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将计就计？”舒涵秀眉微蹙。
张彤看看时间不早，于是继续把车开上主路：“舒涵，如果段澄愿意让你蹭他热度，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就算舒涵再单纯，也听懂了张彤的意思。这样的将计就计舒涵可承受不起。
段澄想要借与舒涵的互动，混淆视听，来转移媒体对夏暮雨的关注。如果站在普通女演员的角度上，这样的机遇可谓是千载难逢。别说是顶级流量明星愿意主动奶新人，许多人就算是故意制造黑料，只要能红都愿意。
“舒涵，段澄现在可是顶级流量，你只要能沾他一点点热度，可比拍十部八部戏都来的有效果啊……”
张彤出自艺术世家，家里都是吃这碗饭的，几十年浸淫在这个圈子里，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都是平常事，更别说男女演员彼此为了利益，炒炒绯闻，组组CP了。
如果是别的十八线新人，有心去蹭段澄热度，那效果还说不准，因为没有正主的配合，往往算是越级碰瓷，有时候反倒容易招致粉丝反感。
可这次情况却完全不同。张彤对段澄的为人还是了解的。他学院出身，骨子里还带着抹不去的清高和孤傲，所以入行这些年来，可以说是洁身自好，没有任何实锤污点。
这次他竟会主动拉舒涵造绯闻，看来也是被媒体逼急了……难不成，夏暮雨真是他在意的女人？
“彤姐，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不瞒你说，我还是澄哥的粉丝，所以他的人品我多多少少也算是了解的。但如果是借着绯闻，炒人气，这样的方式，我不会接受。我的理想是做一名演员，而不是一个没有根基，徒有虚名的所谓明星……”
听舒涵如此表态，张彤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拍拍方向盘，像是做了决定：“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行，既然你不愿如此行事，那段澄那边我来解决，你就安心去把方熙的戏给我拿下吧！”
得到认可，舒涵也是心头一松。
在这个圈子里，她没有任何力量，如果单凭她的个人意志，想要把和段澄的绯闻压下来，根本是天方夜谭。
可现在张彤主动担下了这事，对舒涵来说无疑是大好事。
或许张彤说的对，自己真的需要一个伙伴，一个有能力，有经验，而且三观还要和自己一致的伙伴。
……
张彤把舒涵带到了周洪森的片场。周洪森正坐在监视器前看回放，最后一场戏看完，他站了起来。
“行了，收工！”
一声令下，剧组顿时热闹了。大家一边收拾，一边闲聊，商量着晚上作何安排。
周洪森一回头，就见张彤带着舒涵站在身后。
“来啦？”
“周导好！”舒涵和周洪森熟了，也就没了拘谨。
“准备的怎么样？”周洪森从上到下把舒涵好个打量，“气色不错，比一个月前强多了！”
“我特意请了私教的！”舒涵捏了捏拳头，表示自己已经全力以赴。
“王树，你留一下！”周洪森冲不远处一个年轻小伙子喊了一句。
“来了……”那小伙子是剧组的武术指导，剃着小平头，五短身材，一身腱子肉。
“做几次简单的动作，让这丫头学学……”
周洪森指指舒涵。
“现在？”王树一愣，看了眼舒涵，“这漂亮妹妹要拍动作戏？”
周洪森手里正握着剧本呢，朝王树脑袋啪啪就是两下子：“让你教，你就教，废什么话呢！”
王树揉揉脑袋，挤眉弄眼的笑：“行行，我教我教……这么漂亮的妹妹应该去演仙女，拍什么动作戏，活受罪啊……”
舒涵本来还挺紧张，可这武指王简直是个逗逼，三言两语就把舒涵逗乐了。
“去吧，别看这小子油嘴滑舌，业务是真心棒的！”张彤拍拍舒涵的肩。
舒涵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就是为了展示集训成果而来，自然不会扭捏。
她从棉袄口袋里取出一根皮筋，几个动作就把一头秀发梳笼成一个马尾。紧接着长棉袄一脱，里面露出一身灰白相间的运动卫衣。
周洪森看看舒涵，脸上露出笑意：“丫头，有备而来啊？”
舒涵冲周洪森作了个鬼脸：“时刻准备着！”
“那我先做几个基本武术动作，你跟着我学一下……如果你没看清，可以提出来，我做的慢一点……”
王树带着舒涵往场地中央走一走，那里正好有一处铺着橡胶地毯的区域。
“行，王老师，请！”
舒涵一声“王老师”，把王树叫乐了，挠着头傻笑：“不敢当，不敢当！”
王树嘴上虽然不着调，可身手确如张彤所说，实在了得。
他也是被舒涵的几声王老师叫乐了，屁颠屁颠的，先在场地上打了几个空翻，才回到原位。
“别显摆了，抓紧时间，这丫头如果真能上戏，以后免不得还要找你教！”周洪森挥着剧本对王树嚷嚷。
舒涵一愣，敢情周洪森连武术指导都帮自己选好了？
这么一想，她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怎么说也不能给周洪森丢了脸面。
果然被萧易北猜中了，王树打的几个动作，都是萧易北教过的，想必都是中国武术的入门款。舒涵本来就会，可她也不敢托大，王树在做动作时，她仔仔细细地观察，希望找出萧易北与他动作的区别。
“好了，就先做前面五个动作吧，我做一个，你跟着我学一个？”王树还颇为怜香惜玉，居然提出他做一个，让舒涵学一个。
舒涵对王树深深一鞠躬：“王老师，我看明白了，我自己先试一试，有不对的地方，请您再指正！”
王树张大了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笑意：“你都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舒涵点点头。
周洪森挥挥手：“别管她，让她先试试……”
王树退到一边，把空间让给舒涵。
舒涵站直了身子，调整了一下气息。紧接着，开始了第一套动作的展示。
一套动作打下来，可以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你要说里面有多少力量和技巧，那肯定没有，可动作的意思都到了，就算是花架子也是搭得漂漂亮亮的一套花架子。
“好！”王树第一个鼓掌，“妹子，你学过啊？”
舒涵一套动作做完，微微出了点汗：“学了点皮毛而已……”
“王树，你觉得怎么样？”周洪森对王树挑挑眉。
“周导，这妹子基本功可以的，虽然在力量的运用上还不够到位，可毕竟是外行。花拳绣腿能打成这样的效果，拍戏也够用了。”
王树不知道舒涵是谁，所以对她的评价也是中肯公正，谈不上什么溢美或恭维。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周洪森走到场地中央，拍拍王树的肩膀，附耳轻语了几句。
王树一听，不禁一震。
“她想上方熙的戏？”
“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少？”周洪森看着王树，把王树盯得都有些流汗。
王树皱了皱眉头，又看看舒涵：“我听说那部戏阵仗挺大啊……这丫头有名吗？”
王树也算是圈里有名有姓的武术指导，大大小小的演员他见过不少，可周洪森今天领来的这丫头他可真不认识。
“你先别管她有名没名，如果明天让你做评判，这丫头在动作这一块，能不能过你这关？”
王树收敛了刚才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把舒涵重新又打量了一遍，最后阵重地点点头：“行！”
“行！我就等你这句话。”周洪森大笑起来，猛拍了一下王树的背。
“走，丫头，我们吃晚饭去……”
周洪森得了王树的肯定，心里顿时畅快了，这回他这老脸算是保住了。
当初把舒涵推荐给方熙时，他心里也是没底。
舒涵的灵气和演技，他是放心的，可就是身子骨看着弱。那天一见面，周洪森再一瞧舒涵那副皮包骨的状态，心里更是如千斤压顶，怎么着也放心不下。可他又不想给她太多压力，所以就凭她去拼一个月，能达到什么水平，就什么水平。
大不了，咱们不争女一，争个配角，也不算亏。
谁承想，舒涵这一个月进步竟然这般大，身体不仅练扎实了，连基本的武术动作都能像模像样地来一套，明天只要能顺利通过马术测试，想来方熙即使给不了她女一，其他角色也必定没有问题。
“舒涵，你手机响……”
舒涵的棉袄，张彤拿着，手机在口袋里响了半天。
舒涵拿出来一瞧，脸色变了变：“段澄的电话……”
她求救似地看着张彤，不知道这电话是接还是不接。
“接啊！听听他究竟想怎么样。”张彤朝舒涵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不用怕。
舒涵接通了电话，三言两语就挂了。
“说什么了？”张彤追问道。
“他约我吃饭……”舒涵这回是真无语了。
这位大明星究竟是怎么了？干什么死盯着自己这个小鱼小虾啊？
“吃啊……让他来，我们正好一起会会他。”张彤笑起来，居然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