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一看西陵彦这是来真的了,估计这次那府尹可能官椅还没坐热乎就要挪窝了。
都察院原本就是就调查文武百官在职期间是不是有失职行为,有时候也接受大理寺和京畿衙门的案件,眼下这案子的送到都察院再合适不过了。
梁欢一看这案子,就有些头疼了,现在的案子没有经过京畿衙门就直接送到了他们都察院,从流程上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只是……
官员之间只要不是有深仇大恨的,形式之前都会通个气的,如今京畿衙门虽然是新府尹,但是还没怎么接触就直接结仇,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先例的了。
“真是能给我找事情啊!”梁欢感觉自己头发都快要被撸掉了,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硬着脑袋皮一硬上了。
京畿衙门的新府尹名叫钱靳,没有什么太夯实的基础,西陵彦也调查过,这人是靠着“业绩”上来的,此时再看,这到底是什么业绩也就可见一斑了。
西陵彦这边把炮火对准了钱靳,另一头就有人把炮火对准了西陵彦。
拍西党们如今有了曹升的加入也更加强大了,以西陵彦干涉朝廷命官职责为由,上书参奏。
西陵彦原本还在休假期间,也因为这件事不得不又赶回城里去参加个早朝,因为这事儿,陆珩已经骂了曹升好几天。
“丞相西陵彦结党营私,迫害不和自己亲近的官员,诋毁压迫,简直就是想建立新的政权!”曹升铿锵有力的说着,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言西陵彦的几大罪责。
“西陵彦任人唯亲,排除异己,实在是朝堂上的一颗毒瘤!”曹升小嘴儿巴巴的说,恨不得一口气就能把西陵彦喷死!
西陵彦也淡定,曹升随便说什么他也不慌张,等到曹升终于口干舌燥收口了,西陵彦才说:“还请圣上明鉴!”就六个字,多一个都没有!
曹升眼珠子都要绿了,他这边都快赶上开坛论佛法了,噼里啪啦说了那么一大堆,结果人家就回六个字,简直是不可理喻!
曹升最大的缺点就是小看了皇上,一字一句都有那么点忽悠的成分。然而皇上却是心里有数的,不是一个随便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就能够哄骗得了的小孩子。面对曹升和一众官员对西陵彦的指责,皇上觉得有些没事找事。
说西陵彦结党营私,这其实在朝中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了,皇上心中也已经晓得了,而且结党营私的也不只西陵彦他们这一波,朝中凡是有头有脸儿的,基本上都会划分出派别,如果单说西陵彦,那就是双标准,这一点就没什么可听的。
而且要说西陵彦任人唯亲,那就更不可能了。西陵家子嗣稀少再都城也不算什么秘密,基本都知道。尤其是西陵彦这一辈,除了西陵彦就是驸马爷西陵春!西陵春的官位是皇上赐的,和西陵彦是没有关系的,除去西陵春,再纵观西陵家在朝中的人,哪还有什么亲人?
要说陆家和西陵家是亲家的关系,而且陆家位高权重,但是西陵家没有发家的时候,陆家就已经这样了一个局势,和西陵家也依然没有关系。这些人说来说去,也是空穴来风,信口胡说。
西陵彦回皇上的那六个字,其实也已经很说明问题,大致也就是无风还起三层浪,一浪还比一浪脏,朝廷上的倾轧,日日都可见,这些人对西陵彦的诋毁又何止今天一天,天天上朝都有数不尽的搬砖拍来。
“曹卿家的意思朕也听明白了,只是没有什么实锤证据,实在不好下定论,反倒是人家西陵爱卿,证据确凿。况且案子是按流程走的都察院,人家也没横加插手啊。”皇上说道,话语间也表明西陵彦没有乱来。
“皇上,丞相一职虽然职位比都察院高出几级,但是也没有权力直接命令都察院,如今西陵彦对都察院施加压力,已经逾归越了!”曹升还不依不饶的说道。
梁欢此时已经额头流汗了,自己算是躺着也能被绊腿…。
“微臣有话要说!”梁欢此时也不能再装死了,曹升的话表面上是为自己说话,但是实际上已经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他们都查院的确是不需要听西陵彦支配,但是曹升这话说的却好像是他们都查院奴颜媚骨讨好西陵彦一样,这样没有风骨气节的事儿,就让他们都察院里外不是人了,而是狗了!
“梁爱卿有话尽管说。”皇上说道,心里也开始讨厌曹升,这人啊实在是太,好没有眼色了!
要说颜色,皇上还是洛王的时候也算是看得不少了,每天都获得战战兢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也是有谱的。今日的事情,曹升一口气直接得罪俩人,怎么看都不明智!
“皇上,丞相大人也并非命令都察院,只是派人送了一张染血的状纸,别的什么都没有说,微臣觉得此事,西陵大人也是下了苦心的,毕竟老百姓上都城喊冤不成,还被打得丢了半条命,实在是百姓心寒,西陵大人位高,但是却也没有直接用官职来逼迫微臣。至于曹大人所说的干扰朝廷命官职责就更加是冤枉了西陵大人,西陵大人此举更是一心为民,忠心为君。本来就是京畿衙门的事情,如今百姓喊冤,却被打出去,难免民生哀怨,江山根基不稳,如此一来,岂不是走了前朝老路不得民心?!”
梁欢的一番话直接把问题上升到了江山根基,换作谁都要肝颤,一番话,绝对能震慑住一批人。
西陵彦已经要鼓掌了,梁欢是怕事情闹不大啊!
曹升心里一个咯噔,没想到梁欢这老狐狸竟然这么敢说!
梁欢说完就先后退一步,装完逼就先跑了。作为“人民的纪检委”,他真的是想做好事不留名!
西陵彦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在想,家里那玛瑙青竹点翠屏风上次梁欢想要没好意思出声,这回凭着梁欢这几句话,等会儿下了朝,他就把东西打包好送到梁府上去。
皇上也被梁欢的这一番话直接洗脑,最后点头说:“此言有理。”
曹升恨得牙痒痒,原以为梁欢原本是西陵彦上司却没有西陵彦升官快而心生不平衡,结果梁欢竟然出言维护西陵彦,真是搞不懂了。
其实西陵彦把状纸送去都察院的时候,曹升就应该明白两人的关系,后面的事儿也都是多余做的!若是西陵彦不信任梁欢,又怎么能这么痛快的就把状纸给梁欢送去,换了不办事不靠谱的,送了不也是白送?!
早朝最后还是散了,西陵彦带着自己的团伙……不是,团队,离开了宫里。
到了西陵府,众人终于能够一吐为快,今天曹升在朝堂上的一番话算是彻底和西陵彦划清界限并且成为对立。
西陵彦虽然不惹事,但是却也不怕事,一开始不想因为曹升卷入夺嫡的麻烦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曹升和拍西党们站成了一个战线,那就不能怪他“误伤”了。
“关于曹家的事儿,从今日开始能查的都查,总不能让他天天跳梁小丑一样老是咬着咱们不放,也该让他闭下嘴了。”西陵彦说道,他虽然和陆承泽走的路线差不多,但是有一点他和陆承泽不太一样,面对这些人,挡了自己的路,就要不留情了。
下面的人都点点头,他们早就看曹升不顺眼了,真当自己是皇上老丈人了呢!
西陵彦开完了小会,就把人先送走了,下午他还另有事情要办。
如今大考的结果已经公布了,这些学子也该有去处了。
此时的陆珩还在城外别院,湘平一看西陵彦不在别院,就经常往这院跑,和陆珩聊天。
“我也就是挑你家相公不在的时候才能来,要不哪回来都要看你们两口子秀恩爱,简直甜掉牙!”湘平说着,蔺敏之还没有来城外,天天都看陆珩两口子撒狗粮,简直就是虐待动物了。
陆珩嘿嘿一笑,心想虐的就是你,眼红找自己相公去!
“萱儿怎么没抱过来呀?”陆珩问道。
湘平说:“公公来了,萱儿被抓去当弟子了。”
陆珩哈哈哈笑起来,这些老人家还真是有一样的爱好啊,同一个世界,同样的爷爷。
不过说到这,湘平就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们家可能要纳妾了。”
陆珩惊讶,蔺敏之要纳妾?什么时候开始移情别恋的?
“蔺敏之要纳妾?哪里勾搭上的啊?”陆珩问道,她怎么看都觉得蔺敏之应该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啊!
湘平摇了摇头,说:“不是他要纳妾,是我想给她纳妾。”
“你这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怎样?”陆珩有些看不懂了,哪有上赶着给老公找小老婆的?
“我从进门,就生了萱儿一个闺女,这几年也没有所出,我怕……”湘平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了。
陆珩觉得心里也难受,蔺家虽然不像西陵家,人丁稀少,蔺家各种旁支也不少,不过蔺敏之算是嫡系一枝独秀,如今只有一个女儿,的确是容易地位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