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别墅区”现在人还挺少,朝廷避暑的日子还没有到,基本不会有人来这边,人烟稀少。有些人家的别院连个人也不放,完全的放心。
陆珩和西陵彦在别院里天天琴瑟和鸣,有时候也会趁着深夜无人的时候两人去屋顶看星星。
陆珩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感慨这个时代的空气质量贼高,这如果在天朝的帝都别说看星星了,估计找月亮都费劲。
“我要天上星星,你摘给我吗?”陆珩问向西陵彦。
小情侣在一起都是说摘星星摘月亮的,陆珩就故意出这样的难题来刁难西陵彦。
西陵彦嘿嘿一笑,然后说:“这有什么难的!”然后直接打开了袖口,好几个小光点从袖口飞出去,最后西陵彦留下一个光点放到陆珩的手上。
陆珩美滋滋的,他们俩人其实也算老夫老妻了,但是陆珩还是会心里砰砰砰的跳,脸上笑得像个小傻子。
俩人这边正亲亲我我呢,那头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惨叫过后就是啪叽一声,貌似是有人从哪里摔下去的。
陆珩吓一跳,连忙巡着声音来源看过去,西陵彦也看了看,然后对陆珩说:“先下去看看。”
陆珩点点头,就跟着西陵彦下了房顶。
柴房墙根下面的柴火堆此时已经被咋的凌乱了,西陵彦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就没有出声,就那么等着。
陆珩一看,是有个人猫在柴堆后面,不过衣角露在外面一块。
陆珩也没出声上前,就跟着西陵彦这么等着,没过一会儿,家里的家丁就都来了。
西陵彦脸上不动声色,然后就指了指柴堆,家丁有眼力见,赶紧上前就把那猫着的人给揪出来了。
“哎呦哎呦,轻点轻点,有话咱们好好说!”那人被揪出来之后,就龇牙咧嘴的,走路还有点晃悠悠的,陆珩仔细一看,应该是右脚刚才给摔下来伤到了。
别院的墙也不矮,而且还是掉到了柴火堆,被扎到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你是什么人?”陆珩问了一句,看这人的样子,不像是小偷,小偷也没这么笨的!何况真要偷,旁边那么多家人都没有人,何苦他们这来?
“说,你是不是小偷!”家丁手里的大棒子啪啪的就招呼上了,那人被打得上蹿下跳,一身的书生服侍看着有些不伦不类的。
“先别打了。”西陵彦一句话,家丁就收了棍子,然后四个家丁跟四大金刚一样把人给围圈里,那样子好像这人敢有什么哇妄动,那就是一棒子直接打死一样。
那人揉了揉身上被打的地方,然后说:“我找西陵大人!”
陆珩看向西陵彦,然后就听西陵彦问:“找我?”
那人一开始就觉得眼前的人是个有地位的,没想到就是西陵彦本人了!
“西陵大人,小人要申冤!”那人说完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陆珩一愣,然后说:“申冤去衙门才对啊!到我们这也不是深远的地方啊!”陆珩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神却是看向西陵彦的。
西陵彦眨了眨眼,然后说:“你去衙门吧,衙门回给你一个说法的。”告御状的其实也不少,拦路喊冤的也不占少数。但是都城还是有王法的,若是有人喊冤,总会有人受理的。
那人没有起身,而是抬起头说:“小人连衙门的大门都进不去,有人拦着!”
“谁拦你?”西陵彦听到这,也算是有所察觉了。
“梧州城太守叶石开!”那人说道,然后从怀里拿出状纸地上来。
西陵彦皱着眉,家丁把状纸拿过来呈给西陵彦,西陵彦看过之后说:“你这案子在当地就能判的,怎么要跑到这边来?”
“西陵大人有所不知,我要状告的这人,和梧州城太守是姑舅亲,我所有的状纸都石沉大海,我爹因为我告状的事情被打成残废,我娘也被打的一病不起,我没有办法才上都城想要告御状,可是这叶石开却一路派人阻拦我,我若不是办成参加大考的考生,连都城都进不了,衙门口有他们的人,就等着我已出现就把我拖走的!”那人说着说着,声音梗咽了,尤其说道自己父母的惨状的时候,更是声泪俱下。
陆珩把那状纸拿过来也看了看,明白了事情的情况。这人的家姐在出嫁当天,就被二世祖给抓走毁了清白,姐夫一家原本是要讨回公道的,也被这个叶石开直接给下了大狱,最后使了不少银钱才放出来。出来之后为了避免麻烦直接就举家搬迁再也不回来,他家姐受不了这样的结果,直接投井自杀,他就一直网上告,只可惜,官官相护,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只能一路玩命一般的来到都城,希望能够讨个公道。
陆珩看完之后叹了口气,明明就是当地就能判的事儿,结果因为裙带关系和官官相护把人都弄到都城来了。
“你说的可是真话?”西陵彦问道,这种情况在大月国其实也是不少的。
那人赶紧磕头说道:“小人若是有半句假话,宁受千刀万剐之极刑!”深情很是坚定。
西陵彦想了想说:“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去衙门。”反正就是一个机会的事儿,要是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受了冤屈的老百姓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那人一听西陵彦肯帮忙,就连忙磕头谢恩!
之后那人被领到门房去,明日天一亮就把人送去衙门,有西陵家一路保驾护航,不怕那些拦路的人做出什么极端行为了。
家丁一看没事了,也就先散了,陆珩这才问西陵彦:“怎的不直接接手这案子呢?”
西陵彦摇头,说:“京畿衙门的府尹换了人了,眼下不是咱们的人,不好直接插手这事儿。”他一个丞相也是管不了查案断案的事儿,若是他这么就插手了,也会引起新上任的府尹的逆反心理。朝堂做官,能结亲就尽量不要结仇。
“周老爷子卸任了啊?”陆珩问道,京畿衙门原本的头儿可是周开诚,没想到这些日子没有关注都城消息,周开诚就已经卸任了。
“是啊,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了,这一卸任听说腿疾都犯了,在家养着呢。”西陵彦说道。
陆珩点头,对周开诚这老爷子,她也是很尊敬的,陆家当初和京畿衙门也是不少打交道的。如今也卸任了,人真的是不得不服老。
“新上任的是府尹如何啊?”陆珩问道,西陵彦有时候也会和京畿衙门打交道的,她琢磨着要不要送些礼,走走关系,以后办事也好通融。
西陵彦着就不知道了,府尹是从外面调过来的,还是头一次在都城做官,和都城的这些大官都没有什么很大的交情。不过京畿衙门的官职也不算什么大官职,府尹的职位也不是什么肥缺。
陆珩一直都觉得府尹这职位,和安保队的队长没啥大区别,都城的权贵们其实也不怎么重视就是了。
一夜过去,那人就被几个家丁给送走了,只要成功送到京畿衙门府衙里头就算是任务完成了。
西陵彦在家等着消息,虽然说是帮着那人一个忙,但是他也是想接着这个机会,看看这新上任的府尹敢不敢做事。
一般的流程就是到了京畿衙门的状纸如果他们解决不了就会上呈都察院,由都察院继续做判断。如果不是为了试探这新府尹,他也大可以直接把这状纸送到都察院去的。
等到了下午,家里的几个家丁终于回来了,只是神情都不怎么好,西陵彦一看,几个家丁是把早上送走的人给抬回来的。
没错,抬回来的,这人身上都是伤,屁股上也有受了重刑的痕迹,血肉模糊的,看得陆珩眉头也皱起来了。
“大人……”那几个家丁说话也犹豫起来了,就这么把人又抬回来了,绝对是给主子找麻烦了。
西陵彦就问道家丁:“他怎么这样了,不是去告状了吗?”他心里也有了预感,人虽然进了府衙,但是看这样子,估计是状没有告成,反倒被打了一顿。
那家丁回答道:“是去告状去了,衙门口有几个人的确也上来拦了,但是我们几个也给挡上去了,后来就看着他进了衙门才完事的。之后本想着办完了差事就回来,没想到我们还没走,他就被从衙门里给扔出来了,扔出来的时候他人就这样,看着像是就剩半条命了,我们就……”几个家丁一看这人被打这么惨,要是就那么扔大街上估计这人也没什么活路了,一心软就给抬回来了。
陆珩一听,就叹了口气,说:“先抬到房里去吧,去清明寺找慧觉师父给他看看。”慧觉是清明寺的大师,懂得岐黄之术。
那家丁一看主子没有怪罪,就放心了,连忙把人给抬回去了,西陵彦走过去,把已经染了血的状纸给捡起来,脸色也是黑的。
“真是没想到,这新官上任却不为百姓办事,明明把状纸呈到都察院就能了结的事儿,竟然会这样不讲人情。”陆珩说道。
“他才上任就弄出解决不了的事儿,外界又会如何评价他呢?他肯定也是想着把事情捂住事不关己,他又怎么能了解老百姓心里的苦。”西陵彦甚至这其中的利益关系,为了自己的政绩不受影响,有些人就会抛弃了良心。
“接下来你想如何办呢?”陆珩问西陵彦,她是知道西陵彦性格的,尤其这新上任的府尹还这样子,西陵彦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西陵彦捏着自己手里的状纸,然后直接让家丁再跑一趟。
“把这状纸送到都察院,亲自交到梁欢两大人手里。”西陵彦说,梁欢是分得清事情轻重的。