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嗡嗡一片,长歌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以冬见她醒了,一直发愁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缕微笑,她走进自己,轻声道:“小姐您可醒了,可担心死奴婢了。”
“他……皇上呢?”
以冬抹抹眼泪,长歌有些听不清楚她的声音:“皇上一直守着小姐您呢,只不过刚刚和亲王来了,万岁爷就出去了。”
和亲王一夜没睡,平日英俊的脸庞上也有了些憔悴,他快步走进昭纯宫,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长歌本就是皇帝心中挚爱,现在出了这般事,皇帝自然是悲痛欲绝,只见他同样脸色憔悴,眼底布满血丝,整个人惨白的可怕。
和亲王见到他的这幅样子,心里不禁担心起来,他开口:“皇兄。”便不再说下去。
皇帝眼里有些恍惚,他看了几眼后,才道:“你回来了。”
和亲王不知道皇帝这样是为了什么,刚要说明,就听见皇帝隐忍着愤怒的嗓音:“阿明的孩子是被其人给害死的!朕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哪怕是把她给碎尸万段也不能解除朕的心头之恨!”
“臣弟明白!”和亲王看了一眼屏风后面,就算没有皇帝的指示,他也会把这个人给揪出来,给阿明报仇!
皇帝目光冷漠:“一旦查到这人是谁,立马来告诉朕,朕一定要亲自把她给杀了!”
和亲王得了令之后便出去调查此事,他与赵培德先把昨日宴会上的宫女都清查了一边,除了暴毙的两位厨子,其余的都没有什么嫌疑。午后和亲王看着空荡荡的芳华殿,心头突然涌上一抹思绪:“昨日皇后是不是去了御膳房?”
赵培德沉吟片刻,便道:“回王爷,皇后娘娘昨日并没有去过御膳房,倒是涵贵妃娘娘命自己宫女去御膳房要了碗冰瓜。”
会是独孤梦瑶吗?和亲王摇摇头,不可能,她不会这么蠢,那么会是谁?和亲王想起方才齐望告诉她阿明乃是中了一种毒药,可因为服用的少,现在还没有查出来是哪一种毒药。
和亲王来回不停地走,他忽然想起来,少时自己曾听说每个冷家的当家祖母有一味祖传的毒药,据说只要服下一粒,无论是多么强健的身体都必死无疑!会是她吗?和亲王皱眉思索,皇后那副端庄大气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他想到她就是下毒之人,但正所谓人不可貌相……
“王爷”赵培德又开口:“老奴想起,昨日皇后娘娘曾夹了些胭脂鹅脯给德明夫人。”
“什么!”和亲王焦急问道。
赵培德回道:“王爷先别急,皇后娘娘虽然夹了些给德明娘娘,但是皇后娘娘自己也吃了很多。应该不会是她。”
有毒药就有解药!和亲王心里的轻松与怒火同时升起,他转头道:“赵总管,随我去一趟永宁宫。”
皇帝守在长歌的床前,他有些笨拙地安慰道:“阿明,都过去了……”
长歌沉默,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面对他,喉咙里发出了几个模糊的声音:“嗯……”
还在宫中等着消息,可还没等郑长海回来,和亲王便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进来。
皇后眉头微皱,脸上由是不解:“和亲王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臣弟只是例行检查,还望娘娘见谅。”
皇后冷笑一声,尽力去掩饰自己眼神里的慌乱:“本宫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还得劳烦和亲王的大驾。”
和亲王观察着她的神情,从善如流道:“娘娘有所不知,德明夫人昨日小产了。”
“啊!怎么会,妹妹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和亲王摇摇头,话里有了几分不耐烦:“娘娘就别在臣弟面前装模作样了,你给德明夫人下药一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住口!”皇后突然呵斥道:“本宫岂能是容你乱说的!你既这样说,证据呢?”
和亲王冷笑一声:“证据就在娘娘宫中。”和亲王懒得和她废话,直接命人去永宁宫各殿去搜,皇后心里直打鼓,虽说已经让紫真处理了,可为什么这个心里还是一直慌的不行。
一炷香后,和亲王的人并没有搜出什么来,皇后慢慢松了口气:“和亲王,现在你查也查了,搜也搜了,可否给本宫一个说法啊?”
和亲王笑笑,眼里的讽刺让皇后眼皮一跳:“娘娘,您真以为臣弟什么也查不出来吗?”他拍拍手,一个低着头的小宫女慢慢走上来给亲王递上了一个小玉瓶。
皇后只觉天旋地转:“霜降!你居然敢背叛本宫!”说完,便一巴掌挥在霜降的脸上。
和亲王立马推开她,语气里带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你还想说什么吗?”
“哼!和亲王,不要是看本宫不顺眼就直说,何必用一个贱婢来作贱本宫,难道这贱婢给你的东西就可以证明什么吗?”
和亲王并不回答她。只是拿着那个玉瓶,细细观赏着;“那我问你,这个玉瓶是不是你的?”
“这只不过是本宫用来装一些清凉提神的药丸的,这贱婢随便拿了个瓶子就想污蔑本宫,和亲王,难道你与这贱婢……”
和亲王呵斥道:“给我闭嘴!皇后,本来本王还想给你留一分面子的,可谁知你竟还要狡辩,你看看这瓶子上刻着什么!”
阳光下,杜离丸三个字隐约闪耀在细碎的光晕之下,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几个字,怎么会!自己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上面还有这三个字!
“那,那又能证明什么!”
和亲王笑起:“是不能证明什么,所以就得辛苦辛苦您了。”
“你想干什么!”
和亲王眼神冷酷:“赵培德,你与羽林卫好好在这好好保护着皇后娘娘,千万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你居然敢囚禁本宫!和亲王你算什么东西!”皇后心里慌极了,要是自己被查出什么来,那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和亲王并没有给她任何狡辩的机会,直接关上了门,把她锁在了里面。
和亲王很快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帝,皇帝还未听完,一把上好的梨木椅已被摔成了两半:“之前阿明落水时朕就曾怀疑过她,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再犯!”
和亲王道:“皇兄息怒,皇后毕竟身份特殊,臣弟也还没有十足的把我,还请齐望看过之后,再做处置。”皇后虽然有名无实,但好歹也是天下之母,何况冷家太爷势力不小,他怕皇帝一个人处理不来。
“一个冷家,朕难道还怕了他!”皇帝怒不可遏,传了齐望过来后,便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齐望眼底划过一丝微妙的表情,他冷着脸道:“这瓶子里的药虽然已经到了,但是到底还残留着一些气味,德明所中之毒,这是出自此处。”
“啪!”皇帝重重把茶杯扔在地上:“到底是小看来了她!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子下做这些肮脏事!”他拂袖而起,立马传旨去了明瑟殿。
皇后吓得神智有些混沌,她实在不服为什么林涵月总是要比她幸运这么多,明明都已经坠崖而亡,怎么居然还活了过来!她现在心烦意乱,她完全不敢想象要死皇帝知道了真相会如何来对待她。只希望齐望可以不要察觉出来,正当胡思乱想之时,守在门外的官兵已经一声又一声的通报:“皇上驾到——”
皇后立马吓得六神无主,还没来得及梳理妆发,便见许多人簇拥着皇帝疾步而来。才一走进,皇帝便睚眦欲裂:“你竟然还有脸出来迎接!”
皇后见他目光阴沉可怖,心中愈发惊惧:“臣妾不过是……”
“你竟然是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皇帝骤然发作:“冷含芝,你居然敢谋害德明!朕今日不把你千刀万剐,就对不住我那死去的孩儿还有德明!”
皇后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啊!不过是和亲王的一面之词,怎么能做的了数。”
皇帝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他整个人散发着迫人的寒气,他语气冰冷的如同九尺寒冰一般:“阿明落水时,朕便怀疑过你,没想到你居然还不知道收敛!冷含芝,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朕一忍再忍,念在你也陪了朕这么些年,便一直不与你计较,可是,你却还不知足!”
皇后的眼中露出惊恐万分的神色,她双唇颤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皇帝冷冷望着皇后,眼神冰凉:“看来你已经忘了当初你为什么可以进宫了!要不是朕当初心灰意冷,也不会听信你这种毒妇的谗言!”
“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没有去毒害德明夫人啊!”皇后哭哑了脖子。
一旁的紫真早已吓得神智混乱,她指着皇后,尖声大叫:“娘娘,娘娘您不是说没有人会发现吗!现在可怎么办啊!”
“你是不是疯了!”皇后大惊,立马捂住紫真的嘴,不让她在说下去。
皇帝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就算皇后在隐瞒他也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他随手拔出一把剑扔在皇后的面前:“你自己了断了吧!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皇后一听,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紫真早已疯癫,也没有上去拉皇后,皇后就那么栽在地上,脑袋下出了一片血。皇帝看着心烦:“赵培德,让刑狱司来行刑!”
和亲王见状,连忙阻止道:“皇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