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杀人,是在14岁。
认识云哥之前,我家住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地区,穷,整个村子的人都特别穷。
即便是在每天过着揭不开锅的日子,我的后爹,依旧爱赌,或者说,这个村子一直穷,是因为风气的关系,村子里的男人,没几个不赌的。
我是抱养的,生父母是谁,根本不清楚,听后爹说,为了继承他家的香火,所以他才养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感恩,但依照我的内心,从我记事开始,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我宁愿自己出生以后,被亲生父母掐死,也不想强迫的接受他所谓的‘养育’。
后爹赌输了,打骂是家常便饭,他有很变态的嗜好,喜欢拿铁烫人肉。
他说,喜欢闻烧红的铁块,将我身上的肉烧焦的味道,我的后背上,没有一块好肉。
我杀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后爹。
那天,天阴的厉害,到了正午的时间,外面都瞧不清人,更别说下午的时间了,更是跟天黑了一样。
家里穷,电是什么东西,我更本就不知道。
后爹跟往常一样回来,赌输了,拎着我到头发疯狂打骂,可能是那天他输的狠了,打我要比平时下手重的多,超过了我的承受极限。
后爹拿着树枝抽打我的后背,原本后背没好的烫伤,叫上他的抽打,疼至骨髓。
以往我都是一味的闪躲,告诉自己熬过去就好了,那天,实在是疼的受不了,我紧握着拳头暗暗咬牙,他今天再敢烫我,我就杀了他。
在我就要爆发的时候,有人上门了,催债的。
催债的为首,是个满是络腮胡子的男人,他手上拿着把西瓜刀,在天气极阴的情况下,刀刃也感觉明晃晃的。
“田老三,说好的今天还债,我叫你,你跑什么?”
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为什么后爹今天打我这么凶,原来是被人催了赌债。
“孙、孙大哥……”丢了手上的树枝,后爹搓着手,满脸堆笑,阿谀奉承以及那股子儿惧怕孙大哥的劲儿,一点都不掩饰。
“您在宽限几天,啊?行不,就,就三天,三天就成。”
缩着脖子,后爹模样,瞅着像个大号的活王八。
“宽限?”一脚踹翻了脚边的一个破筐,这位孙大哥居高临下的瞧着后爹,语气不善:“还他妈的宽限?老子对你已经够容忍了,知道不?”
说着话,孙大哥伸手抓住了后爹的头发,就像刚才后爹打我那样。
弄死他!
看见后爹被孙大哥揪着,我的眼睛使劲儿盯着孙大哥,心里暗暗的想着,打他,打死他才好,打死他,我就不用受苦了。
可能是我仇视的眼神太过明显,孙大哥没打后爹,而是将视线移到了角落里,我的脸上。
“那他妈的是谁?”
后爹随着孙大哥努嘴的动作,扭头看向我,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睛一亮。
“孙大哥,这是我儿子。”
“艹,你这个逼样的,还他妈的有女人给你生孩子?”
讽刺的一笑,孙大哥松开抓住后爹头发的手,对着我招了招手:“来,过来,让我看看,你长的像你爹,还是像你妈。”
瞧着孙大哥手里明晃晃的刀,我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即便身后,就是土墙。
见我没动,后爹急了,起身毫不客气将我就过去,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跟丢一条死狗似的,后爹将我丢在孙大哥的面前:“这是我妈活着那阵儿,给我抱来的的一个孩子,这不是为了老田家有个后么!”
嘿嘿的笑着,后爹驼着背,跟孙大哥介绍我。
“我就说你这个瘪三怎么能讨到媳妇。”
孙大哥对我伸出手,我当时很怕,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起来要跑,撕拉一声,身上的衣服被孙大哥给扯坏了。
倒不是孙大哥的手劲儿有多大,而是我的衣服太破旧了,衣服长年就这么一件,还经常挨后爹的打,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身上耷拉着几块脏兮兮的布条。
“卧槽,你这儿子怎么回事?”
身上没了遮掩,我后背上的新伤旧伤赤裸裸的展现在孙大哥面前,从孙大哥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触目惊心。
瞪着眼珠子,孙大哥使劲儿的瞅着我的后背,他揉了揉眼,有点不信自己看到的。
家里没镜子,我不知道自己的后背上的伤疤究竟是怎样的错综杂乱,从孙大哥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很出乎人意料的。
跟着孙大哥来的小弟,一个个也皆是一副吃惊的模样,有点甚至倒吸了一口凉气。
“嘿嘿,这小子,好玩着呢,我给你演示一下啊!”
跟献宝似的,后爹立刻移到家里正烧着火的灶台里巴拉,从大火里,用铁钳子巴拉出一个烧红的铁块。
钳着铁块,后爹对着孙大哥讨好的笑着:“孙大哥,你看,你好好闻,仔细闻。”
说完,后爹回身,要抓我。
我吓的立马一蹦三高,快速的闪躲。
看到后爹的动作和我的反应,孙大哥也瞧出来我的后背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哎哎,你干啥?”
本来孙大哥是要债的,这会儿看见后爹要烫我,他很不可思议。
这种正常人办不出来的事儿,任谁瞧了,第一反应都是难以置信。
“好闻,孙大哥,真的好闻。”
变态的笑着,后爹龇着牙抓我。
“田老三,你要干啥我不管,但是别在我眼前,我看不了你这个!”
原本来势汹汹的孙大哥,看见后爹变态的这个架势,也有些受不了了。
受不了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我。
手举着火钳,后爹一直追着我,空间就那么大,门口被孙大哥堵着,我跑不出去。
后爹抓住我的手腕,他的另一只手快速的把火钳贴上我的后背上,难以忍受的疼痛,让我立刻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见到这个架势,孙大哥等人都怕了,他们也就是催催债,遇见不老实的揍一顿,哪见过这么变态的场面。
当即,这些人都傻了。
我说了,后爹再敢烫我,我就杀了他。
忍者后背的疼,我使劲的甩开后爹,迅速的到孙大哥近前,拿起他手里的西瓜刀,一回手,直接扎进了还想过来烫我的后爹肚子里。
刀刺进人肉的感觉,我一直都记得。
当时我疯了,十多年来的累积,在那一瞬间爆发,我疯狂的拿刀刺着后爹,他死了,断了气,我还是没停手。
我杀后爹的模样有多疯狂,自己不清楚,只是等我冷静下来的时候,空气里飘着浓厚的尿骚味,孙老大以及他的手下,全都尿了裤子。
“杀、杀人了!!他杀人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先反应过来的,连锁的,孙大哥一行人从震惊恐惧里回过神来,跟见了鬼似的,甩开腿跑了。
杀了后爹,我没怕,也没后悔,看着自己身上手上全是血,我及其淡定。
用云哥评价我的话来说,可能我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后爹死了以后,尸体就在灶台边上,我淡定的烧了热水,给自己清理干净,然后又翻出来后爹几件干净衣服穿上,离开了家。
从头到尾,我都特别冷静。
我觉得自己是压抑太久了,但更多人应该觉得我是变态,变态就变态吧。
村子落后偏僻,后爹更是无亲无故,他住的地方几乎没人走动,这样的条件,给了我很大的便利,不然,我可能还没等离开村子,就被抓了。
沿着村子的小路走,来到一处镇上,身上没钱,就跟着在路边讨,我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人,比起云哥吴皓他们,我烂透了。
我偷过女人的包,抢过小孩子的零食,我没有原则,不会遵守什么盗亦有道,不碰老人孩子,没有,这些东西都太良心,良心这玩意在我饥寒交迫的时候,不能给我温暖,也不能让我果腹。
在镇上混了近三个月的时候,实话说出来可能有点可笑,我流浪的日子,比过去十几年跟着后爹的日子,要好太多了。
曾经我一度认为,家是个狗屁!自由自在才是王道,这帮所谓顾家的人,都是傻逼,像我一样在外行走,才是真生活。
在长时间的压迫和完全没有教育的情况下,我的认知不完善,甚至有缺陷,三观更是不敢被人苟同。
三个月之后,有一帮乞丐找到我,他们是团伙,问我是哪来的。
我以为他们真的是我从哪个地方来的,其实他们问我是那个团伙的。
在他们再三的逼问下,知道我是自己一个人,不属于任何团伙的时候,这帮人开始对我不友善起来。
他们人多,我打不过,这点我自己清楚,知道他们是以团伙为单位以后,我立刻提出加入他们团伙的要求。
得知团伙是要上交百分之七十的日收入以后,我很不爽。
以前我抢到一口就吃一口,抢到两口就吃两口,现在要被他们压迫,我身上的反骨,告诉我不行。
但,我也知道自己是弱势的时候要低头,我同意了,上交百分之七十。
在乞丐团伙的时间,我长时间的观察他们,找到他们的领头,摸索领头的喜好。
我发现领头的那位,喜欢一个女人,一个在不正当地方混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