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只是心里也不愿意做一个卑鄙的人，但是最后我还是利用了金彩凤。
关山月已经那样付出了，现在就由不得我心慈手软，该利用的都要利用上，也许这就是通往成功所要付出的代价，小孩子才执着于对错，成熟的人只谈利弊。
“金姐，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和你一样都是农村娃，我相信最初朴实的我们，最后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在最后和金彩凤告别时，我极快说。
金彩凤有些不明所以。
我直接转身走掉。
来到小区外，我拿出收起来的手机，上面有一条信息，我在金彩凤屋里的时候，就已经发过来了的，只是当着金彩凤的面，我没敢拿出来看。
现在拿出来，看到是陈白马发来的短信。
上面说关山月昏迷了，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已经让老贺他们接走，送去了人民医院。而冯蛮蛮已经被陈白马、胡天地以及耿二虎三个人开车拉到了北郊外，在那边找了一个废弃工厂停下，就等着我过去处理。
关山月昏迷了，这让我有些心乱，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关雎鸠的电话，她的号码我一直偷偷记着，但是从来没打过，没想到在这时用上。
“喂，哪位？”关雎鸠的声音传来。
“关山月出事了，现在在人民医院，你去看看吧。”我说。
“什么……你说什么？”关雎鸠明显慌了。
我一下把电话挂了，我觉得应该告诉关雎鸠，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将电话揣回兜里，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着街面上走去了。
所有的事情，等解决冯蛮蛮再说。
……
……
打车到北郊，然后让陈白马来接的我。
等真正到陈白马说的那个废弃工厂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午夜了。
进去的时候，看到胡天地和耿二虎都在一个水泥墩上坐着，而冯蛮蛮还是套着尼龙袋子被捆在一个架子上，脑子耷拉着，看着还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江哥！”胡天地先看到我进来，起身说。
我点点有问：“冯蛮蛮一直都没醒？”
现在也过去挺长时间了，按道理冯蛮蛮不应该昏迷这么久的，我还真怕这闷棍给冯蛮蛮砸死了，毕竟耿二虎那一棒子确实敲的挺猛。
“醒来着，一阵闹腾，还叫嚣着问我们是谁，说要弄死我们全家来着，然后就被二虎一棒子又给砸过去了。”胡天地说。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死就成。
“江哥，刚你是干什么去了，现在咱咋弄？”耿二虎这时也过来，大咧咧的问。
金彩凤这事我不想多说，就指着被尼龙袋罩住的冯蛮蛮说：“二虎，想个办法把他弄醒吧，现在时间也挺晚了，咱们尽快。”
“好咧。”
耿二虎应了一声，然后走到一头找了一个破桶，到外面废水泡里提了一桶水回来，接着一股脑都泼冯蛮蛮身上了。
尼龙袋里的冯蛮蛮一激灵，一下子醒了过来。
“傻大虫，知道我是谁么？”看他醒来，我就直接往前凑凑说。
“要杀要剐赶紧地，少他妈在这跟我装神弄鬼，老子的仇家多了，谁有空猜你是哪个！”尼龙袋里传来冯蛮蛮的粗嗓门，都被砸晕两次了，他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不愧是被称为傻大虫的蛮横人物，都落我手里了，依然够横。
“那我给你提个醒，今早你上门把我的地砸了，还放话说以后要让我在龙虎街混不下去。”我笑着说。
“原来是你个小比崽子啊！”冯蛮蛮一下恍然大悟的感觉，接着声音发阴说：“今早我没弄到你，你倒是找上我了，我还小看了你，没想到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敢来阴我！不过我劝你最好赶快放了我，这样我还给你留个活路，否则以后就算你离了龙虎街我都弄你！”
“我好怕啊！”我大笑，一下将罩在冯蛮蛮身上的尼龙袋扯落，接着一拳重重砸在冯蛮蛮的心口说：“看来你还没搞清状况啊！”
冯蛮蛮此刻的样子很狼狈，脑袋上本来血迹已经半干，但是被刚才的水一冲，重新在脸上弥漫开来，只是在这样的狼狈里，冯蛮蛮那双眼还是圆睁着，怒目瞧着我，好像要将我吃掉。
“小子，还没断奶呢，不够劲儿啊！”冯蛮蛮被我这一拳打的弯腰，但却阴狠笑说。
“这个他妈够劲儿！”在冯蛮蛮这句话落地的瞬间，那边胡天地抄起地上的棒子，对着冯蛮蛮的脑袋就是一棍。
有新鲜的血顺着冯蛮蛮的脑袋上下来了，他斜视向胡天地说：“我记住你了！”
我双手按住冯蛮蛮的脑袋，将他的脸扳向我，说：“你不用记住他，记住我就可以了！”
“小子，有种你今天就弄死我，否则我会弄死你的。别以为有一个半个的给你撑腰，你就能在江湖上做大，真正狰狞的江湖你没见过，但是我见过。记着，今天我要是不死，到你临死时别尿裤子！”冯蛮蛮伸出舌头，舔舔流到唇间的血。
到这份儿上还吓我，果然够蛮的，现在我不可能被这样的狠话吓住，所以只是拿出腰间的匕首，顶在冯蛮蛮的下颌上：“我不是江湖人，但是我会让你明白，你的江湖已经过时了！”
冯蛮蛮只是冷笑：“有种扎下来。”
“老陈，一报还一报，傻大虫折了你的胳膊，你是不是要回来？”我反而收刀，转头看向陈白马。
我这是再给陈白马报仇的机会，也是在考验陈白马，因为今晚唯一不算沾因果的就是陈白马，而且相较于年少冲动的胡天地和有些彪的耿二虎，陈白马会给我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这个时候有必要利用冯蛮蛮将他捆绑上我的战车。
陈白马似乎也清楚我的用意，没有二话，从那边拎起棒球棒，直接走到冯蛮蛮面前。
“你敢！”冯蛮蛮盯着我的视线转向陈白马，怒说。
“冯蛮蛮，大家都是一命，其实豁出去，没什么不敢的。”陈白马的话语很平淡，但是好着的那只手下手却一点都不手软，在话音还没落地的时候，棒球棒就抡圆了，砸在冯蛮蛮的右臂上。
“咔嚓”一声。
棒球棒折了，冯蛮蛮右臂也跟着折成一个弧。
冯蛮蛮还流血的额头，瞬间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死死的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惨叫，虽然还是很横的样子，但是陈白马这样说下手就下手的果断，终于让他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惧意。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要一点点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小胡，该你了！”我的视线接着在耿二虎和胡天地身上一扫，最终选择了胡天地，主要是耿二虎一脸跃跃越试的样，我怕他一上手真把冯蛮蛮弄死。
“江哥，能把你的刀借我么？”胡天地往前一步，说。
我顺手递给他，问：“你想干嘛？今天冯蛮蛮对你动刀了？”
“我替江哥你斩草除根！”胡天地说。
我万万没想到，胡天地这个少年人，是比耿二虎还不稳定的因素，这小子竟然真动了弄死冯蛮蛮的心思。
他的话音落地，还没等我开口，刀子直接就奔着冯蛮蛮的胸口扎下去了。
“停！”冯蛮蛮这时终于吼出声。
我其实在冯蛮蛮喊话前就出手了，最后关头死死抓住了胡天地的手腕，此时胡天地手中的匕首已经都扎破了冯蛮蛮的衣服。
冯蛮蛮和我的心脏都跳的厉害，真给胡天地吓住了。
我缓缓将匕首从胡天地手中抽走，刀尖上已经有了一丝血。
冯蛮蛮的眼睛看着刀尖，里面那抹惧意终于扩散说：“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滚出龙虎街，对于其余二龙四虎说一句怕了江大炮的话。”我说。
“不可能，龙虎街的地位是我多年拼下来的家底，灰溜溜的滚出去，我还不如死了！”冯蛮蛮说。
这种话讲出来，其实就已经是在讨价还价了，但我并没有和冯蛮蛮讨价还价的打算。
“金彩凤，二十五岁，西北某省人氏，未婚，有孕。”我终于将最后的筹码爆出来。
冯蛮蛮的瞳孔一下放大，脸上终于出现恐慌，但硬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拿出手机，将屏幕对着冯蛮蛮的眼睛，把最后我拍的视频放了出来，于是冯蛮蛮就看到我手放在金彩凤微隆的肚子上，而金彩凤说：“我一切都好，老冯你不用担心！”
“你不讲江湖道义！”看着手机屏幕，冯蛮蛮一下目眦欲裂。
“我说过我不是江湖人。”我将手机收起来，接着说：“而且我什么也没做不是么？你混了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明白，有时候死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没得谈？”冯蛮蛮咬牙说。
“我来龙虎街，早晚要和所谓二龙四虎有碰撞，需要一个人样子，恰好你碰上来，你觉得有的谈？”我一笑，接着淡淡说：“金姐是个很好的人，我不会动她，但我不知道一旦这个消息漏出去，你其他的仇人会不会动她，你能不能当爹，在你一念之间。”
冯蛮蛮的面色剧烈变幻。
半晌后，他颓然说：“我退出龙虎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