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现在也才四个月的肚子,她本身身形就瘦,肚子还不是特别明显,穿得宽松一点看不出是有孕的。不过这四个月地区是不怎么好过,闻什么都吐,吃饭也是费劲儿,要不是西陵家专门找了人来给她调节饮食,估计人更加瘦了。
陆珩心疼西陵彦,一下一下的给西陵彦擦背。西陵彦明明是个爱干净的人,结果洗了一桶水愣是没有洗干净,也不知道在外面的到底遭了什么罪。
西陵彦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整个人上看去也精神了,直接打横把陆珩抱起来了。
陆珩苦笑,现在她有孕,估计西陵彦忍耐的也很辛苦。
晚上一家人吃着团圆饭,西陵姑姑想了想,就说:“如今珩娘有孕,阿彦要不要纳……”结果话没说完,就被西陵彦打岔给岔过去了。
“那个阿彦不用纳鞋底了,家里新鞋有的是!”西陵晟冷汗都出来了,西陵姑姑又要满嘴放炮,要是这个节骨眼让西陵彦纳妾,那头梁氏都能提刀上他们西陵家来灭门来!
陆珩其实也听出了话茬,不过被西陵晟打岔过去也就算了。她也不能和西陵姑姑较真儿,只要西陵彦自己不张罗纳妾就行。
西陵彦假装没有听到西陵姑姑说什么,给陆珩夹菜,不过陆珩吃不下什么,随便吃了几口,下人就端了燕窝上来。
西陵姑姑的话没有说完还有点憋挺慌,不过西陵晟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他也就只能先眯着了。
西陵彦刚一回都城,皇上就给他放了几天假,在外辛苦了那么久,总要让人喘口气的。这几天西陵彦在家就研究给将要出生的孩子做点什么。
“大早起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陆珩梳妆好了,就坐在旁边看着西陵彦在那敲敲打打。
西陵彦也不想起太早,但是躺那一看陆珩,心中的火苗就蹭蹭的往上窜,只能赶紧起床了。
“给孩子做个小床。”西陵彦说,手里的木头摆弄来摆弄去。
陆珩还记得以前西陵彦给自己定过梯子,那时候她个子还小,西陵彦也没有多大,现在一看,她家相公很有技术宅的潜质啊。
西陵彦敲打了一天,一张小床的雏形终于出来了,陆珩看着,觉得西陵彦也是不嫌累,木匠有的是,他偏偏要自己动手。
看着西陵彦手掌都粗了,陆珩就说:“歇一会儿吧,孩子还有好几个月才出生呢!”
西陵彦摇了摇头说:“做了小床,再做个小木马!”
陆珩笑,西陵彦想的还挺远的!
西陵彦在家修整了两天,内务府就送了新的官袍来了,西陵彦换上给陆珩看看,陆珩怎么看怎么满意。
“太帅啦!”陆珩说,满脸的花痴,西陵彦发现自家媳妇很受用自己的“美色”,也得意的笑出来。
西陵彦第二天就去上了朝,大殿外面就遇到了陆承泽和陆家几个哥哥。
“真是恭喜阿彦了!”几个大舅哥都过来表示恭喜,陆承泽也满意的点点头,如今陆珩有孕,西陵彦升官,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其余的大臣也都旁观着,不往前凑近乎,西陵家走的是纯臣之路,就算他们这些人上去套近乎也是没有用的,人家压根不会拉帮结派。
小皇帝看到西陵彦来上朝,自然还是要表彰一番的,西陵家一下子又火了起来。
陆承泽如今年岁大了,众人都等着陆承泽能够早日高佬,给其他人腾个地儿,可是众人看来看去,发现这风向貌似没有变。陆大哥如今在朝堂上活跃起来,摆明了也是要接班的。
众臣都有些头疼,原来只有陆承泽一个,现在陆家的儿子好几个,都身居要位,他们这些反对的呼声貌似声音越来越哑巴了……
西陵彦新官上任,别的不说,督察院那边肯定是要好好的表示的。一下了朝,西陵彦就被督察院的头头给领走了,说什么都要为西陵彦庆祝一下。实际上还是想套近乎,毕竟以后一个部门工作,熟络一些也能方便行事。
督察院都御史就是以前的左都御史梁松,给陆大哥也做过顶头上司,这回他做了督察院的一把手,对西陵彦也是要好好照顾的,毕竟原来在他手底下干活的陆大哥,如今比他头衔都高了,怎么也要给些面子的。
督察院叫得上号的人物都算上,十几号核心人物都去了汇泉楼,而且都是梁松掏钱,大家情绪高涨。西陵彦原本就是在督察院当差过一段时间的,这回还是跳级上位的,众人都捉摸,还好以前没有的罪过西陵彦,熟人当了上司,以后也好办事。
西陵彦表面上虽然春风和煦的笑着,但是心里其实是着急的,家里有娇妻,他很像回去陪媳妇的,谁要和一帮大老爷们喝酒?!不过他此时也不好拒绝,众人虽说是为了拉拢,但是也是一番好意,不好抚了大家的面子。
晚上陆珩干等人也不回来,之前有下人回来说西陵彦去喝庆功酒也没有多担心,但是都这么晚了,这是喝多少了?
“少夫人,少爷回来了!”管家刚才得了陆珩的令,在门口迎着人,西陵彦一回来,就是被家丁给驾着回来的。
陆珩凑过去想帮着扶一把,结果被一身的酒气给熏的差点没吐了。
“怎么喝了这么多?”陆珩眉头一皱,西陵彦就不是能喝酒的人,哪个把人灌成这样的?
西陵彦被扶着进去了,家丁把人放到床上,陆珩以为就没什么事儿了,结果管家欲言又止,看着陆珩要说还不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祥伯,什么事儿就说吧!”陆珩看着祥伯的样子,就主动问了一句。
祥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门口有个人……”
“有人?什么人啊?”陆珩问,眼看着都要宵禁的时间了,还能有什么人啊?
“是个女的,刚才几个人把少爷扶回来的,那女子就跟在旁边,我让她走,她却说是跟着少爷的!”祥伯一脸难色的说。
陆珩听了之后,心里觉得情况不好,就问:“人呢?”
“还在门口呢,我这就让人把她赶走。”祥伯说着就要去赶人。
“等会,我去看看。”陆珩说着就让祥伯带路。
旁边的丫鬟素莲一看这情况,就劝说道:“少夫人,咱们还是别去了,有些女子就是瞅准了攀高枝的,不用理会的。”
陆珩心里也知道,但是西陵彦喝成这样,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能妄下断论,只能先去看看了。
陆珩黑着脸到了大门口,家里的其他人都睡下了,她就让管家给开门。
门口的确有一个女子,正坐在府门口的台阶上,一身的脂粉气,还没走近陆珩就已经闻到了。
“姑娘,这么晚了,你等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儿啊?”陆珩开口问。
那女人一听有人了,就连忙起身,低着头怯生生的,抬眼看了一眼陆珩又不敢一直盯着。
“姑娘?”陆珩见着女人没有说话,就又追问了一句。
管家看女人什么也不说了,就告诉那女人:“这是我家少夫人,你有什么话,都跟我们少夫人说。”
那女人一听是少夫人,就连忙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少夫人,救我啊!”
陆珩吓一跳,向后退了一步,那女人以为陆珩要走,就跪着往前挪动,陆珩还大着肚子,也是被吓到了。
“你这人有话就说清楚就行了,怎么老往我们少夫人身上扑,少夫人可还怀着身孕呢!”素莲不悦,这女人来历不明又不把话说清楚,光哭个什么劲儿!
那女人一听,又有点害怕了,往后退了退,陆珩看这女人的确是有点可怜。
“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和我丈夫什么关系?”陆珩问,可怜是可怜,但是要是摆明了来抢男人的,她也是不留情面的!
“我和大人没有关系,是……是梁大人让我跟着大人的,我要是不跟,明天就回不了小月楼了。”那女子哭着说。
小月楼是都城有名的乐管,楼里的姑娘会什么乐器的都有,而且都是清白人家的闺女,不是妓院。
“梁大人?梁松?”陆珩想起来督察院刚上位的梁松,就问了一句。
那女子点了点头,陆珩就明白了。
“没事,你回去吧,不会有事儿的!”陆珩想了想就让那女人先回家。
“可是……梁大人那边……”女子还是有点害怕,怕自己违了梁松的意遭报复,他们虽然不是妓院里的,但是也是小门小户的,不敢得罪权贵的。
“放心吧,万事有我呢!祥伯,让人拿着牌子把这姑娘送家去!”陆珩说,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若是碰到了路上巡城的官差也好有个证明身份的东西。
“多谢少夫人!多谢少夫人!”那女子感恩戴德的破涕为笑,之后就被家丁送走了。
陆珩送走了人,就想了想,这梁松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了房间,看西陵彦喝得还是不省人事,就直接拿着铺盖先去了外室的矮榻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珩发现自己已经躺回到了里间的床上去了。
“少夫人醒了?”素莲进门端了洗脸水。
陆珩起身,就问:“少爷呢?”
“少爷已经去上朝了。”素莲说,就给陆珩叠被子。
陆珩吃过早饭,祥伯就又来了,说是昨天那女子又来了。
“怎么又来了?”陆珩有些头疼。
“少夫人,还是别管了……”素莲劝说。
“大白天的在府门口不走,让人看热闹了也不好。”陆珩说,然后就然高祥波把人先带进来。
那女子眼圈又红红肿肿的,见到陆珩就跪下了。
“少夫人,我们小月楼没有活路了!”那女子哭起来。
“又怎么了啊?有话起来说吧!”陆珩看那女人哭的真的是撕心裂肺了,不像是戏精。
素莲给那女子搬了凳子,那女子不敢坐,陆珩也就不强迫了。
“我叫彤儿,是小月楼里弹琵琶的,昨天因为没有顺了梁大人的意,今天小月楼就被砸了,好多姐妹都被伤着了,没法开门做生意了。”彤儿说完就看了看陆珩。
陆珩一愣,这梁松这么嚣张的?
“梁大人到底让你干什么?”陆珩问,虽然答案已经知道,但是这种事情还是问清楚好一点。
“梁大人让我缠着西陵大人……”彤儿怯生生的说,当着人家妻子的面儿,说要勾引人家丈夫,即将发生什么不用想也知道,绝对不是好事儿了。
陆珩嘴角抽了抽,这梁松真的是要这么干的?梁松不会不知道西陵彦的老婆是谁家的,这么做是要作死?
“你先回去吧。”陆珩脸色一沉,事情既然已经有了眉目,也就好办了。
“可是……”彤儿还要再说什么,就被素莲给挡住了。送客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彤儿也就不再多说了。
“备马车,我要回娘家一趟!”陆珩说,这事儿也只是一面之词,到底怎么回事,不调查是没有发言权的!
陆珩风风火火的坐了马车去了陆家,梁氏还挺意外陆珩来是有什么事儿。
“怎么了?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东跑西跑的?不在家安胎是要上树啊?”梁氏责怪陆珩,陆珩肚子里的可是西陵家的长子嫡孙,可不能出了什么差池。
陆珩这次主要就是来找陆承泽的,想打听打听这个梁松到底是什么人物?是不是和陆家有什么仇?
“你爹还没有下朝呢!”梁氏说,然后就问陆珩:“到底是有什么事儿啊?”
知子莫若母,陆珩的样子绝对就是有事,梁氏就有些担心了。
陆珩最不想让梁氏知道,怕梁氏跟着糟心,就说:“没事,老在家闷着不好,就过来走动走动而已。”
梁氏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也不相信,就叫后面的素连上来说话。
素连是陆家走出来的丫鬟,自然有什么都要和梁氏说的,等说完了之后,梁氏的脸就跟抹了锅底灰一样了。
“这个西陵彦,我还以为是个有良心的呢!”梁氏脸一耷拉,非常的不高兴。
“娘,事情也只是一面之词,我这就是回来找爹问问,这梁松的为人这样不端吗?”陆珩说,不想让梁氏误会西陵彦,但是现在的种种迹象,都指向了梁松,梁松才是问题的关键。
梁氏忍着怒意没有爆发,母女俩就等着陆承泽回来,好好把这事儿查一查。
到了中午,陆承泽还没回来,西陵彦却是先找上门来了。他一下早朝,就先回来了,督察院你不用总盯着,有什么大事儿了出面就可以。不过她一回来,就听祥伯说了小月楼的女子来的事儿,就以为是陆珩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呢!
“珩娘,我……”西陵彦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小月楼什么女子的事儿,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回不醉酒了啊?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个彤儿怎么就跟着你回来的?”陆珩问,旁边梁氏欲言又止,陆珩赶紧抢话说,就怕一样的话从梁氏嘴里说出来变了味,伤感情。
“我不知道什么彤儿的,昨天是喝多了,但是我离开汇泉楼的时候还是清醒的,根本没有什么女人的啊!”西陵彦解释,其实今早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就是喝多了被送回来而已,对陆珩睡在外面心中有愧。不过喝醉酒和找女人是两码事,他真的没有找女人的啊!
“那是怎么回事?那个彤儿可是跟着你一路回来的啊!”陆珩问,旁边梁氏的神情也凝重了,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儿。
西陵彦摇摇头,一脸的委屈巴巴,陆珩觉得西陵彦就算当了官也不能连她都骗的。
“事情有点意思了!”陆珩说,这个彤儿到底是哪里钻出来的就是个问题了。
几人正沉思这,陆承泽进了大门,一看前厅几个人都一脸的凝重之色,就问:“你们两个怎么跑这来了?”
见陆承泽回来了,陆珩就把昨晚加今天白天彤儿说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西陵彦听的一脸铁黑,陆承泽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梁松这人虽然行事大胆,但是却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事情应该不是梁松让干的。”陆承泽说,之前梁松给陆大哥当上司的时候,他对梁松也进行了“评估”,这人应该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查一查吧,不能让阿彦就这么让人给阴了。”陆珩说,这次亏得她没有找西陵彦直接指责,要不然西陵彦肯定要冤死了。
西陵彦也皱着眉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坑自己,陆珩这是相信自己,没有草草下定论,要不然他可就有罪说不清了!
“你们两个也先回去吧,没事儿别老东奔西跑的了,孩子要紧!”梁氏说道,对西陵彦也面色缓和了。
小两口坐着马车回了西陵府,西陵晟就把西陵彦叫走了,估计也少不得一次训话了。
陆珩先回了院子,没一会儿西陵彦也回来了。
“以后还敢喝酒吗?”陆珩问西陵彦,这次可是让人钻了空子了。
“不喝了,打死也不喝了!”西陵彦苦笑,因为喝酒弄出这样糟心的破事儿,以后哪还敢?
傍晚的时候,陆承泽就让人送了信儿来了。
“原来是以前的罪臣之女。”陆珩看了消息之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