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乔装打扮
明瑞微笑道：“那我们就在城外汇合了，出了城，我和令尊摄政王都有兵将驻扎在京郊，只要我们二人合兵一处，就能和燕如家一战了。你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
沈清如点点头，明瑞没说出口的话她明白，千万不要沦为燕如家的俘虏。一旦燕如家抓了她和老太妃，一定会利用她们做砝码来威胁摄政王和明瑞，为了不连累格宁，一旦落入敌人手中，她们只能想办法自裁。
明瑞走后，沈清如坐在空荡荡的会客厅里思索了片刻，对一旁静静立着的老管家道：“管家叔叔，你召集全部暗卫，迅速护送祖母出京城。京城外有接应的人，只要出了京城祖母就安全了。”
老管家怔了怔：“清如小姐您不一起走吗？”
“我和祖母一起走，目标是在太大，很容易被人盯上。”沈清如微笑道，摄政王府的暗卫们已经死伤了一部分了，剩下的保护一个人勉强够了，要保护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冲出包围圈就太难了。虽然老管家没说出来，可沈清如显然明白了这一点。
“让暗卫们一定要平安护送祖母出城。”沈清如殷切的嘱咐老管家：“至于我，我有办法混出京城，管家伯伯您不必担心我。”
“不行，您要是少了一根毫毛，王爷回来都不会饶了老奴的。清如小姐，您还是和大家一起走吧，暗卫们拼死也要把您和老太妃一道送出京城的。”老管家急切的劝道。
“你们只要好好护送祖母安全出京就好，我自有办法。”老管家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劝一劝沈清如，沈清如却微笑着冲他摇了摇头。
沈清如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乔装打扮混出城去。她前世跟着萧祁钰那混蛋时，曾经学过乔装打扮，虽然算不上多么精通，至少也知道一些皮毛。打发走了老管家，她立刻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对墨玉等几个丫鬟吩咐了几句。
老管家到底还是给沈清如留了几个会武功的丫鬟，连上墨玉，几个丫鬟在屋子里站成一排，沈清如来回踱了两步，满意的点点头，凑在墨玉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墨玉瞪大了双眼，犹豫着道：“小姐……这，这能行吗？”
沈清如肯定的恶点点头：“一定行。”
墨玉一脸惊恐的按照沈清如的吩咐去准备东西了，不一会儿，准备好的东西就一一呈了上来。
一桶臭的发出馊味的泔水，薰的墨玉险些连隔夜饭都呕出来了，她实在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让她去拿这么恶心的东西。更让她震惊的是，自家小姐竟然面不改色的用帕子沾着臭气熏天的泔水直接朝身上涂抹。
小姐她……她一定是疯了！墨玉惊恐的望着神色淡定的沈清如，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学着我一起做啊。”沈清如的目光扫过几个呆呆的站在原地发愣的丫鬟，这几个丫鬟往日都挺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倒发起呆来？
不但墨玉脸上，连那留下的名唤阿金阿银的两个会武功的丫鬟都露出为难之色。拿泔水往身上涂抹，这也太恶心了吧？
不过看着自家小姐毫不犹豫的将臭气熏天的泔水往身上涂抹，那做丫鬟的便只能跟着小姐一起了。墨玉拿出英勇赴死的心情将手指伸进了泔水桶。
好不容易克服了心态将泔水涂抹在身上，墨玉和阿金阿银却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沈清如让墨玉取了下人们穿的衣裳，用剪刀将衣裳剪的破破烂烂，还用手抠出了几个洞来，然后将那些衣裳浸入泔水桶里染味。
等到沈清如从泔水桶里捞出衣裳让墨玉和阿金阿银穿上时，三个丫鬟都快哭出来了。
“小姐，我们该不会要穿……”墨玉战战兢兢的指着满满都是泔水味的衣裳，带着哭腔开口问道。
“没错。”沈清如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见墨玉一幅不情愿的样子转头训她：“是命重要还是干净重要？”
想办成贫穷人家的姑娘混出京城去，就一定要演的惟妙惟肖才行。这种臭气熏天的泔水味正是穷苦的农家姑娘身上所有的，属于贫穷的味道。燕如家的人一定觉得像她这种王府的小姐不可能打扮成这幅模样，所以她一定要将自己打扮的像个真正的农家姑娘，越邋遢越好。
只换上有泔水味的衣服显然是不够的，第三部便是将脸好好的乔装打扮一番。沈清如很细致的用池塘边挖出的黑泥将脸孔一点一点涂成黑色，连脖子和手腕处都不放过。然后再用烧过的锅炉灰再脸上扑上细细的一层，这样打扮过后原本白皙细腻的肤色已经彻底看不出了，稍稍抖下几缕锅底灰，肤色便成了灰扑扑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整日围在锅炉边做饭的农家姑娘。
沈清如没忘记细心的在头发上也扑上一层锅底灰，然后将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扯散，随手挽成了两个最简单的双丫髻，然后将发髻扯的松松散散的，歪歪斜斜留下几缕碎发。
当然，头发上也没忘了淋上几滴泔水。经过沈清如这么一打扮，从外表看来已经彻头彻尾是个农家姑娘了。
瞧着自己小姐现在的模样，墨玉和阿金阿银都惊呆了，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家仪态高贵，尊贵无比的千金小姐吗？分明，分明是个乡下来的粗使丫鬟啊。
“快照着我的方法收拾好自己。”沈清如的话提醒了三个丫鬟，有了之前的泔水涂身的准备，之后的这些三个丫鬟也已经渐渐习惯了。
沈清如对着镜子照了照，仔细检查身上还有什么纰漏的地方。四双破破烂烂的麻布鞋子被送了过来，沈清如选了一双脚上有漏洞的，露出的大脚趾让三个丫鬟笑出了声。
沈清如倒是完全没在意自己露出的大脚趾，她没忘细细的用黑泥将脚也涂黑，尤其是那根露出来的大脚趾，上面涂满了泥垢。
揽镜自照，镜子里已经完全是个乡下姑娘了，沈清如仔仔细细的对着镜子望了望，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过这个微笑倒是让他发现了新的问题，她的牙齿整齐而洁白，泛着微微的品色，这种漂亮的牙齿完全不是一个乡下姑娘能拥有的。沈清如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她想了想，命人找了一些染料过来，将牙齿涂抹成淡淡的黄色。
只有黄色也是不够的，沈清如没忘记在牙齿中弄出一些黑色的斑点。这个时代盐还是奢侈品，寻常农家想吃带有咸味的饭菜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尤其是自身缺乏资源的突厥。普通突厥的乡下姑娘们更不可能用青盐漱口，所以乡下姑娘们的牙齿不但会发黄，很有可能会有蛀牙。
墨玉傻呆呆的望着乔装打扮成功站在自己眼前的清如小姐，半响才傻傻的说道：“小姐，您这幅模样，奴婢敢说就算是摄政王爷站在您面前都认不出您。”
不放心的老管家一直坐在会客厅里不肯走，直到沈清如顶着一张乔装打扮后的面孔出现在老管家面前，老管家疑惑的望着这张陌生的乡下姑娘的面孔，府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张生面孔？
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老管家朝乡下丫头的身后望去，看来看去也没看到自家小姐的身影。
“管家伯伯您是在找我吗？”沈清如突然开口，惊的老管家下巴险些掉下来。
“小姐，您……”老管家傻了眼，望着跟在沈清如身上一字儿排开的三个丑了吧唧的乡下丫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清如冲她笑了笑，露出整整齐齐的大黄牙，牙缝上还沾着黑黑的东西，惊的老管家差点晕过去。
“给管家伯伯介绍一下，这个是墨玉，中间这个是阿金，最右边那个是阿银。”老管家一个个看过去，府里丫鬟中最明艳的墨玉？最有英气的阿金阿银？完全认不出来谁是谁，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溜儿黑黢黢的乡下丫头。
从老管家的表情来看，她们的乔装打扮还是蛮成功的。
不过走路姿态上还有些问题，墨玉走起路来纤腰一扭一扭的，阿金和阿银步履稳重，隐隐透着英气，都不像乡下姑娘。沈清如回忆了一下吴家嫂子等人走路的姿态，勉强模仿者给墨玉和阿金阿银看了看。
走路姿势也练习的差不多了，一切准备就绪就可以出发了。
沈清如愉快的跟老管家挥手道别，老管家望着那四个身影，不知怎么的有点担心起来。自家小姐这幅模样，他担心就算人到了自家王爷面前，恐怕王爷他也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女儿来。
还有，要是自家小姐这幅模样落在那些个世家公子的眼睛里，管家万分笃定，自家小姐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丑的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姑娘，有哪家公子敢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