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谈鹤鸣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但是徐砚凇就站在他的面前,手指摩挲着他的嘴唇,力气用得有点大,让他有些疼。
他的嘴唇发颤,徐砚凇松开了他,然后转身离去。
谈鹤鸣的脑子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转动不了,徐砚凇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之前不是一直没有那个意思吗?因为那位老先生的话激怒了他吗?
谈鹤鸣握紧了拳头,他该这么办?他不可能跑出去和徐砚凇说他不是叶翎,而是谈鹤鸣,那样徐砚凇说不定更不会放过他。
逃跑?他能跑到哪儿去?徐砚凇就在这扇门后面,更何况他逃了徐砚凇分分钟就可以把他抓回来,谈鹤鸣无处可逃,他只有选择认命。
“叩叩。”
浴室门忽然被敲响,徐砚凇冷冽的声音响起,“二十分钟,你不出来我就进去。”
徐砚凇的声音在这一刻宛如一道催命符,谈鹤鸣颤抖着手指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打开淋雨,温热的水流打在他的身上,他却觉得冰冷异常。
他没有时间去思索单辉和池敬言来这个地方做什么,或许只是为了攀关系,毕竟这里的人随便攀上一个都足以保他们前途无忧。
谈鹤鸣洗完澡用毛巾擦干头发,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修长的身材,肌理匀称,线条优美,还有些青涩,是独属于少年人的身材。
他穿着浴袍走了出去,徐砚凇正端坐在沙发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看起来优雅迷人而又危险。
“过来。”
徐砚凇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谈鹤鸣的心脏有些发紧,赤着脚走在羊绒地毯上,白皙的足还带着水珠,指尖圆润泛着粉色。
当谈鹤鸣走近之后,徐砚凇忽然伸手一拉,谈鹤鸣便跌入了他的怀里,浴袍的领口瞬间散开了不少,露出他精致的锁骨。
谈鹤鸣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正上方的徐砚凇,徐砚凇的瞳孔颜色很浅,天生带着一股漠然和疏离的味道。
会是他杀了自己吗?
谈鹤鸣不禁想到,徐砚凇却没有因为他的怔愣停下来,他将高脚杯凑到谈鹤鸣的嘴边,冰凉的触感让谈鹤鸣回过神来,然后便感觉到一股酸涩的味道进入口腔。
未来得及咽下的红酒顺着他的嘴角一路蜿蜒而下,浸湿了他的浴袍,竟然在他的锁骨处积起一个小小的水洼。
徐砚凇修长冰凉的手指扯开了他的腰带,他的动作很缓慢,自带美感,像是在拆什么精致的礼品。
带着凉意的指尖让谈鹤鸣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但不知道为何另一股陌生的热意却从他的内里升腾而起。
徐砚凇扯下自己的领带,将谈鹤鸣的双手捆绑住,高高的举在头顶。
“徐……先生……”
徐砚凇将他绑好之后,直接扛起来扔到了纯白的大床上。
这一下,他的浴袍彻底散乱,像是被剥去外壳的虾。
徐砚凇做完这一切,又坐回了沙发上,悠闲的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哗啦啦的水声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谈鹤鸣感觉到那股热意越发的强烈。
徐砚凇给他喝的酒有问题,里面有别的东西。
谈鹤鸣清心寡欲二十几年,不识情滋味,他好像有记忆开始就无欲无求,对人类情绪的感知天生迟钝,喜怒哀乐也是进了娱乐圈学习演戏之后才慢慢学会的,徐砚凇给他吃了什么,现在不言而喻。
这种强烈的情绪让他难受极了,不是普通人的欲/火焚身,而是那种未发育的孩子被迫吃了催/情药无处宣泄的痛苦。
谈鹤鸣死死的咬住嘴唇,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也没有吭声。
后面他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朦胧中他隐约听见有人在讲话。
“先生,他对此类药物过敏。”
“他对任何药物都有抗体。”
“我们会对他的血液进行研究的。”
“我要尽快得到结果。”
谈鹤鸣醒来之后他身上已经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状态,脑子很晕,喉咙有些发痛,他转过头一看,他还在那间套房里,
徐砚凇却不在这里,他看见旁边有一杯水,谈鹤鸣坐起来喝了两口,嗓子才算是舒服了一些。
他走下床,拿起旁边凳子上准备的新衣服换上,扭开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去他就和人撞到了一起,“抱歉。”
“走路不长眼睛啊!”
两人同时出声,然后同时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单辉。
单辉惊讶的看着他,然后眉头一皱,“你在这儿做什么?”
谈鹤鸣没有回答他,单辉看了看旁边的门,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轻蔑的笑了笑,“哦,伺候金主呢。”
谈鹤鸣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单哥你怎么在这儿?据我所知,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身份都不俗。”
单辉眉头一皱,“你果然和你的脸一样讨厌。”
谈鹤鸣漫不经心的说道:“单哥没做亏心事,又不怕鬼敲门,那么讨厌我的脸做什么,还是说单哥你怕谈前辈半夜来找你?”
单辉猛地往后一退,“你说话给我注意一点,别以为有金主捧你,你就可以得意忘形,别到时候玩腻了你,你哭都找不到地儿。”
“这就不劳单哥你费心了,单哥你都快三十了,除了炒CP也没别的手段了,还是赶快找个有钱人捞一笔养老吧。”
谈鹤鸣的话激怒了单辉,他走上前一把将谈鹤鸣推到了门上,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是谈鹤鸣的前男友,你也就只有他这张脸而已,整容怪。”
谈鹤鸣嗤笑一声,冷嘲热讽道:“什么前男友,馨姐可是说了,不过是你倒贴罢了,死人的热度也不放过,就不怕谈前辈找你索命吗?”
“关你屁事,张馨婕那个公交车有什么资格论我长短,找我索命,他有本事就来啊,我求之不得!”
说完单辉猛地抬脚踹了一下谈鹤鸣背后的门,发出了剧烈的响声。谈鹤鸣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表情冷漠,这一瞬间,单辉仿佛看见谈鹤鸣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找他索命来了。
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强装镇定的落荒而逃。
谈鹤鸣看着单辉的背影,看来单辉是他前男友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假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说找他索命求之不得呢,说他是完全的无神论者可是他看见自己的这张脸的时候被吓得不轻,那反应不似作假。
这样一个喜欢虚张声势的人真的会是杀害他的真凶吗?谈鹤鸣看不出单辉有那个胆子,可是如果不是他的杀得,那他为什么总是衣服做贼心虚的模样?
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谈鹤鸣思索了片刻忽然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他心头惊了一下,面上却是不显。
“叶翎?”
谈鹤鸣转过身一看,竟然是池敬言,这接二连三的遇见嫌疑人也真不知道他是运气好还是差。
“池前辈,您怎么会在这儿?”
池敬言笑了笑道:“我是跟随秦老过来的,正打算回去就看见你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你是迷路了吗?”
秦老就是昨晚给谈鹤鸣递名片害他差点被徐砚凇玩死的人,谈鹤鸣不动神色的打量着池敬言,池敬言依旧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并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我刚刚出来遇见了单哥,和他说了几句话,好像把他得罪了。”
他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懊悔的模样,池敬言微微皱眉,“他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被谈鹤鸣捕捉到了。
池敬言发现谈鹤鸣懵懂的看着他,立马回过神来,“怎么没有看见徐董?”
谈鹤鸣摇摇头,“我醒来他就不见了。”
这话无疑就是在告诉池敬言他和徐砚凇是那种关系,池敬言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但是很快就消散了。
“这样啊,楼下有早餐,我带你过去吃一点吧。”
谈鹤鸣点点头,“那就麻烦池前辈了。”
两人进了电梯,电梯里一片沉默,一直到抵达楼层,池敬言才忽然开口,“你是自愿的?”
谈鹤鸣愣了一下,没有说话走出了电梯,池敬言自知自己失言,笑了一下,“抱歉,我多言了。”
谈鹤鸣摇摇头,在眼底露出一抹忧伤,“我没有父母,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
他这话就是在暗示自己无权无势,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徐砚凇想对他怎么样,不是他愿不愿意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池敬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可以联系秦老,他很少主动给别人名片。”
顿了顿池敬言又说道:“秦老很欣赏鹤鸣,你可以放心信任他。”
谈鹤鸣惊讶的看着池敬言,池敬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低下头苦笑一声,“池前辈和谈前辈关系一定很好吧,否则您也不会这么关照我了。”
“鹤鸣他是个很好的演员,我很欣赏他,你好好加油,我之前听郭导说你很有演戏的天赋,别辜负了自己得天独厚的条件。”
谈鹤鸣点点头,忽然他问道:“我听说谈前辈喜欢您……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