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人都没有意料到,当他们听得一声惨叫后,就看见倒地的李擎和正手持钢管凶目圆瞪的邢乐。
很快,邢乐眼中露出凶狠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惊恐,慌乱地扔掉手里的钢管,趁着李擎那些手下愣住的空挡,想也没想地向着后面的丛林跑去,霎时就没影了。
李擎手下们也反应过来,几个人赶忙上前扶起李擎,还有几个窜进丛林,跑去追邢乐。
李擎一手捂着流血的头额,一手捂着双眼,眼睛上的火辣辣疼痛让他惨叫连连,同时脑袋一阵眩晕,被人扶起都感觉天旋地转。
一人用大叶片捧着泉水,给他洗着眼睛,然后把人抬到水潭边,不断用水洗着李擎脸上的bai粉和头额的血,又用一些臭草揉捏成一团,捂在伤口上,忙活了好半响,李擎这种眩晕才有些消减,伤口的血也暂时止住了,所幸这帮手下在这,这要是李擎一人在这山里被邢乐弄成这样,那他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耳边传来手下们的叫唤声,李擎缓缓睁开双眼,双眼都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很是可怕。
“大哥,感觉咋样了?”几人看着李擎,此时盯着那双眼睛,他们都有种不寒而栗地感觉,他们没有想到那邢乐在最后关头会突然发狠,把李擎弄得这么惨……不过,他们也知道那小子即将要面对一场恐怖的暴风雨了。
李擎喘着气,没有出声,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两排牙齿都在死死咬着,整张脸就像要吃人一样。
“人呢?!”李擎脸色阴煞,盯着几人,紧咬的牙齿缝隙里蹦出两个字来。
几个手下都默不作声,纷纷别过脸,不敢和那森寒的目光对视,刚好这时那追上去的两人也回来了,对着李擎摇了摇头,显然邢乐已经跑掉了。
“草他娘的!”李擎当即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虽然是潮湿的软地,但还是感到手掌传来阵阵疼痛。
李擎揉着通红的拳头,森寒目光盯着面前的泉流,说道:“明天一早六点,你们全部给我带好家伙,在翠华园的路口等我!”
……
灌木丛林中,邢乐狂命地奔跑着,也不管后面到底有没有人追来,就死命地往前跑,直到被一根盘起的树根绊倒,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邢乐赶忙爬起来,背靠在一根粗大的半截枯木上,胸膛剧烈起伏,紧紧盯着后方的丛林动静。
我干了什么?
弄瞎了李擎的眼睛,敲破了他的头……
这是我做的吗?
邢乐仍然不敢刚才发生的几秒中,当时他就是突然神经一紧,脑袋一空也不知在想什么,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激愤,有种想把李擎往死里弄的冲动。
现在想想邢乐自己也吓了一跳,李擎若出事了,自己连同家人都要负全责,要是没事,那自己怕是吃不了兜着走,李擎肯定要往死里弄自己。
邢乐抱着头,感觉脑袋一头糟,现在他真不知该怎么办,没有想到一时冲动酿成了更大的祸,他更多的是想李擎没事,虽然很怕他,但至少他没大碍的话,不会连累到家人。
想到这里,邢乐蹲在地上,头在两腿间埋的更深了,心里有惶恐,更多的是不安。
也不知道蹲在地上多久了,再等邢乐抬起头时,周围都已经陷入了黑暗,草丛中不断传来各种虫子的怪声,因为已经是中秋,所以黑夜降临的很快。
听着这些声音,看着周围被风吹动的草丛,邢乐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急忙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快步向着山脚走去。
不过走到半路,邢乐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空空的,少了什么东西,霎时才注意到是书包不见了。
当时被人拖上山,中途书包被人扯下给扔在了半路,也就是说在山的另一边路上,邢乐得往那条路返回去才可能能找到。
看着前面的一片漆黑,脚底的小路延伸到几米就看不到了,不断涌动的草丛,配上树叶沙沙的声音,感觉阴森无比,和漆黑中忽亮忽暗的细光,就像一只只眼睛盯着邢乐,让他一阵发毛。
邢乐内心挣扎了半响,还是硬着头皮返路回去,向着小路深处的黑暗走去,就像走进恶魔的口中,他没有办法,要是没有书包回去,他不知怎么向老妈交代,况且书包里的课本都在那,还有那些大佬们的作业。
夜空当天,月明星稀,萤火虫像一个个迷你灯泡在丛林间忽上忽下飞动,数量逐渐增多,形成一副不可多得的夜空下美景,不过此时心急如焚同时又带着诚惶诚恐心境的邢乐,根本没空注意在这上面。
“到底在哪?”靠着记忆,邢乐不断拨开草丛,左顾右盼地找着,他没有手机,手电筒又在书包里面,只能这样摸着黑,靠着夜光寻找。
后山的大路只有两条,邢乐没办法,只得照着被拖上山的路找下去,看着愈发明亮的夜空,心里也愈发焦急,这个点还没回去,现在老妈估计满世界找他了。
沿着山路一直找下去,终于在半腰子山路一边的一颗歪脖子树上,邢乐看到了被挂着的单肩斜挎包,一直没找到,邢乐还以为被李擎那伙人拿走了,现在找到不禁松了一口气。
邢乐挎着草丛跑过去,不过刚跨出两步,就猛地被绊倒在地,膝盖磕在碎石上,当即擦破了皮,渗出血来。
邢乐双手捂着膝盖,疼得让他连连倒吸凉气,不过当目光瞥向那绊倒他的地方时,眉头忽然一动。
只见在层层草叶之下,有着一个突起之物,可能是漆黑的关系,那物体通体竟透着翠绿的暗淡之光,就像玻璃一样剔透。
看到那东西,邢乐顿时内心一紧,他小时就听那些老一辈说过关于后山的一些传说,说以前这后山曾是某个帝皇的葬身之地,葬时连不少宫女都跟着陪葬,更不用说有多少金银财宝了,虽然邢乐不知是不是唬小孩的,不过也没见过有谁真正带家伙上山挖过,长大些后就觉得是胡扯了,哪个帝皇闲的蛋疼,喜欢来一个镇子的深山野林葬啊?就算是,也是大臣将军,说帝皇明显夸张了。
不过现在见到眼前的这个透着翠光的东西,邢乐却不淡定了……
说不定还真有这事呢?
邢乐也顾不得脚痛,整个身子趴到草泥地上,用手一点点地刨开那透亮物下的泥土,不花多少功夫,很快邢乐就小心翼翼用双手将那透亮物的全体从泥土里捧了出来。
用衣袖擦去上面的泥土,将透亮物放在月亮倾撒的月光下,借助月光,邢乐也看出了透亮物的真容。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类似玉佩的东西,不过又跟玉佩有些不同,仔细看去,又有丝丝光泽如活物一样流动在缝隙间,有种小型机械的感觉。
“这……”放下玉佩,邢乐直勾勾盯着它,一张稚嫩的脸颊似是怔住,眼中的精光却一直在涌动,好半响后,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来:“这东西肯定很值钱!”
“哈哈,我要发财了!”
邢乐惊喜想要跳了起来,但脚立马传来抗议一样的疼痛,让他制止了这个动作,但还是顾不得玉佩上的泥土,狠狠地在上面亲了一口。
先不说这玉佩有没有年代性,是真是假,但这种犹如活物一样的雕刻做功,邢乐生平可都没见过,这无论拿给谁看,都一定会惊叹连连,价值指定得不菲啊。
邢乐的家庭一直以来相比于其它家,算得上是最贫穷的了,因为在这种环境下,也导致了邢乐成了唯物主义的人,认为一切困难都源于没钱,只要有钱,就不会被人瞧不起,就不会被人家欺凌,就指定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一家子也能其乐融融,钱能满足一切需求。
“发了,发了,等我变成有钱人,就不怕那李擎了,老妈也不用这么辛苦工作了,老妹也不用再为学费堪忧了!”
深山野林里,一个全身脏兮兮,狼狈不堪的少年,就这样捧着一块东西傻笑着,开始幻想着今后的风光奢华生活,然后他不知道这将是他人生里最大的一个转折点,也不知道还有着更多刻苦在等着他,更不知道就是这块巴掌大的东西让他看到了原本不应他看到的秘密……
邢乐用树枝扠下歪脖子树上的单肩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白纸,火烛小心地包起玉佩,放进书包的内层,然后又像怕被人看到,警惕看了一眼周围,最后抱在胸前,一拐一拐地向着下山走去,全然忘了李擎的事。
……
回到家门口,邢乐摸着脸上的伤,忧心如酲,虽然路上整理洗擦了一翻,不过这些伤势还是掩盖不住的,加上这么晚才回来,他不知道老妈的怒火会攀升到什么程度,这是他担心的,虽然发怒可怕,但邢乐最怕的还是母亲的泪水,每次见到母亲发现自己因打架成这样子,过激时,目光都会黯然,就像勾起什么伤心事一样,自己一个人低泣,让邢乐觉得是自己不成器,只知道打架才导致的,见母亲那憔悴的脸颊上流出两行泪水,邢乐心里就会莫名地感到一阵刺痛,钻心的痛。
不过还好,当邢乐呼了一口气打开门时,里面是暗的,打开灯就见餐桌上压着一张纸条,以及那一盘盘盖住保着温的菜,明显母亲不在家。
邢乐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我有事去张大婶家了,饭菜都给你保温着的,趁热吃,晚点我还去接懿兰,你自己顾住,做完作业把热水热好抓紧洗澡……
邢乐松了一口气,也不顾上饭菜,抱着书包就往自己房间冲去,打开台灯,邢乐从书包里拿出包纸,打开白纸,将台灯移过来,照射在玉佩上,用小毛刷仔细刷着上面的泥土,现在粘在玉佩上的泥土已经风干,所以在这上面邢乐也没有花费多少功夫。
刷得大致干净后,邢乐又吹了吹,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小型强光手电筒,照在上面,他是知道鉴定翡翠最好是用查尔斯滤色镜,不过他没有这等高档工具,用着十几块买来的强光小电筒,同样有效果。
邢乐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有模有样地上下瞄着玉佩,片刻才放下玉佩,最后给出了“肯定很值钱”这样的笃定判断来。
“明天拿去给珠宝店给专家看,先试试他们什么反应。”邢乐自言自语,现在趁着老妈没回来,得先搞定自己这身狼狈行头,不然等老妈回来真得吃不了兜着走。
邢乐环视起房间,最后目光定格在衣柜,想着先把翡翠藏起来,等确认后这玉佩的价值,再给老妈一个惊喜。
想着,邢乐拿着玉佩站起身来,结果刚好拌到凳腿,脚还没迈出去,整个身体就先倒了下去,砰地一声,头磕在玉佩上,磕出血来。
邢乐一阵痛叫,抱着脑袋,疼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但很快也想起玉佩,糟了玉佩,被这么一磕不知道有没有碎!
忍着痛,邢乐抬起头,刚抬起头脸色就愣住了,玉佩没事,不仅没事,似乎还有些不对劲……
只见这时玉佩完好无缺地躺在地板上,那一直在缝隙间丝丝流动的光泽此时汇聚于一点上,玉佩的通体也投射出耀眼的绿光,愈发晶莹,愈发剔透,就像要化成水源一样。
邢乐瞪大双眼看着,没等他作出反应,玉佩那汇聚的光点突然迸射出来,化成一条光线,直接汇入邢乐的额头上。
刹那间,一阵不容抵抗的眩晕感袭来,邢乐眼前一黑,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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