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乐乐!”
不知过了多久,邢乐在一片漆黑之中听到了一个焦急的声音,然后眼前的黑暗逐渐褪去,出现的是一张虽已现明显皱纹,但仍旧风韵犹存的脸颊。
“妈?”躺在地板上的邢乐摆着一张错愕的脸,睁大者双眼看着母亲。
“哥,你没事吧?”萧轻颖后面,是一身运动衫的邢懿兰,睁着水灵灵的一双明眸,无可挑剔的俏脸上这时也带着担忧看着邢乐。
“你这孩子!饭不吃,澡也不洗,就这样躺在地板上,是不怕着凉?还有,你这一身的泥土给我解释到底怎么回事?”见到邢乐傻傻地摆着一张脸,萧轻颖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扳起脸来,严声问道。
“遭!”听到一身泥土这段话,邢乐脸色一变,快速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他忘了自己脸上还有不少淤伤,这要被看见肯定跟打架脱不了关系。
不过当邢乐的双手捂在脸上时,却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怎么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萧轻颖和邢懿兰怪异地看着邢乐双手不断在脸上摸来摸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没理由啊之类的莫名话来,整得她们都有些摸不清头脑。
邢懿兰白嫩嫩的手背贴在邢乐额头上,歪着嗪首说道:“没发烧啊。”
萧轻颖却不接茬,直接伸出手用力揪着邢乐的耳朵:“还装傻?快给说这身泥哪弄来的,是不是又跑去跟别人打架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邢乐连忙叫痛,他不像别的同龄孩子,即使上初中了,这老妈发狠起来,仍然用对付小孩一样的手段来炮制(修理)他,但无奈,邢乐平时虽然敢顶撞,但在母亲真正发起狠来还是不敢顶嘴。
邢乐连忙求饶,一旁的邢懿兰也连忙制止,说妈,你不要这么冲动,等他解释完再炮制也不迟嘛,听到这话,邢乐心里一阵无语,老妹啊,有你这么劝的么?
萧轻颖放开手,邢乐揉着红通通的耳朵,说妈,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捏我耳朵,这传出去得多丢脸啊?
邢乐嘴上埋怨,其实心里连忙打起了草稿,萧轻颖不管,追着他这身狼狈行头不放,说不讲清楚,今晚就别想吃饭,邢乐只得把心里打好的临时草稿一五一十地搬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班里要组织街道大扫除,我这身行头就是在扫街时不小心摔泥地里弄得,弄到傍晚才回来实在太困了,又不想弄脏床,所以就直接在地板睡了。
听到邢乐这瞎扯的草稿,萧轻颖还是皱着眉头,不过见邢乐身上确实也不像打架弄成的(主要是没有伤),也不深追究了,但还是指责说睡地板有地板风,倒时发烧看谁搭理你!邢乐就嘿嘿笑着说地板凉快嘛,如果你都不搭理还有谁管我啊?
萧轻颖无奈,邢懿兰却皱起了黛眉,狐疑地看着邢乐,明显这样的谎话能蒙过母亲,却蒙不住她,不过没等她讲话,邢乐就悄悄地瞪了一眼她,然后不给她们继续讲话的机会,就把这母女赶出了房间,说我要找衣服,你们快去热好水,待会我要洗澡了!
刚关上并反锁上门,邢乐就猛地转过身,整个人趴在地板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瞄在地板的每一个角落。
“在哪?在哪?那个玉佩呢?!”
邢乐找遍了每一个墙角角落,都没找到那块翡翠的踪影,又把衣柜书台抽屉反正能找的都找了个边,还是一样的结果。
邢乐傻傻地跪坐在地板上,呆呆看着窗户外的月色,这才一会儿的功夫,玉佩就不见了?
从一个半小时前拿到玉佩开始,他就幻想着各种成为有钱人之后的场景,住着豪宅,开着豪车,给老妹上最好的大学,让老妈和海叔享各种清富,这些幻想就像一个个气泡漂浮着,是如此的近,让邢乐充满了干劲和憧憬,但现在这些幻想却破灭了,就像失去了应有的东西,感觉空落落的,仿佛刚浮现的光芒又被抚灭,被打回了原型。
邢乐目光变得黯然无色,垂下了脑袋,这或许只是自己内心太奢求成为有钱人造成的幻觉吧,或许这玉佩从一开始就没出现,都是自己双眼的假象,就连最后那异象也是一样。
玉佩凭空的消失,让邢乐只能往幻觉这层面上想。
就这样瘫坐在地板上,也不知多久直到母亲来敲门,说水热好了,赶紧去洗澡,邢乐才抬起头来,颓废无比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可能就这样吧,咸鱼翻身了也还是一条咸鱼,有些东西本质就是这样,怎么挣扎也改变不了,就像自己的懦弱,再不甘心又能怎样?
洗澡后,邢乐用毛巾擦着头,照旧和往常一样,拿着几个大佬的作业出来,这几乎成了他的工作一样,每天都要完成,那些大佬也习以为常,根本不用为布置的作业发愁,谁让有邢乐这个职业代写者呢?
现在是八半点钟,像往常一样,率先完成一份,邢乐就可以按照第一份抄在第二第三份上,至于自己的,完全可以凭借记忆在明天课余间完成,所以做一份,抄两份,邢乐完全可以在九点半前完成,也就是老妈要求的睡点前完成。
时间还赶得及,不过邢乐这时拿着一支笔,看着作业本上的题,一只手颤抖着,笔却怎么也落不到填空处上……
邢乐盯着复习本上的题目,牙齿一直在紧紧咬着,脑海想起被李擎欺负羞辱画面,想起当着自己妹妹的面被李擎当小鸡一样扣着死命挣扎的场景,想到那些初一生一张张鄙夷的面孔,从捡到玉佩到玉佩凭空消失,不管是不是幻觉,都让邢乐感觉经历了人生的一场大起大落般,感觉心里少了些什么。
他知道这个点李擎的家人还没找上来,就证明李擎没有什么大碍,而明天这家伙肯定会等着自己,加倍奉还给自己。
种种羞辱和压抑,让邢乐的心抑压无比,甚至喘不过气来,就是这些人让自己感觉活的连条咸鱼都不如,自己还得屁颠屁颠地得先帮他们完成作业。
“去他娘的狗屁大佬作业!”最后邢乐仰止不住这种憋屈和激愤,狠狠地将几个大佬的作业本砸在墙上,直接走到床边打黑灯,躺到床上盖着被子,睡起觉来。
邢乐脑子一团糟,想着明天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最后猛力一拍脑袋,把头钻进被子了,想着死了就死了,反正我就是再怎么着也不要再给那些混蛋做作业了,有本事就打死我!
这样想着,邢乐感觉心里的憋屈发泄了不少,顿时觉得舒服多了,想着想着竟然有了困意,慢慢进入了梦乡。
在邢乐陷入沉睡后,到了半夜三更这个点,外面的黑夜也寂静了下来,嗖嗖凉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吹动着窗框,月光倾撒在地板上,幽蓝无比。
躺在床上的邢乐抱着被子,一条腿荡在被子上,时不时就咂着嘴,脸上露出舒坦的神情来,明显在做着美梦。
也是在这夜静人深的时候,丝丝缕缕的光线忽然从邢乐的额头悄无声息地钻出,一条条就像网络光纤一样来来回回穿梭在邢乐的整个头脑上。
同时,在邢乐大脑里,无数脑神经忽明忽暗,突触一点一点地在神经元之间快速传送着神经递质,可以说整个大脑现在本该休息的时间,却都活跃起来,脑神经不断传送着信息在脑内部,就像一个蚁窝,各个系统神经都开始运行工作起来。
正常人的脑细胞在140亿到160亿,而真正活动被开发利用的却不到百分之十,甚至更少,其余的都处于休眠状态,不被利用,而现在随着那一丝丝光线不断在邢乐大脑内来回穿梭时,那些处于休眠的细胞,却正以惊人的速度开始一个个“干活”起来……
……
翌日清晨,晨曦初生,小麦一样金灿的晨光迈过远处的高楼大夏,迸射进邢乐的房间内。
齿轮闹钟在邢乐的床头边,嘀嗒嘀嗒地响着,秒针在一步步走动,每走一步,内部的齿轮走卡过一齿,秒针像一个年迈的老者上着坡道,显得缓慢无比。
在距离十二这个数字的最后一步,秒针终于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齿轮也将卡过最后一圈后,即要打响清晨的第一遍闹钟铃声……
不过也就是在这距离六点的最后一秒间,就像是狮子伏蜇,羊群闻到了危险气味,原本熟睡中的邢乐猛地从床上坐起,一巴掌打在闹钟上,制止了闹钟的铃声,而这个过程仅在发生一秒内。
邢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眼睛,看着手里的闹钟,嘟囔了一句:“这么快就六点啦……”
“乐乐快起来,太阳都……”母亲照着往常做好早餐,准备来叫醒邢乐,结果刚打开门,就看见邢乐光着上半身正换着衣服,惹得邢乐一阵大叫,用衣服遮住上半身,像受惊的小兔子:“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看到邢乐慌乱的模样,萧轻颖有些好笑,但还是说了声对不起关上了门,刚关上门又觉得有些稀奇:“唉?这臭小子今天怎么这么自觉,自己爬起来了?”
饭桌上,邢懿兰正吃着早餐,看到邢乐刷好牙出来吃早餐,瞪着一双大眼睛:“哥,今天什么日子,我早餐都没吃完你就起来了。”
邢乐起床气很糟,平时等他起来刷牙,邢懿兰都已经吃完早餐去学校没影了。
邢乐拍了拍邢懿兰的头额,坐下说道:“吃你的早餐赶紧去学校吧,这么多废话。”
清晨,外面空气凉飕飕的,但也算得清爽,公鸡提着嗓子眼,高亢的打鸣声远远就听到,吃完早餐,邢乐挎着单肩包早来,邢懿兰要急着赶复习,他倒不急用,慢悠悠的。
说是慢悠悠,其实是现在邢乐的心情导致,想着腰间包里全是空白的作业,邢乐就感觉心脏一阵狂跳,这还是他第一次同时在几个大佬面前表示自己的反抗,虽然有些后悔了,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加上李擎的事,他实在没心思做,现在他和李擎的仇怨,可不是帮完成作业就能了结的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要真正做一回男人,展现出自己的气概,不愿再帮别人做牛做马了。
也在邢乐边走边想的时候,在他前方不到一百米街道两边的胡同口,李擎正和好几个伙计正悄然地注视着邢乐走来。
见到邢乐已经接近五十米范围内,李擎对着另一边胡同口的伙计打着手势,那边的人也作了个ok的手势,在李擎的后面,两三个人都拿着铁管,虎视眈眈地盯着邢乐。
“等会一起上,先把这小子拖进胡同口里,除了头部,其它地方尽管给我往死命招呼,头那一棍让我来!”李擎回头对着三个伙计说道,现在他的整个额头都包了一圈裹布带,说话间语气带着浓郁的毒辣,几个伙计也点头,目露凶光。
然而李擎的这个蚊子声说出时,隔着几十米外的邢乐却听得一清二楚,霎时就停下了脚步,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前方现在还空无一人的街道。
邢乐认得这个声音,是李擎的……(某一天,我站在最高峰,看着蓝天,仿佛把什么都看淡了,心想着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整整半天下来,我才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你们的收藏!所以跪求各位给个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