是偷情就一定会留下证据。”沈清如不动声色道:
舞阳公主自信的笑了,她毫不畏惧的与沈清如对视,一幅正大光明的模样。她的确曾和范宏达多次偷情,可在这方面却极为注意,从来不曾留下半点书信,就连范宏达写给她的清信都偷偷的烧掉了,沈清如绝对不可能从她或者范宏达的住处搜到什么。
“尽管搜好了,若是搜不到又当如何?”舞阳公主红着眼睛怒视着沈清如。
沈清如笑了笑:“公主殿下这样自信吗?搜不到就搜不到呗。”
舞阳公主没想到对方这样无耻,沈清如难道不应该发狠说搜不到就要以命相抵吗,她怎么能这般厚颜无耻的说出“搜不到就搜不到”呢?
舞阳公主一贯谨慎,她的宫殿里自然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证据,现在只有仔细搜查范宏达的住处了。沈清如同明瑞对视一眼,双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