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我都知道这声音是属于谁的,而且我这些日子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对付她的蠢蠢欲动。
“莫晓凉,你这个破烂货!”莫晓暖带着十足的杀气冲过来,张牙舞爪得就要上来扯我的头发,还没有等我反抗,袁临君就重重得捏住了她的手腕子,直接甩出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趔趄着,差点倒在地上。
“袁临君,我们家变成这样,都是你们袁家给害得。你欺骗我的感情,欺骗我们家的财产,就是……就是为了满足这个毒妇对不对?”
莫晓暖歇斯底里,脸色白得厉害,像是电视剧屏幕里走出来的女鬼。
“莫晓暖,莫家的财产是晓凉外祖父留下来的,你跟你爸占了这么多年已经是贪婪无耻了。至于感情,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爱你吧!你自己硬要贴上来怪谁!”
莫晓暖也是彻底打错了算盘,原本想着与袁临君强强联手赢得棠县天下,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被算计了进去。
“莫晓凉,袁临君,你们两个不要太得意,我在骅城可是有朋友的。棠县县长以权谋私,跟商人沆瀣一气,我非告得他下马不可。既然,我莫晓暖什么也没有了,你们两个也别想好好的。”
莫晓暖的眸子里含着滔天的火苗,过盛的怒气让她整个人扭曲起来。
我利用袁临君的前提是,整件事要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我不想莫晓暖把所有的怒气都泼到袁临君身上,之前她找流氓毁我,悄无声息害死夏依依,这个女人要是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可能会做。
“莫晓暖,你的人生路还长,你也总叫过我一声”姐“,我放过你一马,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早就料到她会有打上门的一天,所以有些事情就多了个心眼儿,她既下得去狠手蛊惑夏依依自杀,这个把柄就恰好被我抓在手心里。
“呵呵!”莫晓暖笑得夸张,狠狠得冲着我翻着白眼儿,“你放过我一马?你抢了我中意的初逸辰,又抢了跟我门当户对的袁临君,害得我一无所有,你还敢说放过我!”
我气定神闲,从手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那里面的声音清晰又熟悉,“既然……你都这么聪明得猜出来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之前夏依依会泼你硫酸,是我给她出的主意。她已经疯了,什么人的话都听不进去,却偏偏只是听我的,只拿我做好闺蜜,我只是说如果有人从三号酒店跳下去,你的事业就毁了,那个女人也是傻,还真跳下去了,其实她不知道临君已经跟我在一起了。”
“莫晓暖,教唆精神病人自杀是死罪,你造了多大的孽心里最清楚。我劝你安分一点,别再兴风作浪了!”
那天我跟莫晓暖谈话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儿,我把她得意到无形的话都录了下来,我没有把录音交给警察的原因是,她终究喊过我一声“姐姐”,我再想复仇都下不了这个狠心。
莫晓暖惊得眼珠子都不能在眼眶里打转,我以为她定然会忌惮我手里的录音,不会再想出那么多害人的道道。
可是我错了,我小看了这个女人的疯狂,当袁临君搂着我的腰准备走进新开的君凉咖啡厅的时候,莫晓暖手里抓着匕首,快步向着我冲过来。
我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袁临君就岿然倒在地上,他为我挡了那一刀,正中心脏的刀口,殷红的血液汩汩流了出来,很快就染湿了袁临君胸口的白色保暖衫。
“啊……啊……”莫晓暖“哐当”丢了匕首,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吼叫着跑开了。
“临君,临君,你撑住,你千万要撑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我颤巍巍得掏出手机,按了120,哑着声音报出了我所在的位置。
“晓凉,玛格丽花占卜果然……很准,那天……你作弊了,我……其实看出来了。我好……好嫉妒初逸辰,他得到了你的爱!”
袁临君眼角眉梢都勾出极度刻意的笑,就在这一刻我原谅了他之前所有的荒唐,同时对他的负疚更加深了几层。
“临君,你不要说话,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我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把他的上半身紧紧搂在我的怀里,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不能死。
“晓凉,在我临死之前,你可不可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袁临君那个极度渴望的眼神,像是淹没入沼泽后抓了根救命的稻草,拼尽全力想要攀爬出来。
我的心犹如被刀子戳了,我不想再骗他,却更加不能在这个档口说实话,“临君,我……”
“算了,不要……说。”可能是从我的犹豫里看出了端倪,他一下子伸出手指堵住了我的嘴,然后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袁临君用最后的力气对我说,“去……去骅城找他吧!晓凉,你一定要……要幸福。”
“临君,临君……”我抱着他大喊大叫,他的鼻翼已经没有了呼吸,我抱着他冰凉的身体,流下了悔恨的泪。从复仇的那一刻开始,我就错了,不放过别人就是不放过自己。
如果知道我的复仇是以牺牲袁临君的生命为代价,我一定宁愿自己吞了所有的恨与苦楚,可是生活不是拍电影没有彩排和重来。
莫晓暖因为杀了人被判了终身,袁临君也在我的生命里彻底消失,莫家那三家酒店虽然已经归了袁家,可是袁家因为失了独子,再也没有振奋基业的心思。
袁临君的离开让我内疚不已,事情过去后两个月,我还是经常会在噩梦中醒过来,梦到他浑身是血倒在我怀里的样子。
半夜实在睡不着的时候,我会穿着睡衣不顾形象得走在棠县的街头,莫家酒店已经被查封,对面的咖啡厅有着我跟初逸辰分别的记忆,新城小区的七楼已经灭了灯,这个县城里的所有,都是我痛苦的源头。
我在马路边蹲下来,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也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棠县这个地方就是我的伤心之地。
路灯把我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去,我宁愿自己舔舐伤口,吞下去仇恨,也不会为了报仇,毅然决然得丢了初逸辰。
天知道,在他淡出我生命之后,我的心就像是被凌迟着。
每一天,没一个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我的脑海里都有他的身影。
袁临君在临死之前说,初逸辰在骅城,可是他没有说清楚初逸辰在骅城的什么地方?那个灯红酒绿、黄金遍地的省会大都市,有一千多万人,我要在这么多人里面找到初逸辰谈何容易。
我把棠县的住处给卖掉了,虽然是大复室却因为急售,价码没有加上去。我想以后,除了回来探望母亲,实在是没有必要回来了。
当我的脚在骅城落下的时候,我依然自欺欺人得对自己说,我不是来找初逸辰的,我只是希望要在这座大城市里开启新生而已。
棠县离骅城大约有一千里,我突然想起那句老话,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不用太过刻意得去找他,只要我跟他的缘分没有尽,我们两个早晚都会遇上的。
我当时伤他那么深,如果刻意去找,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他!也不知道我要以什么身份去找他。
可能骨子里有点追求完美,我拖着行李箱找了一天的房子,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骅城这个地方有个七星级的国际酒店,我倒不是多想奢侈一把,而是很想自荐到这个地方做个大堂经理。
我要在这里立足,首先就是找一份好的工作,我迅速打车来到这家国际酒店,棠县那五层的酒店跟这二十一层的高楼确实是天壤之别。
即便之前在英国留过学,见到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也忍不住惊得瞠目结舌。
为了能提前了解酒店的情况,我打算在酒店各个地方都转一下,上到九层的时候,电梯里面突然走出来个肚满肠肥的醉汉,脖子上挂着夸张的金链子,他跌跌撞撞得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抱着我就要吻过来,“是不是……是不是这里的服务,要多少钱?我看中你了,多少钱都行。908房间,扶我进去。”
“先生,你搞错了。我是酒店的房客。”
肥头大耳的家伙活像个超级暴发户,我用尽了全力才把这个暴发户推开,他可能压根就没有想到我会推开他,踉跄了两步差点倒在地上。
暴发户重新扑了过来,这下就没有刚才那么客气了,他大力撕扯着我的头发,肥嘟嘟的嘴唇就要亲到我脸上,“过来,跟我来……我给你大价钱。”
“放开,你放开我,救命啊!放开!”我大喊大叫,而且听到了有人走到门口通过猫眼探看的声音,可这些上流社会的高等人却没有一个出来的。
眼见我已经被他拖着到了908的房门口,暴发户刷了下卡就准备推门进去,我把着门用脚死死得抵在门框上,随着暴发户的力气越来越大,我抓住门边的手指一根一根得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