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是看不惯这种仗着身份嚣张嘚瑟的,虽然我是掌门之女,可我这十多年骄傲了吗?嘚瑟了吗?
没有!我可是一直跟大家相处的都很好,从来不仗势欺人。
可这夏侯锦鸢,怎么看都不像是长了脑子的,嚣张跋扈,这好在是长在了皇室,这要是长在了平凡人家,怕是早就被打死了。
她跟我吵架,我是不擅长,可我还有个帮手。她形单影只的,自是超不过我。最后气氛的摔门出去了。
看着她离开,我和小家伙,甚至满意。
她离开之后,小厮将我们请了进去,慕寒坐在书桌前,脸色不大好的模样。
见我拿着梅花过来,眉眼抬了抬,这才稍有好转。
小家伙不喜欢那夏侯锦鸢,连带着也不大喜欢跟夏侯锦鸢有关系的人,但是却喜欢同样因她问苦恼的人,为此,破天荒地跟慕寒说了许多的话。
小厮将梅花重新插在了瓶子里,放在了窗台,慕寒定定地望着梅花许久,也不知是在寻思个什么。
我如往常一般,讲些有意思的事儿,或者是书上看来的笑话给他们,小家伙却时不时地拆台,弄得我好不窘迫,可我窘迫地时候,慕寒却弯了嘴角微微笑了。
那一笑,当真是笑进了我的心里,我辛苦的小鹿打那起,就没停止过蹦跶。
后来,我为了改变这种局面,也为了再慕寒面前卖弄一下我的文采,就随手翻开了他放在桌面的书。
不翻还好,这一番,真真是翻进了阴沟里。
我那不看卖弄的文采,不过是想念两句诗,竟是丢脸到十个字错两个的境地。
那小厮都听得出来,却又不敢表现,死死憋着笑,脸都给憋红了。这还是我察觉到气氛不到抬头看的时候发现的。
最是可气的是韩不离那小家伙竟然都比我认识的字多!若不是他凑着小脑袋过来瞧了一眼,我怕是连错在了哪儿都不晓得!
听着小家伙语调鄙夷的将我念错的字指给我,我的脸,那叫一个热啊!好在后来慕寒出面给我解了围,可是,他不给我解围还好,他一给我解围,我越发觉得没脸见人了!
为此,好半天都不敢抬眸,说话的声音都跟蚊子煽动翅膀似的。
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我带着小家伙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慕寒却忽然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读书?他可以教我?
我彼时刚转身,听他略扭捏的问出这一句,眼神都亮了起来。
愿意!当然是愿意啊!
虽然遭遇很丢脸,但因这一句,所有的阴雨都烟消云散了!就连回去的路上,都是连蹦带跳的。
——
因娘亲不想我与慕寒有太多接触,我自是没有告诉她我要跟慕寒学读书的事情。说起来,还是要感谢韩不离的,因碧月师叔将他拜托给了我,我自是日日有出门的理由,而每逢出门,必定是去枫林别苑了。
那时候,我未曾考虑过,为何娘亲教我读书的时候,我常常没有精神,还想逃学,可慕寒教我读书的时候,我却从头到脚都精神着。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你喜欢一个人,坐在他身边,多久都不觉得久。他一言一行,你都盯得真切,一字一句,你都记得认真。
看着他都满心欢喜着,所以,哪儿还有心思走神呢?
……
转眼就到了冬至,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宗里的弟子都会集中在一起包饺子,然后给客人们送饺子。
每年,我都热衷于给客人们送饺子。为此,今年也早早地在大堂外等着,等他们包好了第一波,我就喜滋滋地拎着饺子,往枫林别苑去了。
不必说,我送的第一波饺子,那自是慕寒处的。
小厮开门瞧见我,点头道了谢,往常这时候是不进门的,但我还是忍不住凑进去跟慕寒打了招呼,这才喜滋滋的往回走。
送完饺子回来,大锅里的饺子也煮熟了,我坐在桌边,抱着大碗,跟师兄弟们一起吃了饭。
那一年,我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饺子,心里止不住的想啊,以后我要跟慕寒一起过冬至啊过冬至!
过了冬至,天气越发冷了起来。
日子似乎归于平静,我去找慕寒的时候,偶尔撞见过十堰师叔几次,悲的是:他每次瞧见我的反应都如出一辙,依旧问我剑法练得如何。
我自是练得不咋地,也不好直面回答他。
但喜的是:十堰师叔有治好慕寒的法子。只是慕寒这病的太久,要是想完全治好,是需要一个漫长过程的。
虽是漫长,那好歹有了希望。
那些日子,慕寒脸上的神色都好了不少。
……
夏侯锦鸢倒是来过枫林别苑几次,每次都被幽风拦在了外面,有时候她比我来得早,瞧见我,就是一通骂。
但若是我来得早,就坐在屋子里不出来,听着她在院子里发公主脾气。这种场景经历的多了,我揣摩出一件可怕的事情来。
这夏侯锦鸢明显是喜欢慕寒的,但看幽风的态度,这夏侯锦鸢似乎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慕寒的事儿,害的他受了伤,加重了病情。为此才被幽风这般对待。
相比之下,幽风还允许我进来,这着实算是好待遇了。
至于夏侯锦鸢到底做过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是她喜欢慕寒这件事儿,我倒是瞧的真真切切。
可想起温思涵的话,我忽的就警觉起来了。
原来这夏侯锦鸢是瞧见了慕寒,觉得慕寒比温思涵好看,所以就移情别恋了?
这……
这世间是真小,情敌,仇敌,都集中在墨羽宗了。
为此,我试探性地跟温思涵聊过几次,看他是否知道,慕寒也在宗里的事儿。他倒是茫然,不像是知道的。
但我又觉得奇怪,夏侯锦鸢是夏侯子煜的妹妹,他自是跟夏侯子煜形影不离的,应是知道。
可温思涵却苦笑着说,自从他跟夏侯锦鸢退婚,锦鸢从不与他说话,每每来找夏侯子煜,都是避开了他说话的。
我想着夏侯锦鸢那嚣张跋扈的样,这事儿的确像是她做的出来的。
……
在墨羽宗,外围弟子,其实是不大允许进入内庭的,但对于中庭,倒是不大要求。
见慕寒被夏侯锦鸢搅扰的烦不胜烦,我特地去寻了大师兄,让他多加管束一下,不要老让夏侯锦鸢闲下来去惹事。
上次夏侯锦鸢跟将军之女吵了之后,又陆续跟其他几个女弟子吵了,大师兄是知晓此事的。听了我的话深以为然。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果真没瞧在枫林别苑瞧见夏侯锦鸢了。
过完冬至,喝了腊八粥,剩下的就是除夕夜了。
我最是喜欢过年,过年哪里都热热闹闹的。人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加上慕寒也在宗里,我更加开心,还寻思着,守岁的时候,过了子时,我去寻他一起出来热闹热闹。
这一想法,我是没告诉过他。
从腊月开始,爹娘就进去了一年之中最忙的时候,也没时间管我,我乐的开心。若是叫娘亲知道我日日去找慕寒,怕是要伤心了。
毕竟,她是不许我去的。
——
因为有夏侯锦鸢这事儿,我心下也暗暗寻思过慕寒的身份,却又不好直接问他,倒是私下里跟温思涵和慕寒的小厮拐弯抹角的问过,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大年夜之前的几天,师弟带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来宗里,我才知晓了些。
彼时我正跟慕寒读书,他正指点我写字。那穿着官服的人进来,当即给他行了个礼。
我看着有些楞,拿眼神偷瞄慕寒,他神色有一瞬的苍白。随即,就让小厮送我出去了。
我心下困惑,就在出枫林别苑必经的路上徘徊,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穿着官服的人,就跟慕寒的小厮仆夜一同出来了。
仆夜直接将那人送到了山门口,那人就下了山走了。
等仆夜回来的时候,我拐弯抹角的问他,他冲着我笑了一下,却是不回答。
只是那人来过之后,慕寒的脸色一连几天都不大好。
……
时间临近过年的时候,忽然下了一场大雪,因为这场雪,越发突显了年味。
宗里过年的时候,会有不少弟子请假回家,今年亦是如此,一到过年,宗里的弟子就会走了大半。
大年夜的时候,全宗上下,几乎是一起吃的年夜饭,吃了年夜饭之后,就是跟师兄弟们,一起围坐在火炉上,每每这个时候,大家都是一起这样守岁的。
一般守岁是要守一整夜的,差不多子时过了之后,就可以放鞭炮了。
因惦记着慕寒,子时的时候,我就跑出来,往枫林别苑去了。
远远地,我就听见了打斗声,心下猛地咯噔了一下,忙快步跑了过去。
一冲进院子,就看见幽风跟两个黑衣人打的不可开交。
我脊背瞬间凉了大半,急匆匆地朝着房间跑去。匆忙之中,我听见一声“小心”,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黑衣人执剑朝我刺来,夹带着冷冽的风,惊的我心窝一颤,下意识地往一旁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