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张老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他的脸绷得紧紧的，看起来严肃得有些过头。
事实上，他心里是惊涛骇浪。
为什么！
他居然真的知道！
他从哪里知道的！
张老板的目光再次落到高强的手机上。
这一回，他的眼中没有鄙夷，也没有不信。
有的只是满满的震惊和深深的忌惮。
能把流程知道的如此详细，实在难以继续把对方当成无名小卒。
所以，是真的有个大师吗？
“对于画轴，张老板没有什么知道的吗？”
“毕竟张老板也是收藏界的老人了。”
“什么都不懂，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高强嘴里说着挑衅的话，脸上却笑眯眯的。
这让张老板如鲠在喉。
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你是说有人把画轴做出机关。”
“遇到检查就把真品塞进去？”
“太荒谬了！”
等了好半天，他才出言反驳。
他的语气并不坚定，让旁边看热闹的苏子铭忍不住捂嘴笑。
“是啊，太荒谬了。”
“荒谬到张老板你的猜想居然完全合理。”
“不愧是专业水准，这么快就听懂了我的话。”
高强用画轴拍了拍掌根，发出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真心的赞叹。
不过在张老板眼中，肯定是嘲讽无疑。
“就算这猜想没错，那有怎样？”
“这画是他们送过来的，是成品。”
“有谁会把真品留在画轴里？”
张老板说的信誓旦旦。
懂行的都知道，结束一次造货，真品数量和赝品数量全都要点数。
文玩店老板们从来知道什么最值钱。
哪怕赝品造上十几二十份，老板们也绝不会昏头到忘记查真品的地步。
“真品当然不可能是老板自己留下的。”
“那我们来做个合理的假设。”
“如果的真品的主人，不知情呢？”
不知情？
真品留下来，主人却不知情。
想到一种可能，张老板不禁瞪大双眼。
“真品被偷了。”
“工人把真画藏起来了！”
这猜测让张老板冷汗直冒。
他望着高强，心里一团乱麻。
他做过的货不在少数，也与上家建立了相对信任的关系。
如果他的真品被人用这种方式劫走，他还真的未必能发现！
“不会的。”
“不可能那么巧。”
张老板喃喃自语，心里却一团乱麻。
“是啊，怎么会那么巧。”
“原本应该偷走的真品，却被装在了画轴里。”
“偷盗的人也太不小心了。”
“难道是新手做的？”
高强望着张老板掩饰不住的慌乱，细细分析道。
“上家招了个新手，新手看到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心生贪念。”
“灵机一动，利用了画轴的机关，想要蒙混过关。”
“可是他在取画的时候，却漏了一幅。”
“这才导致真品，被完完整整还回来。”
高强说到这里，张老板已经忍不住扑过去。
“让我看看！”
“我要看看，是不是我的画！”
张老板的身躯庞大，扑过去的场面极有气势。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高强，恐怕早就被他吓到了。
可是高强没有。
他只是静静站着，一句话就让张老板停下了脚步。
“什么情况才能慌乱到连真画都忘了？”
“比如，藏的太多，自己都不记得了？”
张老板深吸一口气，发出犹如动物的哀嚎。
“不不不不不！”
他揪扯自己的头发，试图缓解心里的焦灼。
“还给我！”
“你把东西还给我！”
听到高强的话，张老板双目通红。
他死死瞪着高强，仿佛后者是偷他宝贝的人。
“张老板。”
“我要是你，才不会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张老板满眼绝望，眼中有试图毁灭什么的疯狂。
张老板仿若未闻，只是盯着高强手上的那卷纸。
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旧纸，在他眼中越看越像自己的收藏。
既然发现了，怎么可能让高强拿走。
不管丢的是哪一幅，都远远高出他坑苏子铭的价钱。
这可是真品！
货真价实的真品！
高强却摇摇头，露出嘲笑的表情。
“新手都是贪婪的。”
“偷了东西，当然要赶紧跑路。”
“如果你现在去，或许还能截下他。”
“但你要是想继续扯皮，可就真的一幅都留不住了。”
张老板的瞳孔瞬间缩小。
那是人在惊恐时才会出现的表情。
他不甘心地盯着高强手上的纸，闭上双眼低吼一声，似乎内心极度挣扎。
可他再睁开眼，义无反顾地朝门外冲去！
老天保佑，他的宝贝可别出事啊！
苏子铭望着龙卷风一般冲出去的张老板，感觉像做梦似的。
他望着高强，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言两语，就把张老板折腾疯了。
对方甚至都没看到这张纸的内容！
不管谁作为旁观者，都只会觉得无比玄幻。
苏子铭甚至产生中不真实感。
这卷纸不会是强哥骗人，刚刚放进去的吧？
毕竟，这种接二连三的意料之外，让高强的身上神秘色彩更浓。
“强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画轴的秘密，真画被盗，还有这就是真画。”
苏子铭越说越觉得诡异。
高强简直就像是千里眼顺风耳，什么都知道。
“我不知道。”
“我猜的。”
“怎么可能！”
高强毫无诚意的解释，让苏子铭难得产生想骂人的冲动。
吊胃口真的超难受啊！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好吧，一半一半。”
“我发现了画轴里有东西，就找专家问了问。”
“后半段是我猜的，为了诈他。”
高强稍稍认真了些，可是表情还是不那么让人信服。
“专家。”
苏子铭嗤笑道。
他用一种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并没有追问关于这一点。
而是又把问题绕到了高强讳莫如深的部分。
“怎么发现的？”
“别说你随便挑。”
“我看着你有认真选。”
高强眼见着是绕不过去了。
还好他早有防备，想好了说辞。
“你还记得，我在挑选前做了什么吗？”
苏子铭回忆了片刻。
“用手同时拿两幅画比较？”
高强点点头，脸上露出期待。
比较两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苏子铭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高强重复似的做出双手掂量的动作，他才恍然大悟。
“你、你是在比较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