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关的故事，高强心中一阵唏嘘。
老关原本可以有很好的前途。
可是因为这些跳梁小丑，却被逼入绝境。
反观凌老大，却活得如鱼得水。
高强不禁拧紧眉头，心中怒意翻腾。
“放心。”
“凌老大是秋后的蚂蚱。”
“蹦跶不了几天的。”
“淮南玉都，是时候整整了。”
老关闻言，微微诧异，又有些好笑。
这个年轻人怎么说话的口气怎么狂。
跟他当年有一拼。
老关顿时涌起一阵亲切，大手往高强身上拍了拍。
“说得好！”
“这种牛鬼蛇神是活不久的。”
“总归有人来收拾他们。”
“我等着那一天！”
老关豪气冲天，把酒瓶往高强面前一递。
高强接过几乎空了的酒瓶，哭笑不得。
老关一瞅，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没酒了。”
“我出去买点。”
“走吧，一起去。”
老关倒是一点不把他们当外人。
居然说走就走，要把他们留下。
高强也站起来。
地下的空气不是很好，呆了这么久有点闷。
既然老关要出去，他跟翟义平呆在这儿也不是个事。
索性就提议跟老关一起走。
老关点点头，就领着他们上了楼梯。
“哎哟。”
翟义平低声叫道。
“我又看不见了。”
“等会儿让我适应下。”
“你别扯我，我也闭着眼呢！”
从黑暗处重见光明，翟义平显然适应无能。
老关似乎也很少出门，同样闭着眼睛抓瞎。
只有高强，眼睛短短闭上片刻。
就睁眼向外望去。
外面，已经是傍晚。
夕阳的余晖洒在南街上，整条街金灿灿的。
只是在这样的美景下，不知道还藏着多少肮脏的勾当。
南街上的店门又重新打开。
几个小时前对高强二人冷漠的驱逐。
似乎已经成了上个世纪的事。
没有人在意，仿佛本该如此。
“呀，你怎么还没走！”
高强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他循声望去，就看见隔壁送客人出门的店主目瞪口呆望着他。
那人声音极大，惹得附近几家店主纷纷望过来。
“我的天，他怎么还在这儿！”
“他居然跟老关一起出来，该不会在老关店里呆了这么久吧？”
“少放屁了，老关那儿有啥可看的，我估计他们是背地里说凌老大坏话了。”
“凌老大”三个字一出口，众人都露出惧怕的神色。
显然受到凌老大的荼毒不浅。
可惜，高强对他们没有丝毫同情。
无力反抗就助纣为虐？
怪不得都说，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
就算没有凌老大，他们的居心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都给我滚远点！”
“什么叫背地里说姓凌的坏话？”
“我老关当面也要说，而且说的都是实话！”
“姓凌的在哪儿？我现在就说给他听！”
老关顾不上眼睛还闭着，大掌已经挥得呼呼作响。
众人都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他们平日里虽然也会排挤老关，但也仅限于抢抢生意、说说坏话。
当面跟老关杠上这种事，谁也不想试试老关的铁拳。
店主们忙不迭地往店里跑。
有些不明所以的游客好奇地望着老关，窃窃私语。
“这谁啊，怎么在这儿撒野。”
“看着像个野人，流浪汉吧估计。”
“南街怎么连流浪汉都有，为什么不清除出去。”
众人看着壮得像头熊、穿着却很邋遢的老关，颇多微词。
有店主在门口偷偷向游客招手，低声解释道。
“那就是个疯子，别理他。”
“他做生意赔了钱，受不了就这样了。”
“其实他都是拿干白种糊弄人，啧啧啧。”
那人站的远，知道老关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就对着游客胡说八道了一通。
听得游客都信以为真。
又是好奇又是嫌恶地望着老关。
“疯子没什么好看的，不如进我店里。”
“我这店可是被评为南街第一店。”
“那玉啊，可是全国数一数二。”
他说着，就把游客往店里招揽。
游客们被他唬得一愣一愣，跟着他往店里走。
“老板，什么玉啊。”
“说起那玉，可是我店里的镇店之宝。”
“不能再大马路上看，进来说进来说。”
眼瞅着那人把人要领进店，就听到有人扬声道。
“既然那么有能耐，怎么还是南街上一个小老板？”
这句话问得无比疑惑。
像是毫无心机的无心之言。
可是却正好踩住那人的痛脚。
杨辉气得差点跳起来，脸拉得老长。
“谁在那胡说八道。”
“乱讲话会下地狱的知不知道！”
他转头瞪向声音来处，却发现身旁没人。
街上吹过一阵冷风，吹得杨辉一哆嗦。
不会吧，没人？
倒是几个游客眼尖，指着远处的高强道。
“刚刚那话是他说的吗？”
“不会吧，他站得那么远。”
“难道是扯着嗓子喊的？”
几人都是疑惑不已。
高强站在他们五米开外的地方。
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像是就在身旁说话那么清楚。
而杨辉看见双手插兜的高强。
知道是人而不是其他什么在搞鬼，倒是气又足了。
“小子，你懂什么？”
“你在老关店里待着，都看到些什么了？”
“那些玉白的绿的，是不是挺好看的？”
他嘴上挂着讥讽的笑，与几个游客对视一眼。
游客看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也应和着笑了起来。
不过看样子是没听懂。
高强倒是听懂了。
这人是在嘲笑他把干白种当成好玉了。
他面上表情淡然，反唇相讥道。
“干白种当然算不上好玉。”
“但是老关可没把干白种伪装成好玉。”
“这点，比你强吧？”
高强勾唇，意味深长地瞥向那人的橱窗。
橱窗里的玉，居然大大剌剌地放着C货。
高强不禁好笑。
这是把人都当成傻子了？
还是以为来南街的都是外行？
隔着五米的距离，高强把那人眼中的慌乱尽收眼底。
可是那人却依旧嘴硬道。
“少特么胡说。”
“敢说我卖假货，你倒是拿出来证据啊！”
杨辉不过瞬间慌乱，很快就镇定下来。
他确实卖假货没错，可是高强隔着那么远怎么也不可能看到。
那么只可能是后者瞎蒙的。
游客听到二人截然相反的话，露出犹疑地表情。
杨辉生怕这单生意跑了，冲高强叫嚣道。
“拿不出来是不是？”
“拿不出来就给我道歉！”
“如果我找出了……”
在杨辉的叫嚣声中，高强咧嘴一笑。
“你就给老关道歉。”
“当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