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面庞的时候，老赖感觉说不出的寒冷，虽然刚刚进入秋天，却有种迎风如刀的错觉。
“你的身体很不好，为什么还要经常作践自己，这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山本黛子巧笑如烟，纵然面对老赖这个样子面目狰狞的人也能做温润如玉。
教养这种东西在有些人身上是与生俱来的强大，如山本黛子这样貌美如花女人，从小就众星捧月般长大，现如今在这种环境里竟然还能保持所谓的大气，这件事情说起来就玄之又玄了。
“多谢小姐关心，我这半辈子活的如同一条狗，从来也没有真正好好的生活过，小姐的关心我知道了。只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我这种人生活方式注定不能安稳的。”
老赖笑了笑，只是那其中的苦涩没有几个人能懂。
文明社会之所以被称之为文明社会，其中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整个大环境其实已经定下了很多好坏的标准。
纵然是最坏的人，其实也知道什么事情是对的，什么事情是错的，只不过，有些人面对对错，通常情况下是不管不顾的状态而已。
纵然内心深处知道自己是在作孽，但是老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却选择了顺应自己心意。
“几年前，山本一郎曾经给过你练气法门，看样子你也算是小有成就，为什么不坚持下去，不但能够延年益寿，而且可以帮助你获得不小的好处，至少可以自保。
咱们虽然分工不同，但是你们这些人做事情的时候，风险可能也不小。”
山本黛子始终都保持着优雅，站在楼顶之上眺望远方。
那个地方是天宇集团的大楼，也是张晓东曾经亲手缔造出来的辉煌商业帝国。
曾经的爱恨交织，始终没能随风而去。这个世界上，其实越强大的人，越容易活的弱小且较真。因为生活的单调，总容易对某些东西回味。
“是的，我们这个行业风险很大，我已经死掉了两个兄弟，说起来真的很惭愧，我原本想要让这两兄弟跟着我飞黄腾达的，结果，人先走了。”
老赖轻声咳嗽着，整个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虽然这些年有功夫在身，但是老赖却始终无法真正让自己强大点。常年的自虐和飞叶子，已经让老赖整个人处于衰老的状态中了。
在那个样子的状态下，老赖整个人或许已经渐渐地走上了某种恐惧且绝望的道路上。
“人走了很正常，尤其是在你们这条道上混下来的人，真正想要完好无损地走完这辈子，那是很难的事情。”
山本黛子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淡然。
对别人生命淡漠或许是出于人类自私的本性，但是山本黛字这幅笑容，给人的感觉是淡然中带着温暖，那么是谈论如此悲伤的事情，也总给人说不出的慈悲感。
这就是慈悲感，真真切切的感觉袭来之后，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舒心。
“是的，难怪人家说你是菩萨，有时候我感觉，这辈子要是丢掉所有东西，在您前面修行，可能也算是种福气。”
老赖感慨万千，对于身边这个女人的出现，心中没由来地安定了下来。
曾经见识过山本黛子的身手，所以老赖十分笃定自己是这次战斗的最后赢家。
“呵呵，这个真的很难说，因为你身上真的没有太多的慧根。如果可以的话，不妨让自己稍稍放松些，胜败乃兵家常事。
最重要的是，你这次面对的对手并不简单。且不说那个罗琦已经算是比较难缠的对手了，还有个消失了几年之后忽然出现的中海王，这两个人可都不简单的。”
山本黛子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依旧那么的平静且亲切，甚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快乐感觉。
有些人生来就是菩萨相，山本黛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菩萨相，永远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样子的事情，永远给人某种中正平和的感觉。
“是的，但是我感觉，失踪了五年时间的中海王，好像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中海王了。
如果说五年前的张晓东，我可能连正面去对抗的勇气都没有，但是现如今这个情况来说的话，张晓东要是没有来自罗琦的支持，那就是个最小的势力而已。”
老赖有些张狂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跋扈和嚣张之意。
作为真正已经走上了大哥之路的人，应该算是有自己可以回旋的余地和其他东西。但是现如今的张晓东，除了跟老赖正面对抗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是吗？”
山本黛子似笑非笑，然后扫了扫旁边的那个史岩，神色里带着说不出的玩味。
仅仅是那么个眼神，站在远处的史岩忽然有种冷汗淋淋的感觉，甚至感觉自己被看了个通透，所有秘密，所有隐藏起来的玩意都消失无踪了，只剩下淡淡的揪心和难受。
“是的，五年前的张晓东，一呼百应，在这个城市里甚至没有人敢轻易忤逆张晓东，但是现如今已经不再是五年前了。”
老赖张开双臂，然后回身指了指周围的几处制高点，神色中露出了跋扈嚣张之色。
“每个狙击点上，有两个狙击手，这帮家伙只要掌握了绝对的制空权，完全可以保护我的安全。
在这栋大楼里，有我两千兄弟，虽然他们花钱如流水，但是却对我来说真的有大用途。
这就是我老赖现如今所拥有的东西，张晓东拿什么跟我斗。只要我保持这个样子的强大，中海市有天出现了中海王，只能是我老赖。”
老赖跺了跺脚，指了指脚下的大楼。在那栋大楼之中，的确有整整两千多老赖的属下。
这个虽然性格阴损，但是做事情却始终谨慎小心的家伙，用五年时间干掉了周兴，却不是因为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恰恰相反是因为老赖的心足够大。
“真希望，那天出现的时候我能够看到，不过你这个样子应该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毕竟这个才是革命的本钱。”
山本黛子笑了笑，丝毫没有拆穿什么的意思，只是对着史岩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头。
仅仅是那么个动作，却让史岩整个人都僵硬了，头皮炸裂的感觉传遍全身，甚至史岩感觉这是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刻。
“好了，收拾下你的人手，我准备在今天晚上拿下阿龙阿虎的人头，准备好情报，你就可以准备好庆功宴。”
山本黛子笑容依旧，然后双手抱胸看着远处的风景。
那么静静站立的人，给人说不出的温暖和温柔，无需多少言词赞颂，足以颠倒众生。远景犹在，旧时义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